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了他的唇，盯著他笑：“感覺怎麽樣？”

  他說不出話，盯著她的唇隻是出神。

  “嗯，現在來吻我。照我剛才做的那樣……”

  話音未落，他已經迅雷一般吻住了她。

  “唔！”她有些驚訝，被他疾速有力的占有和攻擊嚇了一跳，連忙推了他一把，輕聲叫：“阿照！慢一點！輕一點！”

  他如夢初醒，鬆開了她，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翻湧的情緒。她低低地笑：“不要急……親吻要象花一樣溫柔纏綿……象一首歌那樣，有進有退，有起有伏，優美有節奏感。”

  他輕喘了一聲，眼眸裏湧出渴望與欣喜，低頭再次朝她唇上吻去。這一次他果真放慢了節奏，在她唇上慢慢尋找那銷魂的觸感與親密。他似乎愛上了這感覺，反反複複流連，不舍得離去。她驚覺他在慢慢沉溺，連忙推開了他。

  “嗯，好了。”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你學得太快了。你簡直天賦異稟！將來絕對是個泡妞高手！”

  他呆在原地，似乎還沒回過神。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爸還在等你回去告訴他怎麽弄呢。”她快步朝停車的位置走去。

  他隻能跟著她上了車，一路上他不住地看她，眼光已經明顯不同。她心底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回到工地上，他把找來石塊堆到池塘邊，跟林丘和工人們講了半天，他想怎麽來做這個池塘。他們聽得似懂非懂，大家都有些煩躁。林沐在一旁看了半天，笑道：“爸！今天晚了，幹脆明天讓阿照邊說你們邊做，示範兩次不就搞定了！”

  林丘看了看時間，歉意笑道：“也是！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來。”

  許輕照點了點頭，看著林沐道：“我們現在回去嗎？”

  林沐拍了拍手笑道：“今天我約了朋友，不能送你了。讓我爸送你好了。”

  說完她轉身朝門外走，林丘叫道：“阿沐，今天小樂會，別玩太晚，你三嬸家遠，晚上不好走。”

  她揮了揮手叫：“知道啦！”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許輕照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林沐進了鎮上，衝進一家餐館，直接大叫道：“老板！來一碗牛腩麵！”

  範雲娥穿著圍裙走出來，笑道：“喲，今天來了稀客！”

  “我要大碗的！多加點菜！”她笑嘻嘻地叫。

  範雲娥瞥了她一眼：“你家房子改建好了嗎？”

  “沒那麽快啦！”她朝裏打望，“你家張濤呢？”

  “回縣上去了，看他媽。明天才回。”範雲娥盯著她笑，“晚上去廣場嗎？”

  “嗯，我的琵琶被我媽收去大伯家了，今天可能搞不成。”她撇撇嘴。

  範雲娥笑道：“阿沛回來了吧？打電話讓她幫你帶過來。”

  林沐看著她叫道：“你這主意倒是打得好。”

  “難得啊，一個月才一次。你上了大學之後，你爸兩個月不上一次台，我好久沒聽到你們家的人演奏了。”範雲娥攬住她笑，“滿足一下我吧，好歹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林沐無奈地歎氣，“好啦，我打電話。”

  打完電話，吃完麵，兩個女孩子慢慢朝廣場走去。鎮上唯一的一個小廣場，位於古街的東端，臨河而建，但凡有什麽大事大場麵，鎮上的人大多在這裏集會。這一個月一次的小型音樂演奏會，匯聚了鎮上所有喜歡樂器的人，成了全鎮人最喜歡的活動，十年來沒有間斷，反倒成了個傳統。而它的發起者，正是林沐的爺爺林浜洋。

  林家世代是做民族樂器的手工藝者，到林濱洋這代，漸漸稀落，林家三兄弟，隻有林沐的大伯林兵傳承了大部分的手藝。林家人必定要學一樣民樂，林汀學的笛子，林沛學的古琴，林沐學了琵琶。這一月一次的聚會，少不了林家人的獻藝，在全縣都已經遠近聞名。

  林沐和範雲娥到達廣場時，人還不多。林沐看著那河水，想起下午和許輕照那個吻，心底有些亂了。

  “想什麽呢？！”範雲娥好奇地打量她，“有心事哦！”

  林沐無奈道：“我好像惹了件麻煩事。”

  “什麽麻煩？”範雲娥來了興趣。

  林沐撿起一塊石子扔進河裏，“我親了一個從來沒親過人的男人……”

  “啊？！”範雲娥驚訝地張大了嘴，“誰？”

  “還能有誰？”她瞥了她一眼。

  範雲娥怔了一秒，旋即大笑起來：“你，你還真的親自上……”

  林沐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是捉弄他啊。我是真的想幫他！”

  範雲娥詭異地笑，一臉地八卦樣：“那他有什麽反應？”

  “這個……就是我擔心的，他不要真當回事兒了！”林沐有些無奈地笑，“我這種，算不算有勾引的嫌疑？”

  “算。”範雲娥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林沐氣得給了她一下，她笑開了花。

  “我說，你明知道他是個小白，還要去惹，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

  林沐懊喪地叫：“我看他那樣子那麽可憐，連拉個手都緊張，不就是一時心軟……”

  “你要當救世主啊？那滿世界那麽多男人，你救得過來嗎？”範雲娥白了她一眼。

  林沐長長地歎氣，帶著一絲不可信的僥幸：“可能我就是多想了呢？他那樣的男人，隻要願意，多得是女人倒貼。應該會很快把這件事忘了吧？”

  “你忘記你的初吻了嗎？”範雲娥挑釁地看著她。

  林沐怔住，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完了，這麽說我真是惹了麻煩。”

  “我也覺得。”她拉住她的手，朝廣場的一邊努了努嘴。林沐一抬頭，就看到林沛和楊吉榮拎著樂器走過來。他們的身後還跟了個高高大大的身影。他的目光直直朝她望去，完全沒有了從前的冷淡，隱約閃動著熱切的光。

  林沐臉色變了變，範雲娥笑道：“麻煩來了。”

  林沛走過來，笑道：“阿沐，你的琵琶我帶來了，拿去！”

  林沐接過琵琶，看著許輕照道：“你怎麽來的？”

  “阿照說從來沒來過這兒，想跟來看看。”楊吉榮接嘴道，“阿沐你今天上台嗎？”

  “不上台要你拿樂器來幹嘛？”林沐笑著舉了舉琵琶。

  許輕照看著她手裏的樂器，輕聲道：“你彈琵琶？”

  “嗯。”她低頭審視手裏的樂器袋，“我的指甲呢？”

  “在裏邊啊。”

  “沒有啊。”她一邊翻一邊皺眉。

  “我幫你找。”許輕照蹲下來，拉開了包。

  她看著他的手，忽然一陣恍惚。眼見他從內側取出一包指甲來，遞到她手裏。她抬眼看他，正好落進他眼光裏。他的目光那樣專注、認真、帶著希冀。

  林沐心底一聲歎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