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早朝！

  去東宮！

  竊竊私語的大殿中一下落針可聞，臣子們一張張臉從好奇，到慢慢變得慘白。

  暴風雨要來了。

  太皇太後這是要收拾皇帝嗎？

  出什麽事了？

  本來，劉徹坐在龍椅上，滿麵笑容地聽著群臣議論，腦子裏滿是芝士蛋糕的香氣，真是太好吃了，怎麽吃也吃不夠，等會下朝再去吃。

  皇祖母讓朕去東宮，散朝後，朕豈不是不能去茶館了？

  吃不到美味的芝士蛋糕了。

  劉徹有些不情願，語氣有些不悅。

  “皇祖母又有什麽事啊？”

  群臣人人豎起耳朵聽，自皇帝登基至今，還從沒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太監神情慌張。

  “奴才不知，東宮的閻公公就在外麵候著，請陛下即刻過去。”

  沒說不去會怎樣，但誰都知道太皇太後身邊的老太監閻公公十分厲害，有的是手段。

  不要說來報信的太監慌得不行，就是群臣，或多或少都露出擔憂的神色，其中竇嬰憂色最重，下意識望了衛綰一眼。

  衛綰也在看他。

  兩人同時想，不會是剛上的奏章惹怒了太皇太後吧？

  早朝前，兩人遞上奏章。

  殿中的氣氛漸漸有些緊張。

  幾息後，劉徹幹笑道：“朕這就去瞧瞧。”

  “散朝。”

  衛綰上前一步，想說點什麽，群臣已躬身向皇帝行禮。

  散朝時，恭送皇帝，是臣子應的禮節，臣子還沒有直起腰，皇帝就站起來走了。

  衛綰望著空空的龍椅，有些怔神。

  眼見朝中將起變故，臣子們沒了談論的興趣，各自走了。

  衛綰腳步有些沉重，落在後麵，走沒兩步，衣袖被扯住。

  竇嬰扯住他的袖子，拉他到僻靜的地方，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我們是不是太魯莽了？”

  萬一因為這件事，太後太後怪罪陛下，怎麽辦？

  衛綰沉思良久，開口了。

  “我本來也這樣想，剛剛又再想一下……”

  竇嬰急得不行，什麽時候了，你還慢條斯理的，誰在乎你想多少下了？

  “你直說行不行？”

  “那我直說啦。”

  “如果太皇太後動怒，是因為我們上奏章的事，太皇太後是不是應該先叫我們過去罵一頓？”

  竇嬰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衛綰說得沒錯，依太皇太後的脾氣，肯定會把他倆叫過去罵一頓，竇嬰是親侄子，說不定罵得更狠，現在叫皇帝過去，肯定皇帝做錯什麽事了。

  皇帝和太皇太後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丞相說得對。”

  竇嬰佩服不已。

  衛綰頗為自得。

  他也是剛剛想到這一點，竇太後眼睛瞎了後，脾氣不大好，對誰都不留情麵，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

  兩人各自回府。

  …………

  東宮，光可鑒人的地麵上扔一封奏章。

  竇太後坐在柔軟的錦墊上，滿麵怒容，塗著豆蔻的指甲擱在幾上，更增驚悚感。

  宮女跪了一地，人人簌簌發抖。

  “阿彘還沒來嗎？”

  怒喝聲震得橫梁上的煙塵直往下掉，宮女太監們的額頭幾乎全貼在地上了，身子抖得更厲害啦。

  幸好這時，劉徹來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誰惹皇祖母生氣了？”

  宮女們快哭了，不是我們招惹的。

  竇太後橫眉怒目，手指劉徹，厲聲喝問。

  “衛綰那老東西和竇嬰讓哀家重用儒生，你可知道？”

  衛綰和竇嬰？

  重用儒生？

  劉徹心中一震，腦中有如天雷滾滾，臥槽，難不成真被茶館掌櫃說中了？

  他說五天內，從他說這事到現在，幾天了？

  竇太後見劉徹站著發呆，手往幾上狠狠一拍。

  “呯！”

  “說，你知不知道？”

  太皇太後從沒這麽暴怒過，這可怎麽辦，宮女太監們嚇壞了，身體抖得像篩糠。

  一聲暴喝將劉徹拉回現實，上次沒問掌櫃的怎麽化險為夷，現在怎麽辦？

  朕真的岌岌可危啊。

  得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行，然後脫身去向掌櫃的問計，請他解朕之厄。

  劉徹很快拿定主意。

  “皇祖母說什麽？”

  竇太後怒道：“將衛綰那老東西和竇嬰聯合上的奏章給他看。”

  劉徹心中深受震撼，掌櫃的說得沒錯啊，這兩人上奏章怎麽不提前跟朕說一聲？

  他們想幹什麽？

  一個宮女顫抖著將地上的奏章撿起來，拿給劉徹。

  “陛下請看。”

  劉徹接過奏章，一目十行看完。

  震驚。

  太震驚了。

  掌櫃的也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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