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剛，吳曉，張楚林，王娜，林業成……還有我。”莫文如實回答。

  “這些人中，最近都有什麽些異常？跟什麽人接觸過？”

  “總栽……這都屬於私人問題，他們跟什麽人有過接觸，我不知道，我沒權力去管他們的私人生活。至於異樣，他們除了疲憊，或偶爾向我抱怨幾句工作壓力外，就沒什麽了。”

  “行了，你下去吧。”汪向陽道。

  現在，莫文也回過了味，知道出事了，且還不輕，不由問道：“總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汪向陽掀眉瞥他一眼，說：“競標書被人泄露，競標失敗。”

  “總栽，我對天發誓，競標書在過我手之外，就再沒給其他人碰過。”莫文神色嚴肅認真，手指對天發誓。

  “嗯。”汪向陽應道。

  “總栽……”莫文還想說著些什麽，可一接觸到他冰冷的眼神，餘下的話，直接咽回了肚中。

  “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下去了。”

  莫文出了總栽辦，目光一下變得沉鬱冰冷，一進部門辦公區，就讓已經吃完午飯回來的王可，通知其他還在吃飯的人回來開會。

  莫文獨自坐在會議室，壓抑著心裏的怒氣，靜靜地等了五分鍾之久。

  部門參與此次招標項目的人，陸續拿著筆記本和筆走進來坐在位置上。

  “經理，這麽急著開會，是不是又有新項目了？”吳曉喘息問道。

  “林業成去了哪裏？”莫文目光掃向底下一眾人，發現一個位置空缺，詢問道。

  “他出去吃飯了。”張楚林回道。

  “打電話叫他回來。”莫文說。

  “已經打了，現在在回來的路上。”王可答道。

  “大家覺得J-Y的福利怎麽樣？”莫文拇指摩擦著手中鋼筆，問道。

  “很好，比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好，就是要求太嚴格了。”吳曉說。

  “公司的福利，絕對好得沒話說。”李剛道。

  “這是我目前見過福利最好的公司。”打扮嫵媚豔麗的王娜，扣著豔紅的指甲，笑意嫣嫣道。

  “既然大家都認為公司福利待遇不錯，那麽，當有一份極致的利益誘惑擺在麵前時，各位會怎麽選？是選擇背叛出賣公司還是決意留在公司效力？”莫文邊說邊觀察著每個人的神色。

  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不是靠運氣，而是他具有斐然的能力。

  從J-Y始建，他就應聘來了這裏，工作一幹就是六七年，七年的時間，他看著J-Y曆經坎坷，陪著它度過了一個又一個艱辛的日子，成為了現在令人矚目的上市公司。

  他是J-Y元老級別的人，所以在總栽找他到辦公室談話時，問的都是他人，而沒有懷疑他。

  競標書是他們一起做出來的，知道的人，不止他一個，在坐的都知道。

  然而，競標書在做好送交給汪向陽時，無論送上拿下的人，都是他。而今，競標書被泄露了出去，他的責任無可推卸。

  “我會留在J-Y。”張楚林認真思考過後，望向莫文的眼神，極為嚴謹誠摯。

  “我也會留在J-Y，因為在這裏有著全京都最帥的總栽汪少，還有著一個風流英俊的副總。”王娜雙手合十捧心，一副花癡模樣。

  “我也會留在這裏。”其他人紛紛回道，麵上皆布滿了嚴肅。

  聽了他們的回答，莫文也不知他們是有幾分真心，然在這一刻，他選擇相信他們。

  “既然大家都能夠抵製住誘惑，選擇留下來，那麽，我想知道，我們熬了兩個日夜，辛苦做出來的競標書，為什麽會被泄露出去？”

  會議室內，靜謐無聲，個個麵麵相覷著，眼裏盡是茫然詫異之色。

  “經理，這是怎麽回事？競標書為什麽會被泄露出去？”李剛開口問道。

  “我也想知道。”莫文看著李剛回道。

  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莫文為什麽會問他們能不能抵製住誘惑，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能不能守住心底的那道防線，抵擋拒絕誘惑。

  “這次的競標失敗了，我們所熬兩個日夜趕出來的競標書，成了為別人做的嫁衣裳。努力白費了，獎金沒了，馬爾代夫三日遊沒了，全成了泡影。”莫文說。

  “不管競標書是我們中誰人所泄露的，我希望自己站出來，主動去找總栽，不要等總栽查出來才去請求原諒，說自己抵製不住誘惑，一時做了糊塗事。”

  “我不是有心要懷疑在坐的各位，隻是能夠將競標書泄露出去的，隻有我們這些參與項目的人。一時的貪圖，造成的是往後良心的自我譴責與不安。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盡做這等上不得台麵之事。我話盡於此，希望大家好自為之。”

  話說完，莫文起身便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一眾人相覷著不動身。

  “是誰？主動站出來吧。”吳曉轉動著手中筆，嘴間噙笑望著會議室內沒走的眾人。

  “是啊！自己主動站出來，自己去找總栽認錯，引咎辭職，然後回去好好做人。”王娜收斂了一臉的花癡，認真道。

  “人真是我們中的一個嗎？”李剛問。

  “剛子你沒聽經理說嗎？除了我們和經理，知道的就隻有總栽，鄭特助，林秘書，你覺得他們誰會做出這樣的事嗎？”張楚林開始為他們分析。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不是。”李剛反駁。

  瞬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今日的李剛，確有幾分可疑，尤其是現在。

  他所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因為世上最難猜測的，便是人心，最難防的，亦是人心。

  有些人麵上看起來和善好相處，可誰也不知道他心內的想法。有些人表麵看起來凶神惡煞，內心實則最是柔軟善良。

  “那個將競標書泄露出去的人是不是你？”吳曉直盯著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不是。”李剛搖頭直接否認。

  “那你接這話是什麽意思？”吳曉開始了不依不饒。

  “我沒什麽意思，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李剛回道。

  吳曉還想繼續說，話卻被張楚林打斷，“好了，都別說了，競標書不管是誰泄露的，總栽都會查清楚的，估計過一會兒就有答案了。”

  會議室再次陷入寂靜，過了良久，也不知是誰歎了口氣，緊隨著便有人起身離開了。

  林業成到辦公室，首先感覺到的是氣氛異常靜默冷清，不是上班時間，每個人卻都坐在座位上，認真勤懇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