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這事，我真不知道。”

  劉徹說的是實話，竇嬰和衛綰一聲招呼沒打，私自上奏章，他怎麽知道？

  不能怪他啊。

  竇太後顯然不這麽認為，冷哼一聲，聲音拔高八度。

  “你以為哀家老糊塗，不中用了，想借他們的手，讓哀家回後宮養老，對吧？”

  竇太後權力欲極高，讓她放權，她怎麽肯？

  劉徹確實巴不得她放權，可這事不能明著說呀，要明著說，老太太非生吃他不可。

  劉徹疾口否認。

  “沒有的事。”

  “孫兒年輕不懂事，還得皇祖母扶上馬再送一程呢，哪舍得皇祖母回後宮享清閑？”

  這話說得違心，劉徹快吐了，惡心的。

  竇太後並沒有因為他這樣說就放過他，拍桌子罵了一刻鍾，才讓他走人。

  “以後再讓哀家發現你跟他們混在一起，絕對不饒你。”

  以她手中的權力，隨時能夠廢皇帝

  劉徹怕了，怕被廢。

  被廢的皇帝，是沒有活路的。

  掌櫃沒說錯，朕真的岌岌可危啊。

  不行，得去請教掌櫃，要怎麽才能哄老太婆開心，讓她放鬆警惕。

  劉徹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到茶館，向李軒請教。

  竇太後見他難得的低頭挨罵，沒有頂嘴，心情稍好。

  “回去吧。”

  劉徹二話不說，行禮走出東宮，一出東宮直奔未央宮，換下龍袍，叫上衛青，飛快來到茶館。

  衛青擔心得不行，在路上問清楚情況，同樣震驚不已。

  那位掌櫃，簡直是神人哪。

  …………

  昨天新出的芝士蛋糕賣得不錯，隻是把李軒累壞了。

  有小劉這個土豪，出手就是一綻金子，足夠三個月的生活了，李軒決定別太累著自己，一天隻做十個芝士蛋糕，銷完就沒。

  一早起來，他便動手準備食材，這不，剛開始烤呢，劉徹便來了。

  劉徹一進門，便聞到讓他流口水的濃鬱香氣，隻是這次，他沒有食欲。

  大廳中依然沒人，廚房卻傳來香氣，不用說，掌櫃的肯定在烤芝士蛋糕呢。

  他勉強擠出笑容打招呼。

  “掌櫃的，這麽早就開店啦？”

  外麵沒人，哪怕民風淳樸，李軒也時刻注意著外麵，聽到動靜，來不及擦幹淨手上的麵粉便走出來。

  一見劉徹和衛青，李軒那叫一個熱情，土豪來了，能不熱情嗎？

  “小劉和小衛來了，快坐，芝士蛋糕快好了，你們先喝杯茶。”

  兩人今天來早了，第一個芝士蛋糕還沒烤好。

  劉徹在日常坐的位置坐了，衛青坐在他下首。

  “掌櫃的，先來兩杯茶吧。”

  劉徹留了個心眼，先不說來意，慢慢套問李軒的底細。

  他是怎麽知道竇嬰和衛綰會上奏章要求太皇太後重用儒生呢？

  這件事，玄乎得很哪。

  “好。”

  李軒應了一聲，很快倒了兩杯熱茶放在兩人麵前。

  “灶上還烤著芝士蛋糕呢，我得去看看，你們請先自便。”

  說完，李軒轉身要走，卻被劉徹叫住了。

  “掌櫃的，你坐下，我們說說話。”

  “灶上嘛，讓小衛去看看就行。”

  衛青那個汗哪，讓他行軍布陣，舞槍弄棒沒問題，讓他去廚房看火，也得他懂啊。

  李軒想了想，不大放心，主要是，蛋糕是他帶過來的，除了他，沒人會。

  “不用了，就差一點點，很快就好。”

  李軒說著進廚房去了。

  衛青剛鬆了口氣，這活，他確實不會，不敢接。

  約莫半刻鍾後，李軒端著熱騰騰發散著濃鬱香氣的芝士蛋糕過來，放在幾上，拿起小刀，切了兩塊，盛在盤子裏，分別放在兩人麵前。

  “兩位趁熱吃。”

  昨天你倆可是一氣兒連吃兩個。

  麵臨生死危機，劉徹本來沒有食欲，但誘、人的金黃色澤就在麵前，濃鬱到化不開的香氣直往鼻也裏鑽，他再也忍不住，幾口吃光盤裏的蛋糕。

  又喝光杯裏的茶。

  然後才問：“掌櫃的，你怎麽知道竇嬰和衛綰會上書太皇太後，要太皇太後重用儒生？”

  “嗯？”

  李軒都快忘了這件事了，聽劉徹提起，怔了一下才想起幾天前確實這麽說過。

  他無聲自語，這還不簡單，史書上記載的唄。

  可話不能這樣說啊。

  李軒想了想，道：“竇大人和衛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又和陛下政見相同，都是讚成以儒治國，可太皇太後不這樣認為啊，她堅持用先帝傳下來的黃老之術。”

  “長此以往，會產生矛盾的。”

  “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暴發，這是常識，誰都懂。”

  “怎麽暴發呢？”

  “君有難，臣子服其勞，兩位大人自然要出麵嘛。”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啦。”

  “隻是你們沒有用心觀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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