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格雷森, 近幾年成名的一個家族式馬戲團，目前正在全球巡演中。本來按照計劃，他們現在應該還在歐洲，來美國西海岸的時間大概會在一兩年後。

  這次是受到布魯斯·韋恩的邀請, 才專程來哥譚進行一場表演, 表演結束後又會飛走。格雷森永遠飛翔在路上, 像鳥兒一樣自由。

  也是因為和韋恩家的良好關係, 才讓他們短暫地在哥譚停留了一下。

  準確的說, 和格雷森家關係良好的是上一代韋恩，托馬斯和瑪莎。在格雷森一家剛剛開始馬戲表演的時候, 他們受到了韋恩夫婦的資助，這才慢慢地有了自己的馬戲團。

  當然，布魯斯小時候也是認識格雷森夫婦的——那時候格雷森先生和格雷森夫人還是戀人。雖說後來有十幾年沒有聯係，不過也還算是老朋友。

  所以布魯斯早就看過格雷森一家的表演不止一次了, 包括迪克跑去準備上場也無法引起他太多興趣，反而是繼續縮在燈光昏暗的後排角落裏, 和傑森搶餅幹吃。

  “我的管家會做世界上最棒的小甜餅, 但他從來不讓我多吃。”布魯斯抱怨著, “或許我應該考慮向你購買一些？”

  “我想管家先生也是為了您的健康……”克拉克隻能幹巴巴地說。一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 以氪星人的體質, 克拉克在家都是想吃什麽吃什麽, 隻要不吃氪石就行, 哪怕想啃幾塊煤炭，喬納森也不會管他。

  二來，克拉克可從來沒想過有管家是一種怎樣的奢靡生活。

  “噢, 每個人都這麽說, 真無趣, ”布魯斯翹著腿，“那麽你呢，大都會的堪薩斯男孩？為什麽會來哥譚？”

  “事實上，我之前在福利院裏做過義工……”克拉克解釋了下他和傑森是怎麽認識的。

  “這麽說，你是這個孩子的監護人了？”布魯斯有些好奇，哥譚居然還有這種人？不對，這個也不是哥譚人。

  “算不上，”克拉克搖搖頭，“我隻是稍微提供了一些幫助而已。”

  “哦，單純的資助人……”

  “那就有些奇怪了，”另一個聲音從布魯斯身後響起，“據我所知，福利院裏的所有孩子都是由韋恩慈善基金會全額資助的，除了偶爾有被領養的孩子外，並沒有收到過外界的社會捐助。我想韋恩家族還沒有落魄到負擔不起這樣的花費，更不至於去搶一個孩子的餅幹。”

  布魯斯悻悻地把手從餅幹袋裏伸出來:“阿爾弗雷德，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您試圖給韋恩家族幾百年來的好名聲丟臉的時候。”

  布魯斯捂著臉，他就知道不該問這句話，或者說不該接任何話。

  “您是……”克拉克有些驚訝地看著一身燕尾服的老人，“潘尼沃斯先生？”

  “您好，肯特先生，希望您在哥譚玩得愉快。”阿爾弗雷德彎腰微微鞠躬，“不過我想知道，您的資助是怎麽回事？據我所知，韋恩基金會並沒有收到這筆錢。”

  “騙子！”

  傑森氣鼓鼓地說了句:“瑞哈特那個老東西是個騙子！”

  “傑森！”克拉克趕緊捂住傑森的嘴，“不可以說髒話！”

  “本來就是！”克拉克也不敢捂得太緊，傑森努力掙脫出來，“你的錢被我放在床頭櫃裏，某個蠢貨一直沒有發現！還有瑞哈特，他根本就是在騙你的錢，我後來聽到他和莫裏森分贓了！”

  不得不說，傑森運氣不錯。克拉克後來想辦法又攢夠五千美金，轉賬過來之前給瑞哈特院長打了電話，還問了傑森的情況。

  傑森被帶到院長辦公室裏，拍了幾張照片後離開，卻仍然偷偷躲在周圍想聽聽克拉克說了些什麽，沒想到剛好看到莫裏森急匆匆地趕來，又聽到他們商量分贓。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誰也沒把一個小孩子放在眼裏。

  所以就算明知道傑森就是當事人，他們也沒有多看傑森一眼。

  就像有的人，哪怕躲在角落裏，也會吸引來所有目光。

  “韋恩先生，您居然也在這裏！”一個刻意壓低後仍然很激動的聲音引起了幾人的注意，轉頭就看到一個有些微禿的中年胖子朝這邊挪過來。

  “瑞哈特院長？”克拉克認出來，這不就是他們剛剛討論的當事人麽？

  瑞哈特院長熱情地湊過來想和布魯斯握手，布魯斯卻沒有接，用眼神示意了下阿福。

  “這位是福利院的院長，也是韋恩慈善基金會的員工。”阿爾弗雷德介紹著，“瑞哈特先生，我們正想找你，稍後希望你向基金會做一下今年的財務匯報，重新解釋一下有關社會捐助款項的問題。”

  “這……我可以解釋……”瑞哈特院長才發現克拉克在這，心裏瞬間一涼，滿頭大汗地想要解釋什麽。他剛剛帶克拉克過來的時候，可沒想到布魯斯·韋恩會在最後排這種地方，更沒想到兩人能說上話。

  “不用了，我想瑞哈特先生不用多解釋什麽，”布魯斯露出了一個稱得上甜蜜的笑容，“你被解雇了。”

  雖然布魯斯平時不怎麽管事，但他的確是韋恩慈善基金會的名譽會長，理論上來說，也是瑞哈特院長的頂頭上司，完全可以直接決定一名員工的去留。

  當然，一個合格的老板基本上也不會做這種事，隻要稍微給下麵露點口風，自然有人事部門去走流程，唱這個黑臉。

  問題是……布魯斯·韋恩是一個合格的老板麽？

  整個韋恩集團沒有任何人會昧著良心說是。

  包括感覺自己快要過勞死的新任CEO盧修斯。

  “不，韋恩先生，您不能這樣，我為福利院工作了十幾年……不……”

  任性的布魯斯·韋恩招來劇院裏的保安，把瑞哈特請了出去。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如果瑞哈特沒有自己過來的話，這件事有很多解決方法。甚至隻要稍微暗示下，他就會退還所有非法所得。正常情況下，繼續讓瑞哈特擔任院長也沒什麽。

  畢竟能得到一份韋恩集團的工作可不容易，在哥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韋恩集團放出來的崗位。

  這件事說嚴重也不算嚴重，布魯斯很清楚，像瑞哈特這種人在哥譚……甚至已經算得上好人了。再安排一個新的福利院院長也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

  偏偏他這時候過來了，還看到了傑森和克拉克。

  如果繼續讓瑞哈特留在福利院，難免他以後看到傑森，甚至其他孩子的時候心裏會不會有怨氣。

  蝙蝠俠了解人性，所以從不對人性抱有無謂的幻想，更不會去賭一份人心。

  福利院裏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還有孤寡老人這樣的弱勢群體，一個稍微掌握了一點點社會資源的人，就能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

  事情算是得到圓滿的解決，剩下的事阿爾弗雷德會安排人處理，布魯斯從不懷疑這個。

  馬戲表演持續了挺長時間，布魯斯也在中途溜走了，再陸續坐下去又會被人找過來，哥譚想結交布魯斯·韋恩的人可不止瑞哈特一個，也就克拉克這個外來人還不認識這位大少爺。

  臨走前，布魯斯試圖再順走三五片傑森的餅幹，最終頂著阿爾弗雷德不讚同的目光，和傑森交涉了半天，才拿到了兩塊。

  陪傑森看完馬戲表演已經是下午，克拉克把傑森送回福利院，就準備返回大都會了。

  該解決的事都已經解決，克拉克也沒有繼續留在哥譚的理由。

  “等等，”傑森忽然拉住克拉克的衣角，“先別走，我有東西要給你。”

  克拉克愣了下，隱約猜到點什麽，蹲下來摸摸傑森的頭:“OK，我不走，快去吧。”

  傑森迅速跑回房間，中間還回頭確認了下克拉克有沒有忽然消失。

  克拉克就一直現在福利院門口，朝傑森招著手。

  沒過多久，傑森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個小包，裏麵正是克拉克消失的5000美金，一分也沒少。

  “其實，你應該給自己買些東西……”克拉克感動地抱住傑森，“你知道的，我不會介意……”

  “拜托，你是白癡嗎？”傑森在克拉克懷裏掙紮著，“你以為老子不想花你的錢嗎？這裏可是哥譚，老子要是忽然拿出這麽大一筆錢，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傑森……不準說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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