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還是讓他來吧。

  何燦說的煞有其事，連比劃帶說，還描述了小混混凶神惡煞的樣子，又說了幾個小混混將人打殘的事。

  瑤戈在一側聽的無語。

  阿火沉默著將瑤戈吃好的碗筷收好，仿佛沒有聽到他的恐嚇一般。

  何燦說了個寂寞，鬱悶的幾欲吐血。

  他緊盯著阿火，一字一頓道：“外麵特別嚇人！”

  阿火放下碗筷，麵具下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定定的反盯著他，何燦目光撞入他幽邃不見底的黑眸，登時打了個寒戰。

  嚇人不成他反倒是被阿火黑黝黝的眼眸給嚇到了。

  “不、不怕就跟著去吧。”何燦縮了縮涼颼颼的脖子，不知為何雙／腿被盯的有點發軟，“我先去醫館看看，小瑤兒一會兒你可趕緊來。”

  言罷，他就灰溜溜的溜走了。

  見此，瑤戈笑的不能自己。

  除了蕭清治外，居然還有人能治得了他？

  想到蕭清治，她眸子恍惚了一下，抿抿紅唇。

  一滴微涼的水滴落在小手上，喚回了她的神誌。

  定眼一看，原來是阿火拎了一串葡萄放在了她麵前。

  葡萄又大又圓，比先前被何燦吃的更好。

  微涼的葡萄碰觸到小手，瑤戈微怔：“涼的？”

  阿火指指外麵的井。

  她了然，心裏發暖。

  “謝謝。”瑤戈丟了一粒在嘴裏，甘甜的味道讓她心中的煩亂褪／去。

  “對了，這個……”想起什麽似的，她從腰間摸出一個繡著歪歪扭扭線條的荷包遞給阿火，“這是謝禮，下午等你幫完忙，再給你做身衣服。”

  高大男人握著小巧針腳淩亂的荷包，手緩緩收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瑤戈以為他不喜歡，瞄瞄上麵的淩亂線條微微有點尷尬：“別嫌棄哈，自個做的，我一個大男人……繡荷包肯定不如女子繡的精巧。”

  女扮男裝成了她最好的借口，她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男人搖搖頭，手指自荷包上形似大山的線條上摩挲過，珍惜的放到腰間，然後又擺弄了下手，無聲的表達：很好看。

  好人啊！

  第一次有人誇她做的荷包，瑤戈有點感動。

  “一會兒一定讓店家老板做身最合身的衣服給你！”

  知音難覓！

  阿火雖然沒說什麽，但瑤戈還是從他麵具下的眼神中瞧出他很高興，以為是即將擁有一身新衣服他才如此開心，她暗暗想著要不要再給他多做一身？

  不帶何燦，瑤戈其實別有用意。

  她瞅瞅老老實實的阿火，沉吟道：“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晚點我出去，不管做什麽，你看到都不要告訴別人行不行？”瑤戈雙手合十，特誠懇的拜托，“事關重大，能不能保密？”

  阿火眼中有點疑惑，比劃了下：有危險嗎？

  “沒有。”

  再次在心裏感歎了波居然會有如此好的小廝，瑤戈瞄瞄關心她的男人，不免有點想挖牆腳了。

  不知道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帶阿火走？

  阿火點點頭，在嘴邊比了下。

  見狀，瑤戈秒懂他的意思，心滿意足的吃起葡萄。

  吃飽喝足後，她帶著阿火就去了醫館。

  還未到——

  她就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原因無他。

  街上，她聽到不少賣菜的小販和百姓閑談著。

  “聽說們，咱們這裏來了一個小神仙？”

  “小神仙？跟國師一樣？”

  “不是不是，就一大夫，據說是神醫的關門弟子，下山曆練，來了我們天衢。”

  “就在那何家的醫館呢，我得去看看，隔壁家王大娘的兒子一早就去了，我也得趕緊過去了，也不知道那神醫來了麽。”

  瑤戈：“……”

  他們說的小神仙，神醫的弟子該不會是……

  木著張小臉，瑤戈腳下飄忽著到了何燦的醫館。

  腳還沒踏進醫館，她就被人一把抓進了內堂。

  “你可算來了！人都來了！可以開診了嗎？”何燦急不可耐，將她按在椅子上，“快試試這個板凳還行麽，不舒服我讓小廝給你換。”

  瑤戈幽幽的抬眸看他：“你老實交代，你怎麽宣揚的？”

  對上她涼涼的眸子，何燦眼神閃躲，幹笑兩聲：“就……就隨意宣揚了下，大夫看診什麽的……”

  “是麽？”瑤戈涼涼瞥他，手撫上腰間的荷包，“那小神仙？神醫關門弟子？下山曆練怎麽回事？天衢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號人物跟我們搶生意？帶我去見識見識？”

  路上聽到後她就猜到八成是她。

  她早該想到了，放任何燦安排，不出岔子才怪！

  “吹噓成小神仙？不怕來個病人我看不了？砸了你的招牌？”瑤戈自己都沒底，不知道何燦哪裏來的底氣。

  “哪有那麽湊巧的事？”被瑤戈這麽一說，何燦也有點虛了，磕巴道，“大不了……看不了的咱們不接就是。”

  醫德呢？

  瑤戈心中無語，看向他：“老實交代，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怎麽宣揚的？我得有個底。”

  “就這些，別沒什麽了。”

  何燦語氣匆匆，瑤戈因為他那誇張至極的吹噓正頭疼，也就沒注意到他的反常。

  直至接診的時候——

  她才知道何燦還對外宣揚了些什麽。

  大概是有點心虛，何燦討好的對著瑤戈笑笑：“知道你不喜歡露麵，所以特意給你找了個簾子隔起來，隻需要給病人診脈就行了。”

  “一天十個病人，不少人來探聽你的名字，就說叫小神仙，可別說岔了。”

  “藥材也都備好了，什麽都不缺。”

  他的這番安排瑤戈還算滿意，臉色總算好了那麽點。

  還有一個不解之處——

  “外頭這麽多病人？你確定宣揚的一天隻接診十人？”來時瑤戈可是瞧見醫館前排隊的病人排除了一大條長龍。

  “我有法子。”

  被問及這個，何燦含糊著應了句，匆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頗有種逃走的意味。

  一盞茶後，瑤戈就知他為何閃爍其詞了。

  外頭，何燦吆喝著：“各位！小神仙已經來了！為了請到小神仙，我們醫館可是費了很大的氣力，小神仙師出神醫，一日隻接診十人。”

  這些話都沒什麽毛病，瑤戈在簾子後聽著，雖然覺得他那句為了請她費了不少功夫有點吹噓，卻也沒在意。

  直至她聽到後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