第239章
作者:旺仔很忙      更新:2020-12-30 18:33      字數:2178
  他們還記得離開之前,這個準提士兵還是生龍活虎的,還有力氣嘲諷他們。

  當時準提士兵對自己被俘這件事情感到十分驕傲,而且認為自己被俘是因為是中原人的詭計,他就是為了犧牲而來,保持了一種從容赴死的態度。

  所以眾位將士沒有從準提士兵的嘴裏,撬出任何一點有價值的情報。

  他們對這個準提士兵用了無數的刑罰,但是效果甚微,準提人渾身浴血,也不吐出任何有用的話。

  但是現在這個人聳拉著頭,有氣無力的掛在刑架上,對,他隻能用掛來形容,要不是他身上還綁著繩子,這些人毫不懷疑這個準提士兵能直接趴在地上。

  他們能看得出來,準提士兵的上半身,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向前傾,脖子低低的垂下去。

  有眼尖的將軍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準提士兵的脖頸上的骨頭已經被捏碎了,隻有脖子上的骨頭被捏碎,他才會呈現出這種不自然的下垂狀態。

  按理來說,這麽痛苦的刑罰之下,人體會啟動自我保護機製,會以昏過去作為結局。

  但不知道梵鏡言動用了什麽手段,這個準提士兵的神誌還是十分清醒的,隻是出氣多進氣少,看起來像是活不長了。

  梵鏡言確實沒用什麽殘酷的手段,甚至都沒見血,想來她剛才出去的時候擦手指,隻是因為他們審訊的時候,對方身上有血跡,梵鏡言捏碎他骨頭的同時,沾上了他身上的血跡。

  對方沒有見血,除了身體垂下去的角度不自然之外,並沒有什麽恐怖的地方。

  梵鏡言的手段可以說十分的溫和,沒有那麽多讓人毛骨悚然,晚上睡不著覺的畫麵,和他們想象中的淩遲酷刑一點都不沾邊兒。

  眾位將軍都是戰場廝殺,滿身功勳,自然不可能害怕什麽恐怖的畫麵。

  戰場上斷胳膊斷腿的場景多了去了,要是這都害怕,也就不用在邊關守衛疆土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是這種無聲的,沒有任何血腥的場麵,更加讓他們駭然。

  整個牢房的時間似乎都被靜止了,所有人維持著自己進來時候的姿勢,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顧容與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他沒有想到梵鏡言的手段竟然如此殘酷,雖然他知道這種殘酷也幫了他們,但是他擔心的是這些將士會因此恐懼,那麽對梵鏡言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大家還有什麽想問的趕緊問吧,趁著他現在意誌力薄弱,什麽問題都能回答的時候,抓緊機會,時間不等人,沈黎那邊情況危急,朝廷的援兵什麽時候到還不一定呢。”

  顧容與無聲的歎息,隨後提醒大家。

  眾位將士這才回神,將剛才和顧容與一起討論的那些問題一一問了出來。

  這一次準提士兵再也沒有骨氣硬扛到底,倒是很乖巧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而且將士們相信,就算他回答的問題裏邊有許多的假話,但是總有六七成是真的,但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

  該問的都問完了之後,七令和八歸將那個人從刑架上解下來,他們兩個有心理準備,牢牢的抓著準提士兵的胳膊,失去了繩索的束縛之後,隻有兩個人支撐的那個準提士兵,像麵條一樣,軟塌塌的掛在兩個人之間。

  眾人一臉敬畏的讓開一條路,讓七令和八歸把這個人扔到別的牢房裏去。

  他們相信一路走過去之後,將來益州很長一段時間都將迎來非常好的治安。

  “世子爺,剛才梵姑娘的提議其實挺好的,時間不等人,咱們現在隻有這兩個選擇,其他的辦法都不可取,而且見效太慢,很容易出現變數。”

  眾人將剛剛問出來的消息,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消化分析之後,大家發現還是梵鏡言剛才的提議最有價值,而且最容易實現。

  顧容與卻難得的猶豫了一回,沒有立刻同意。

  顧容與心裏清楚,其實剛才他眼前的這些人,不一定沒有想到梵鏡言說出來的那兩個辦法,但無論是分流斷流還是投毒,都太不人道了,就像剛才其中一個將軍說的那樣,這種事情做不好就是千古罪人,因為誰都不想背這個罵名,所以哪怕想到了這些辦法,也沒有人第一個提出來。

  江河畢竟關係著民生,就算他們可以不考慮準提那邊的生存情況,但是南晉百姓還要指著瀘水過日子。

  分流和斷流能解決眼前的危機,隻要河水的水位下去了,依靠著巴喀拉山脈的險峻,就能拖延準提騎兵翻山越嶺的速度。

  到時候能給他們更多支援沈黎的時間,但是一旦分流和斷流開始,就不可能有結束的時候。瀘水的水位會越來越低,最後的結局就是瀘水整個幹涸掉。

  那麽依靠瀘水生活的南晉百姓。就會因此遭殃。

  投毒也是如此,而且投毒帶來的後果會更加嚴重,萬一帶著毒藥的河水進入了田地,或者順著地下的水脈進入了沈黎城中百姓喝著的井水裏,到時候都不需要準提人進攻,他們自己就能消滅掉整整一城沈黎的百姓。

  以上兩個辦法,無論哪一個造成的結果都將是嚴重的,所以誰都不敢提出來,就怕被後人知道了會遺臭萬年。

  誰不愛惜自己的羽毛,誰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呢?哪怕將來他們仕途止於此,隻能守在邊關,一輩子不得寸進,沒有一個好名聲,子孫後代都將被人戳著脊梁骨,這種風險他們不敢冒。

  顧容與也知道這兩個辦法有違天和,容易被人詬病,所以剛才才要阻止梵鏡言。

  但是梵鏡言不管不顧的說出來,她一沒有官職,二是一屆女流,也不需要建功立業,甚至她自己都不是南晉人,不管不顧的就說出來,難道她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嗎?

  顧容與知道梵鏡言一點兒都不傻,作為一個準帝王的繼承人,梵鏡言不可能不知道聲譽的重要性。

  她說出來,並不是想要博得什麽美名,隻是不想看到沈黎的百姓,活生生的被準提人的鐵蹄糟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