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穿得挺正式, 但喬納森並沒有把這場晚宴變成那種有些壓抑的，皇室宴請之類的東西。

  都是自己人，平時做著超級英雄這份沒前途的事情，看起來光鮮亮麗, 可實際上大多數時候也都是灰裏來土裏去, 誰也別嫌棄誰。

  真要說的話, 可能平日看上去裏最體麵的, 反而是喬納森這個和土地打交道的農場主。

  喬納森和瑪莎都把他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事實上, 除了阿爾弗雷德以外，其他人也的確都是他們的晚輩。和孩子們一起吃飯嘛, 自然得熱熱鬧鬧，活潑一點才好。

  比如肯特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每次瑪莎都會被四個大胃王氣得不行——看著就香，可又要控製體重, 她可沒有怎麽吃都不胖的體質。

  阿爾弗雷德原本還有些意見，不過客隨主便, 既然孩子們都高興, 也就隨他們去了。

  至於布魯斯, 雖說布魯斯是吃個漢堡都要在高級餐廳, 用鍍銀刀叉細細品嚐的大少爺, 不過蝙蝠俠也是經常在夜巡後, 吹著哥譚的冷風, 啃個麥當勞巨無霸的。

  多次修改後增大了一號的蝙蝠裝甲完整地見證了這一切。

  韋恩家這次全家出動，來了四個人，肯特家五個人, 也就是說不算小氪, 餐桌上一共九個人。

  如果按照通常的西方家宴來看, 分盤製下這種場合會有五到七道菜，但若是那種需要吃上三個小時的傳統法餐，就會有經典而完整的十三道菜。

  又或者，按照中餐的不分盤傳統來計算的話，九個人不算主食，比較適宜的就是十到十二道菜，稍微多一點可能有十五道。

  喬納森有空間格子在，不管那種形式，安排起來都很方便，然而考慮到實際情況……喬納森一樣也沒選，而是選擇了一種折中的方式。

  除了一些特殊的料理，比如布丁之類的以外，每一份料理都很大份，且沒有預先分盤。但每一道料理都很方便分盤，端上來時，每人麵前都會有一個新的盤子或湯碗之類的容器，根據各人的需要，再進行分盤。形式上來說，有點像是……霍格沃茨的開學晚宴那樣？

  這種形式下，有侍者在一旁服務自然是最方便的，不過喬納森稍微施加了一些魔法，也能達到和霍格沃茨一樣的效果。

  嗯，之前的一個星期，為了改造這張餐桌，固化上這些自動更換餐具，以及自動分餐的魔法，喬納森可費了不少功夫，還多次去請教了老巫師沙讚。

  作為當世，乃至曆史上最強的法師之一，老巫師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人把他的魔法用在這些事情上……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比如瑪莎對每道菜都隻取了一點點，淺嚐輒止。不僅可以品嚐到更多，也不失禮，更有利於節約。

  多出來的部分自然都被幾個氪星大胃王承包了，喬納森還是算得挺精準的。

  和普通廚師不同，喬納森的料理都是做好了之後，放在隨身的空間格子裏的，完全可以做到隨用隨取，上菜速度很快。

  所以提姆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怎麽都上了將近十道菜，感覺還沒進入正題的樣子？再看看旁邊的迪克，平時這家夥吃得可沒那麽少，現在也是每道菜隻取一點點，還總是停下來，逗得瑪莎咯咯直笑。

  直到第一道主菜——占據了整張餐桌的烤全羊——上來時，提姆才感覺大事不妙，喬納森該不會準備了三十道菜吧？！

  那可真是一個嚴峻的考驗！要知道，在這種按順序上菜的分餐製下，除非是過敏等因素，否則一道菜或者幾道菜完全碰也不碰的話，對主人家而言是一種極大的不尊重。更何況，提姆也不是不想碰，正是因為太好吃了，他之前才吃得稍微有點多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盤子裏的芝士焗蝸牛，提姆有些頭疼，或許是因為知更鳥的食譜裏就包含了蝸牛，提姆還挺喜歡吃蝸牛的，所以取得有點多了，現在還剩好幾個。如果全都吃下去，他就根本不可能撐到晚宴結束了。而浪費食物又是提姆更不願意做的。

  提姆糾結了一下，還是準備先解決掉自己盤子裏的食物，可正準備下叉子的一瞬間，盤子裏的蝸牛就全部不翼而飛了！

  抬頭一看，對麵的康納盤子裏多出來幾隻蝸牛，還衝他眨了眨眼，嘴裏嚼著一隻蝸牛，含糊不清地比劃了幾個口型。

  身為紅羅賓的提姆當然看得出來，康納說的是“僚機”。

  很明顯，超級小子是在感謝紅羅賓在他上次泡妞的時候幫忙當僚機的事……雖然泡妞最後還是失敗了。

  說起來有點好笑，作為超家的變異品種，最風騷的氪星人，康納的泡妞成功率……卻還沒有他爸高。

  作為全家輩分和年齡都最小的兩個小輩，提姆和康納都剛好坐在餐桌最外側，所以沒人注意到這起小小的“騷動”。

  提姆端起果汁喝了一口，默默決定，下次康納還想去泡妞的時候……還是幫他好好打扮一下吧。

  哪怕長得再帥，常年穿著同一套黑T牛仔褲也是泡不到妹子的啊！更何況，超級英雄群體裏，尤其是少年超級英雄當中，從來都不缺俊男美女。

  比如他們的體術教官黑金絲雀，性感成熟，美麗又強大，幾乎是所有少年們的夢中情人，害得綠箭俠總是找借口來探班，還非要“幫忙試試少年正義聯盟的身手”。

  有了康納的幫助，提姆才總算艱難地撐到了晚宴的最後一道菜，正在慢悠悠地品嚐著一份堅果冰淇淋。

  “今晚你們就在這住下吧，等會兒回房間休整一下，再一起去泡溫泉，”喬納森今晚有人陪他喝酒，一個人就幹掉了大半瓶上古果酒，正是高興的時候，“到時候再喝兩杯，我這還有瓶清酒，正適合泡湯的時候喝。”

  “不了，肯特先生，我們等下就先回去。”布魯斯用餐巾擦擦嘴，“哥譚還需要我們……”

  “哥譚沒了任何人都會繼續轉下去，如果不是，那它也早晚都會轉不下去。”喬納森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布魯斯，“而且，相信我，這兩天不會有什麽大事的。我們可以好好度過一個聖誕節，哪怕是提前過的。”

  喬納森說得沒錯，這兩天的世界確實會平靜很多，因為反派們也要過節不是？

  噢，別搞錯了，超級反派們和超級英雄不同，他們過的是真正的聖誕節——可要在聖誕期間，做節日限定搞事，他們也必須提前一段時間好好準備，因此正好帶來了一小段平靜。

  “可是……”

  “沒什麽可是，就這麽定了，你們的房間都安排好了。再說，我這裏有各種傳送通道，真出了事，一分鍾內就能把你們送到案發現場，比你們自己在哥譚還快。”喬納森吐出口酒氣，強大的體質讓他已經清醒了不少，“現在，或許我們還可以先享用一些餐後點心？”

  喬納森揮手間，整張餐桌上的東西被全部撤下，又在下一秒擺上了大量點心，還有一個三層高的聖誕蛋糕。

  提姆臉色一僵，不顧形象地揉揉肚子，他是真的吃不下了！而一旁的迪克更是早就癱在那裏。

  “怎麽了嗎？孩子們？”瑪莎注意到了他們的樣子，“是今晚沒吃飽嗎？沒關係，食物還有很多，可以多吃點。”

  瑪莎向來都是一個細心的人，以康納還有少年時的克拉克作為參照，這兩個韋恩家的孩子真的都是小鳥胃，可能還是有些放不開吧？

  提姆現在深刻地體會到了，有一種餓，叫奶奶覺得你餓。

  神啊！他真的已經吃飽了！提姆心情掙紮地看著盤子裏這塊奶油蛋糕，蓬鬆的奶油散發著甜膩的香氣，似乎在引誘著提姆把它放進嘴裏——也隻有嘴裏裝得下了，肚子裏早就沒有半點空間。

  “感謝聖誕節，也感謝肯特先生你們的邀請，我們今晚就在這裏打擾了。”阿爾弗雷德製止了看起來仍然想堅持回哥譚的布魯斯，和喬納森三言兩語間就把事情定了下來，“我想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阿爾弗雷德是最無條件支持布魯斯的人，同時也是最希望蝙蝠俠消失的人。對於喬納森希望這些選擇了超級英雄道路的孩子們能好好休息下，他一百個讚同。

  “抱歉，潘尼沃斯先生，由於一些原因，我們一家人都沒什麽信仰。”喬納森搖搖頭，猶豫了下還是把話說開了，“並且，我建議你們最好也是，這些孩子們都需要學會在各方麵保護自己，包括神秘側。”

  蝙蝠俠的靈魂，在地獄裏可是早就掛上了號的，無數大魔鬼都在等著這個重磅角色。

  正常來說，這種建議不應該出現在第一次見麵的人口中，不過以兩家人的關係，也算不上是交淺言深了。

  “明白了，感謝您的建議。”阿爾弗雷德微微點頭，“喬……肯特先生，您身後！”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番“叛逆”的言論引來了注意，喬納森身後飄蕩起一片片潔白的羽毛，有聖光在房間裏亮起，同時傳來一陣陣隱約的聖歌。

  “噢，抱歉，非常抱歉，麻煩讓一下，啊，感謝招待。”

  一個白衣天使從聖光中走出，眼神發亮地取了一小塊蛋糕，然後才發現翅膀碰到了別人，隨即收起那對潔白的翅膀。

  “Cool！”迪克伸手抓了抓，卻沒能抓住一片羽毛，。

  “亞茨拉斐爾，你唱歌真的很一般，大晚上地過來有什麽事嗎？”喬納森有些不爽地問了句，隨即招手把座機從客廳裏抓出來，拿起話筒抖了兩下，抖出來一個全身黑色的長翅膀男人。

  “我就說晚上過來不是個好主意，天使。”大魔鬼克勞利抱怨了下，同樣收起那對黑色羽翼，“我們應該明天再來。”

  “但是肯特先生他們正在慶祝主的生日，所以應該沒問題？”天使含糊地問了句。

  “非常有問題，你打擾了我們一家人的活動。”喬納森還是有些不爽，“到底有什麽事？你總不會是特意過來吃蛋糕的吧？”

  別說，恐怕還真有這個可能！喬納森心裏嘀咕著，畢竟這家夥為了吃蛋糕，甚至曾經卷入了法國大革·命。

  “我們是來尋求幫助的，”亞茨拉斐爾說起正事來還是很靠譜的，“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打擾了了你們非常抱歉……”

  “隻是世界要毀滅了而已。”克勞利終於幫他說了出來。

  布魯斯扶著額，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喬納森隻想著別立flag，怎麽沒想到，讓兩個以上的超級英雄在一起歡樂地聚會，本身就是一個大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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