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嘿嘿笑著朝著瑤戈擠眉弄眼，餘光瞥到桌上有一盤葡萄，他不客氣的捏了個丟在嘴裏。

  “皮癢了嗎？”瑤戈知道他嘴賤的毛病又犯了，慢條斯理的放下碗筷，抬眸瞥他，“正好昨夜我才研製出一種毒藥，不介意用你試試。”

  何燦聽此忙訕訕一笑，慫了。

  “什麽時候去醫館？”吃的差不多了，瑤戈擦擦嘴，提起正事。

  “差點忘了這事兒。”何燦拍了把自己的腦袋，忙正色起來，“我來就是想想跟你說說這事來著。”

  正準備說，他就被飯桌上的菜香吸引了。

  他嗅嗅納悶道：“怎麽你這飯格外香？阿火，也給我端碗來。”

  何燦扭頭跟阿火說了聲，然後接著轉回頭跟瑤戈繼續說：“等我吃點，咱們就去醫館那邊，昨天我已經派人打點好了。”

  “行。”

  瑤戈應下的間隙，阿火端了一碗粥過來，放到了何燦麵前。

  何燦才喝了一口……

  頓時就被燙的慘叫連連。

  “嘶！似！燙死了燙死了！”

  何燦張大著嘴，燙的不住的伸舌頭。

  等那股勁兒下去，他舌頭紅了一大片。

  “小瑤兒……”何燦可憐巴巴的扭頭看瑤戈，指指自己的舌頭，“有治療的藥粉嗎？”

  瑤戈白了他一眼，丟給他一瓶藥。

  何燦賣慘要瑤戈幫他上。

  瑤戈無語，才要伸手，就被阿火截了去，一隻大手在她之前拔開瓷瓶的蓋子，然後將裏麵的藥粉……

  全部倒進了何燦嘴裏。

  藥粉本就苦澀，一整瓶下去，何燦臉都苦的皺了起來，連灌了兩大杯子水才驅散了嘴裏邊兒的苦味。

  他頓時扭頭看罪魁禍首，舌頭苦的還有點捋不直：“誰讓裏給窩上藥嘚？”

  阿火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低垂著頭，好似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好了好了，他也是想幫你。”瑤戈忙打了圓場，“大男人嘛，粗魯點也正常，擱我我也那麽幫你上藥，良藥苦口利於病，多上點好的快。”

  “那這粥怎麽回事？”何燦指著此刻還冒著熱氣的白粥，怒瞪阿火。

  “才出鍋的，味最香醇。”

  瑤戈一噎，為阿火找了個理由。

  阿火幫她盛的粥不涼不熱，給何燦盛的時候或許是大意了吧？

  經過一天的相處，瑤戈發現阿火雖是個粗壯漢子，其實人挺心細，什麽都做的周到，這次可能隻是一時的失手罷了。

  見何燦還要喋喋不休，瑤戈機智的岔開他的話茬：“先說好，今日我隻接診十人，多者不接待，下午我還有點其他事要出去趟。”

  “多看點多賺銀子啊……”何燦小聲的嘀咕，對上瑤戈淩厲的眼刀後他一個激靈忙不迭的點頭改口，“十個就很多了！”

  見他還算識相，瑤戈輕哼了一聲。

  他的小算盤她能不知道？

  如果她鬆了口，他能讓她一日接診上百名病人。

  “你去哪兒啊？幹什麽去？”何燦喜歡黏著瑤戈，這次也不例外，“我陪你去，有個人作伴省得你無聊。”

  有何燦在是不無聊了，耳朵會被吵聾了。

  瑤戈內心是拒絕的，嘴上還是很給麵子的委婉道：“不必，沒什麽大事，一點小事，很快處理完，我自己可以，你待在醫館盯著就行。”

  奈何何燦是個粗神經，沒聽出她話裏的婉拒之意，還一副有他跟著更好的神情。

  瑤戈實在不想聽他叨叨一路，揉揉眉心道：“我自己去就成。”

  這次何燦總算聽出點意思了，他委屈道：“天衢你是初來，人生地不熟的，找地方也找不到，我陪著你你想去哪，我能帶你去。”

  他的話有道理，瑤戈想想倒也是，得需要個熟悉的人。

  於是，瑤戈眸子投向一旁沉默站著的高大男人，水眸輕眨問道：“阿火，這天衢你熟悉嗎？熟悉的話下午跟我一起出去行麽？”

  阿火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是既熟悉天衢，也想跟她一起出去的意思。

  “他不熟悉！”

  一道匆匆的聲音幾乎是和阿火的點頭同時的。

  不用聽也知道是誰吼的。

  瑤戈扭頭看何燦，眼中有點無語。

  何燦尷尬的幹咳一聲，說話不眨眼：“阿火自出事後就一直在府中，出府的次數寥寥可數，外麵他不如我熟悉。”

  “不用很熟悉，我就隨便逛逛。”瑤戈一眼就看穿他眼神閃躲，涼涼道，“何老爺可是要你待在醫館為病人看診，不怕他知曉你隨我出去，又被棍子揍？”

  祭出何老爺，果然何燦臉色一僵，遲疑了。

  他臉一垮，鬱悶道：“我爹知道我那醫術幾斤幾兩，還讓我在醫館坐診，一般的風寒還好，疑難雜症怎麽治？治不了這不是砸自己家招牌嗎。”

  你也知道砸自己招牌……

  “平時多看看醫書，多積累積累經驗，醫術自然就好了。”

  瑤戈之前一直不懂何老爺為何要何燦開醫館，經何燦一說，她才知道，原來何燦的祖上竟是鼎鼎有名的神醫世家。

  也難怪何老爺如此執著。

  “就這麽定了，你在醫館看診，隻接診小病的病人，重症病人等我回來再說。”瑤戈單方麵拍板決定，“讓阿火帶我去外麵逛逛就行。”

  何燦有點不開心，總覺得他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她才認識一日的小仆人，不死心道：“阿火不願與人親近，外出那麽多人，他會覺得不自在。”

  何燦覺得他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就算阿火再怎麽木訥，也該有點眼力見了，誰知——

  瑤戈在問阿火是不是不想上街的時候，阿火果斷的搖了搖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被打臉的何燦幽幽的盯著阿火，眼神兒幽怨。

  結果阿火看都沒看他一眼，好似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兒。

  何燦被氣的不輕。

  以前怎麽沒覺得阿火這麽遲鈍木訥？

  “阿火，你很少去外麵，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何燦還是不甘心，想嚇唬一下他，“街上人來人往的，你這麽大塊兒頭，要是撞上姑娘，可是要娶人家的，說不定還要賠一大筆銀子，好幾千兩。”

  “不止如此，街上有小混混，喜好搶人銀兩，遇到了你能打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