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難接受？”

  “那個律所是她自己開的，據說打官司的時候也是自己事務所的金牌律師，關鍵那個律所在整個行業內也算小有名氣，所以一開始沒人願意做她老公的辯護律師，畢竟得罪人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幹，後來還是給的價特別高，才請到現在的律師。”

  “兩人都是鐵了心要離婚，花多少錢都不在意，隻是可憐了孩子......”

  小馨也覺得那對父母實在是可惡，說起來義憤填膺的樣子。

  江煙對這件事沒有做什麽評價，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是那個孩子......

  “江煙姐，現在也快下班了，你快回去收拾一下吧，第一天就別加班了，早點回去吧。”小馨衝她擺擺手，“我先去把身上處理一下。”

  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在樓下散步的人往他們這邊看了。

  “好，你快去吧。”

  兩人分開後江煙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又走到那個孩子的病房門口，從玻璃窗往裏麵看，她留下的那張字條已經不見了，飯盒看起來也是被動過的樣子。

  “應該是吃過飯了吧。”江煙站在門口自言自語。

  她沒有進去，剛才忘記了問他母親是哪個事務所了。

  她又回去找了一趟小馨，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嘴裏念叨著：“鼎盛事務所，鼎盛事務所......”

  “江醫生。”有人在遠處叫她。

  江煙抬頭看去，那邊還在喊：“江醫生，有人找。”

  “好，來了！”江煙趕緊跑過去，一轉彎就撞到一個人身上。

  “啊！不好意思，我——”抬頭看到一雙帶笑的眸子。

  “你怎麽來了？”江煙有些驚喜，她這一撞正好撞上了傅寒川。

  男人扶好她說：“怎麽毛毛躁躁的。”

  江煙鼓了鼓腮幫子，心道還不是你，她哪知道剛拐過來就有個人啊。

  不過她沒說這個，而是問：“你怎麽來了？”

  傅寒川拉著她的手往前走，江煙看向他等回答，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辦公室門前。

  “還是這間？”男人問。

  “嗯？”她反應過來，“嗯。”

  傅寒川推開門，邊往裏麵走邊回答她剛才的問題：“來接你下班。”

  門關上，隔絕了外麵有些嘈雜的聲音。

  傅寒川環視了一圈之後，才慢悠悠地說：“和以前一樣。”

  江煙這才想到，“你怎麽知道我還是這間辦公室？”

  “哦，猜的。”男人狀作自然。

  猜的？猜這麽準？

  江煙一聽這就是在敷衍她，不過她現在沒心情和他糾結這個，拉著他坐下，“我有件事想問你。”

  “你說。”

  “你知道鼎盛事務所嗎？”

  傅寒川想了一會沒說話，江煙連忙道：“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傅寒川又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在之前有一次好像合作過的一個事務所就是叫鼎盛。

  “你還跟他們合作過啊？”江煙也就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傅寒川回答的很詳細。

  “嗯，之前和嶺南那邊有個合作案，第一次合作，需要走一些三方渠道讓合作方安心。”

  “怪不得。”江煙說，“我聽說傅氏的法務部也是很厲害的。”

  傅寒川鎮定地點頭，應下了這句讚美。

  江煙輕聲笑了，男人這才問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江煙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把今天知道的事情大概說了幾句，不過傅寒川很聰明，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想法。

  “你想去找他母親？”

  江煙點頭，“不管她和孩子父親有什麽糾葛，孩子是無辜的，他才十四歲，不應該承受這些。”

  傅寒川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隻是說：“恐怕你就這樣去找她，她根本不會見你。”

  江煙的腦袋明顯耷拉下去，“我也知道啊，但是這孩子就這樣住在醫院也不是辦法，他也得上學啊。”

  這一點倒是，傅寒川沒有再發表什麽。

  江煙看了他一下，隨意地說：“也不是要現在啦，反正已經住著了，也不急這一兩天，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下班了，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

  “嗯。”

  江煙拿著衣服進了裏間一個小小的更衣室，大約五分鍾之後就拿著白大褂走出來，把衣服掛在角落的衣架上對他說：“走吧。”

  江煙挽著男人的手臂，一路上遇見了幾個熟人，江煙和他們熱情地打著招呼，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傅寒川也難得的衝他們點了點頭。

  看著兩人出去，身後的女醫生羨慕地說：“真好看啊，果然俊男靚女不是白叫的。”

  這時從她身後走過一個男醫生，停下腳步略顯羞澀地說：“晴姐，你羨慕話，我......”

  被叫做晴姐的女醫生沒想到自己的隨意一句感慨被旁人聽了去，驚了一下，隨即敏捷地一個轉身，看到是前段時間剛從實習醫生轉正的一個男醫生，小小地鬆了口氣，“不羨慕，我還有事，先走了。”

  男醫生：“......”

  眼巴巴地看著她走遠，男醫生垂頭喪氣地轉身，結果小馨就站在他身後，兩人都愣住了。

  小馨連忙說：“我什麽也沒聽見，我就是路過，路過......”然後互趕緊溜了。

  男醫生站在原地歎了口氣，悠悠地走了。

  江煙和傅寒川離開之後一起去接少禹放學，在車上江煙看著已經越來越開朗的少禹，心中不免又想起了現在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那個孩子。

  明明就是該無憂無欲的年紀，卻早早就承擔了這些。

  江煙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前麵正在開車的傅寒川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她旁邊的少禹也從一堆玩具裏抬起頭看著她：“姐姐，你不高興嗎？”

  江煙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說：“沒有不高興哦，隻是覺得才一段時間不見，我們少禹的頭發好像又長長了一點。”

  “有嗎？”少禹伸手抓抓自己的頭發。

  江煙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想給他剪頭發了，“姐姐回去給你剪頭發吧？”

  “啊？”少禹疑惑了。

  江煙就像是想到什麽開心事一樣興奮了，“別擔心，姐姐手藝可好了，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還給我室友剪過頭發呢，她可是長頭發，我都成功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短短的一點頭發根本不在話下。

  少禹：“......你確定嗎姐姐？”

  “嗯嗯！”如果現在有詞語能用來形容江煙的湖，那一定是，雙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