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作者:旺仔很忙      更新:2020-12-30 18:33      字數:2201
  顧容與用力按著自己的眉心,努力對自己說,不生氣不生氣,梵鏡言現在是病人,可千萬不能和病人一般見識,病人的思維都不能用常理來想。

  顧容與這樣默念了幾遍,總算是平息了一點心中的怒火,抬起頭能用冷靜的目光去看著秋霽,等著秋霽解釋。

  秋霽也不愧他自己木頭人的稱號,杵在大門口,像是一根柱子一樣,硬邦邦的對顧容與說道:“我家姑娘吩咐過了,世子爺要是回來的話,請您另謀住處,府中暫時不方便,還請世子爺見諒。”

  顧容與按壓眉心的手停了一下,心裏剛剛默念的那幾遍,簡直就是喂了狗,現在全都沒有用了,他放下手讓秋霽看清楚他憤怒的雙眼。

  “讓你家姑娘摸著良心好好說說,她說的是人話嗎?她招待不周,這是她家嗎?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剛才把我關在城門外,我就不計較了,那是為了更多的百姓考慮,現在把我關在府外,不讓我進去,還讓我找地方睡,你聽聽這話合適嗎?”

  “你們家姑娘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難道是鐵石心腸嗎?剛才我們倆說的還好好的,結果我出趟門回來就翻臉不認人,她的臉怎麽翻的比書還快呢!”

  秋霽就像完全沒有聽見顧容與說話似的,像個鸚鵡一樣重複著梵鏡言說過的話。

  “姑娘說了,現在府中比較危險,世子爺不宜住在此處,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累垮了身體,所以世子爺還是找其他地方住吧!”

  “怎麽幾天不見,轉頭回來你就變成八哥了?我要不要讓唐家堡順道送隻鸚鵡過來,你們兩個做個伴兒!”

  顧容與氣到咬牙切齒,若是真動起手來,他也不是打不過秋霽,但是秋霽畢竟也是聽命行事,他為難秋霽沒有用。

  但是他不能和秋霽動手,不代表七令和八歸不可以,顧容與對左右使了個眼神,七令和八歸立刻上前一步,架住秋霽的胳膊,笑眯眯的對秋霽說:“兄弟你看你這就不知道變通了,刺史府是世子爺住的地方,您現在讓世子爺換個地方住,世子爺,他能去哪?”

  “益州都不安全,可就不差刺史府這一個地方了,你看看你杵在這裏多煞風景,是不是這麽長時間都沒有休息過了?來來,跟我們一起出去喝點酒,我們把路上的見聞說給你聽一聽。”

  “正好你也能出主意,看看下一步怎麽辦。我和你說,新來的這兩個唐家堡的兄妹可不一般,那個小姑娘眼珠子就沒離開過咱們世子爺,難道梵姑娘沒有點危機感嗎?就算姑娘沒有危機感,你也得替你們家姑娘有點危機感呢!”

  秋霽也沒明白,就算唐家堡來了個姑娘,眼珠子一直落在顧容與身上,和他們家姑娘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認為這兩件事沒有直接關係,本不想起,但是架不住七令和八歸手上用了力,秋霽和他們畢竟有同袍之誼,也不好意思用力掙脫,竟然真的被這兩個人架著胳膊給帶走了。

  秋霽到走之前都沒想明白,這世界上有一個道理:臉皮厚的,就怕不要臉皮的。

  梵鏡言身邊總共也就有兩個人可用,秋霽已經被他支走了,剩下的簇水還是顧容與指派過去的。

  顧容與用力地推開刺史府的大門,以一副要和梵鏡言算賬的架勢,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然而他還沒有走到梵鏡言的屋子,隻在院子裏就泄了火。

  梵鏡言就坐在院子的石桌旁邊等著,她給自己擺了一壺茶,隻放了一個茶杯,旁邊沒有任何東西。

  顧容與帶著滿腔怒火走進去,看到梵鏡言這個樣子,立刻也顧不得生氣了,衝著梵鏡言大踏步而去,氣哼哼的指責道:“外麵風大,今天好不容易不下雨,天剛放晴了點,氣溫也低,你還生著病的,竟然也不多穿件衣服!”

  他看著旁邊的簇水,氣勢如虹的問道:“披風呢,快給你們家姑娘拿一件披風過來,她就這麽坐在院子裏,你也不管管?!”

  簇水一頭霧水和委屈,這要不是世子爺是她主子,她肯定得反駁。

  她家姑娘想要做什麽事情,什麽時候聽過別人勸。姑娘說不要披風,就這麽坐在院子裏等世子爺,她還能說什麽呢?

  不過簇水現在明白一個道理,萬一將來有事情發生,兩個人再吵架的時候,她一定躲得遠遠的,可千萬不能再受池魚之災了。

  簇水腦子裏千回百轉,腳底下轉的倒是快,立刻回屋給梵鏡言拿了一件披風出來,馬上給她披在身上,都沒讓梵鏡言有出口拒絕的時機。

  顧容與來了之後,簇水也變得機靈了,她摸著茶壺對梵鏡言說:“姑娘,這茶水已經冷了,我去給您換一壺熱的來。”

  說完腳底下就像抹了油一樣溜得飛快。

  梵鏡言也沒戳破簇水的小心思,顧容與已經在她對麵坐了下來,看著梵鏡言手裏的茶杯,挑眉問道:“殿下這是篤定我進不來,所以就給自己準備了一個茶杯,在院子裏喝茶賞景是嗎?”

  “那我可真是好奇了,這院子裏的樹都被雨水打得光禿禿的,不知道殿下賞的是個什麽景?”

  許是天公作美,顧容與回來的時候益州終於放晴了,也不再下雨,陽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帶著一股雨後的潮濕,但是誰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讓大家有了喘一口氣的時間,一連下著幾天的雨,院子裏就算再好的景致,這時候也都敗的差不多了,梵鏡言要是說她坐在這邊賞景,那可真是糊弄人。

  “本來院子裏也沒什麽景色可賞的,光禿禿的一片,往哪一看都是荒蕪,但是世子爺突然走進來,我就感覺這院子裏的所有的景色,全都有了顏色。世子爺站在其中,就是一幅讓人欣賞的絕世名畫。”

  梵鏡言臉上不見一點心虛,竟然還能鎮定自若的調侃顧容與。

  顧容與本來是想來興師問罪的,但是梵鏡言說完之後,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在看看梵鏡言的臉,興師問罪的念頭頓時就煙消雲散,心裏麵隻剩下一個想法:幾日不見,殿下說話的水平又見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