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才隻看到一眼——

  但也足以瑤戈看清外麵是個什麽情況了。

  何老爺是在門口不假，可何老爺是被堵的那個，無數滿臉怒目的百姓堵在外麵，府內的守院死死攔在門口外麵的人才沒衝進來。

  看外麵那些人的臉色……

  瑤戈毫不懷疑，他們衝進來會大肆打砸一通。

  事已至此，何燦想瞞都瞞不住。

  他垮了臉：“確實不是我爹雇來的，可揍我……倒是真的。”

  “……”

  瑤戈無語：“你到底幹什麽虧心事兒了？惹了眾怒？”

  外邊兒的人一個打眼至少也得四五十號人。

  得罪這麽多人？

  這點瑤戈也是很佩服何燦的，能惹怒這麽多人。

  “就……就一點小事……”

  何燦心虛不已，瞄了瑤戈好幾眼，遲遲不肯說：“誰料到他們真計較。”

  瑤戈瞧著他一個勁兒的瞄她，就猜到事情十有八／九與她有關。

  果然——

  在瑤戈想要問清到底是何事的時候，外麵堵著的百姓一個怒吼，讓瑤戈知曉了何事。

  “賠銀子！”

  “對！”

  “黑心醫館！”

  “我們買的香囊壓根沒用！”

  吵嚷聲落入瑤戈耳中，她微微一怔：“香囊？”

  何燦賣出的香囊都是出自她之手。

  怎麽會要退？

  瑤戈心下納悶，扭頭看身邊的何燦。

  何燦對上她的目光，眼神兒閃躲，一臉的心虛。

  嗬嗬……

  瑤戈瞬間猜到肯定是他在之間整出什麽岔子。

  “說吧。”瑤戈倚在假山上，眸光涼涼的盯著他，“坦白從寬。”

  “外麵找上門來的人是要、要退香囊的銀子的。”

  瑤戈的眼神兒讓他後背發涼，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坦誠。

  瑤戈聽出點不對勁兒，眉頭一擰：“外邊兒的人都是？”

  “嗯……”

  何燦慫慫的點頭。

  “……”瑤戈一個眼刀甩向他，眸光發涼，“如果我沒記錯，我沒做過這麽多香囊吧？五十多號人？都是？還不是病人拖家帶口？你告訴我，五十多個香囊怎麽來的？”

  她最多給過何燦二十多個香囊。

  就算加上何燦從她這邊坑的，也不過三十個。

  五十多個？？

  “我……”何燦嘀咕了句。

  “什麽？”他說的聲太小，瑤戈壓根沒聽清，“你怎麽著？”

  瑤戈再問，何燦閉著嘴說什麽也不肯再說了。

  “不說是吧？”瑤戈篤定這事何燦把她也給拖下水了，冷笑著摸出兩根銀針，“自己說還是我來？”

  脖間抵上兩根寒光閃閃的銀針，何燦頓時吞了吞口水，雙／腿發軟：“我、我說。”

  何燦慫的不敢看瑤戈，支支吾吾道：“我看香囊賣的挺好……就、就自己做了幾個味道差不多的，放了點你裏邊兒的草藥。”

  “？？”

  瑤戈被氣笑了：“我可不記得你問過我配方，你自己亂添的草藥？”

  “我也是大夫！怎麽會亂添？”何燦貪財不假，可他沒膽子害人，“我聞出幾味草藥，就自己摘了點，那些草藥都是沒什麽毒性的，所以……所以……”

  所以他才大膽仿造的。

  既賺了銀子，也傷不了人。

  “聞出幾味你就敢造？”瑤戈都不知道該讚他膽子大好還是該氣他財迷心竅好，她氣道，“裏麵有十種草藥！每種都是相生的，少一種都會亂了藥性，你膽子倒是不小！”

  “那誰知道……”

  何燦也沒料到會出這種事，他現在也慌。

  早上得知香囊出了事兒後，他就躲了起來，生怕他爹把他揪出去算賬。

  “小瑤兒，”何燦哭喪著臉，“這事兒怎麽整啊？”

  “現在知道找我了？”

  瑤戈瞥了他一眼：“當初偽造香囊賺銀子的時候怎麽沒想起我？”

  “我就是財迷了心竅……”

  現在何燦也後悔，可就算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也沒什麽用。

  “你自己整出來的。”瑤戈準備打道回自個院子，擺擺小手，“你自己看著解決吧，估計今個醫館也沒什麽人。”

  “小瑤兒！”何燦可是很了解自個爹的性子，怕被他打斷腿，哭嚎著，“你可得想個法子救救我！早上那會兒我聽我爹要管家準備鐵棍了！他肯定想打斷我的腿！”

  所以何燦才想拉著瑤戈趁何老爺不備趕緊溜人。

  誰知——

  還是暴露了。

  “事後怕了？造香囊那會兒怎麽不怕？賺銀子賺的很高興？”

  瑤戈想讓他長點記性，轉頭就走，哪知她挪動了一下沒挪動。

  扭頭一看——

  何燦正抱著她的腿各種哀嚎：“小瑤兒你不能這麽狠心啊！”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死於我爹手下麽！”

  “我上有六十老爹要養，下有……下有金子要養！我還不能死！”

  瑤戈好心的提醒他：“要打死的你的正是你那六十多的老爹，至於金子……它平日裏最不待見的人就是你，沒點數？每次你去喂它，它都要咬你。”

  金子是何府的一條狗，平日裏很近人。

  唯獨對上何燦，金子都會呲牙。

  何燦：“……”

  他被堵了個無言，隻好抱著瑤戈的大／腿各種耍賴皮。

  瑤戈無語，隻好問道：“香囊裏你到底放了什麽藥材？”

  何燦忙將自己放的藥材說了遍，他心中忐忑：“這些、這些都是些常見的藥材啊，應該不會有什麽毒性吧。”

  見瑤戈沉思，他心中更慌了：“小瑤兒，沒毒吧？“

  確實沒毒。

  雖然何燦貪財，但還不會害人。

  藥材他用的是她所用藥材中的幾樣，隻會定神，不會傷及人。

  但……

  為了要何燦意識到自己的所為有多麽錯，瑤戈故意歎了口氣，瞄向他：“等著賠銀子吧，賠點銀子就成了。”

  “賠銀子？”

  一涉及銀子，何燦頓時跳了起來，他強忍心疼：“要、要多少？”

  看到這種地步了他竟然還在疼銀子，瑤戈冷笑一聲，後悔沒說重了，她微笑：“至少也得上千兩，得看你騙了多少人，五十人上千兩，一百多號人得近萬兩。”

  “這麽多？？”

  何燦嗓門都抬高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然呢？”瑤戈反問。

  何燦整個人都傻了，他可憐巴巴的看向瑤戈。

  瑤戈無動於衷。

  見此，何燦眼珠子一轉，哇的嚎哭出聲，撲到瑤戈身上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