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的福利院條件十分簡陋，最起碼在楊子妍看起來是這樣的。院內有積雪，幾個孩子正在鏟雪。

  這裏以棄嬰居多，還有一些身患殘疾的孩子。

  對這裏，楊子妍不好評價太多，隻能說，不是很滿意，但是楊沉和楊逸顯然不這麽想。

  他們之前住的是廢棄工廠，這裏是可以遮風擋雨的磚瓦房。那些小孩在鏟雪，還有的小孩在堆雪人，都不用像他們一樣去大街上乞討。

  等他們幹累了，還有大一點的孩子給他們送熱水。

  相比於他們的處境，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楊逸拉著楊沉，仰頭露出笑，“哥，這是咱們的家嗎？”

  楊沉小心翼翼地看著楊子妍。

  楊子妍帶他們去找院長，“我們先去問問吧。”

  院長是個大概40多歲的中年男人，心寬體胖，但著很好相處。

  楊子妍表明了來意，院長也十分客氣。

  “你們倆叫什麽啊？”

  楊逸有點怕生，小聲地回答，“我叫楊逸。”

  楊沉一向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什麽表情，現在能看出來，他想給院長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用盡可能乖巧懂事的語氣回答，“院長你好，我叫楊沉。”

  “哎，都是好孩子。”

  “那你們多大了啊？”

  楊逸回答：“我12歲。”

  楊沉14歲，過了年就是15歲了，他也實話實說了。

  院長聽到了楊沉的話，就有點遲疑了，他把保溫杯放在桌子上，有一會沒說話。

  楊沉的心突然就提了起來。

  “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先出去吧。”

  他們倆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楊子妍和楊沉，楊子妍很感激他可以照顧兩個孩子的心思，特意把他們支開。

  “怎麽了，院長？”

  “我對你們的遭遇特別同情，也很喜歡兩個孩子。”

  楊子妍知道他想說“但是”，果然，院長下一句就話鋒一轉。

  “但是楊沉那個孩子，年齡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如果你們有條件，還是不要送這裏來了吧。小孩子的心理健康非常重要，不同的成長環境，都他的影響很大的。”

  “當然，”院長笑了笑，“我不是說我們這裏不好啊。如果他可以接受正常的教育，生活在更普遍的環境，可能會更有利於他。”

  楊子妍知道院長這就是婉拒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楊逸可以辦手續入住，但是楊沉不太行。”

  他點了點頭。

  楊子妍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一出來，楊沉就迎過來，楊逸還在不遠處看別人堆雪人。

  “他跟你說了什麽？是不是……”

  他不敢說那種可能性。

  楊子妍跟他實話實說，“楊逸可以住，你有點困難。”

  像個皮球似的被人踢來踢去，楊子妍以為楊沉會很傷心，但是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失落。

  楊沉幾乎沒有任何思考時間，就跟她說：“你讓楊逸住，我可以住在橋下，或者隨便哪裏。”

  “你確定嗎？”

  楊沉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擔心自己照顧不好楊逸，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無論生活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都是沒有關係的。

  楊子妍有一點想把他帶回家，隻是這個決定有些重大，她也得仔細考慮清楚了再說。

  “我給楊逸辦手續，你最近先住在醫院裏？”

  這次楊沉沒有堅持出院，因為出來他也沒有地方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