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大婚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80
  年邁昏聵的花亂心深感自己來日無多,唯一的心願就是後繼有人,好延續他們花家的香火。

  “是位少爺!是位少爺!”。

  產婆激動地從屋子裏喊了出來。

  聽到是位少爺,花家一片喜悅,尤其是家主花亂心,他終於可以安心地閉眼了,此生再無遺憾,若是到了九泉之下,也對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了。

  花亂心當即命令家中男女老少,張燈結彩、大擺宴席,慶祝他們花家九代單傳到了第十代香火延續。

  聚集在少夫人門口的一大家子,摩肩接踵,聽到太老爺的命令後,準備宴席事宜,正欲散開。

  啊!啊!啊!

  屋內不斷發出慘叫。

  “著火了!”

  “著火了!”

  “著火了!”

  產婆瘋狂地喊了起來。

  花亂心及一家人聽到這聲,那還得了,管他什麽產婆、少夫人,剛出生的孫子才是最重要的,老爺率眾衝了進去,就看見產婆渾身上下燃著烈火,在屋內瘋狂的跑來跑去,想要滅了身上的烈火。

  “去你娘的!”。

  老爺一腳踹開瘋狂跑動的產婆,往夫人跟前走去,卻發現赤身**的少夫人麵如金紙,雙眼呆滯,少爺趕緊伸手在少夫人鼻孔之前,感受鼻息。

  “我夫人………………我夫人死了!”。

  噗通!

  少爺趴在少夫人屍體跟前哭了起來。

  “我孫子呢!我孫子呢?”。

  老爺此刻沒有心情去管死去的兒媳婦,大不了讓自己的兒子再娶一個便是,可剛出生的孫子呢?老爺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在剛出生孫子的蹤跡。

  哇!哇!哇!

  眾人定睛一看,順著嬰孩哭泣地聲音尋去,卻發現那渾身著火的產婆身上有一個嬰兒一樣的火球在她身上爬來爬去,任憑產婆如何甩動,就是甩不開身上的那個人形火球。

  “那就是我孫子!那就是我孫子!”。

  老爺喜悅之餘更多的是憤怒,沒想的那個渾身著火的產婆居然把他孫子害的著火,不由得怒火衝天,顧不得產婆身上那股烈火,健步如飛,想要把趴在產婆身上的孫子害搶救回來。

  “放開我孫子!放開我孫子!”。

  老爺盯著烈火的燃燒,伸手去抓那團人形的火球。

  呼!

  產婆身上的烈火更盛,由於被烈火燒的太久,產婆渾身被燒的變形,身體縮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

  老爺趁此機會忍受住烈火的炙熱,將那團發出嬰孩般叫聲的火球抱在懷裏。

  “怎麽還在著火?當真邪門啊!快去拿水!快去拿水!”。

  老爺不停地呼喊著,身上的絲綢袍經受不住烈火的燃燒,不多時,自己也開始著火,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孫子,再大的苦楚他也可以忍受。

  陪他進來的幾名家丁出去打水,他為了節省時間,抱著那團火球衝了出去。

  “我重孫怎麽樣了?”。

  太老爺花亂心拄著拐杖在丫鬟的攙扶下緊張地關注著屋內的一切。

  突然,老爺抱著一團火球衝了出來,差點嚇的他摔一個趔趄。

  “明兒,你懷裏抱的什麽?”。

  太老爺花亂心驚慌地叫喊著。

  老爺此刻哪有時間顧的了他爹,邊往井邊跑邊喊道。

  “爹,這就是你重孫,他著火了!”。

  老爺剛喊完,一個不留身,腳下踩到一塊凸起的石頭,摔倒在地。

  呼!

  懷中的火球被這麽一摔,渾身的火焰猛地變大,直接吞噬了老爺。

  “爹…………救我!”。

  老爺虛弱地哀求一聲,身體瞬間變成一具焦屍,死相比屋內的產婆還要慘上數倍,整個抱著火球的上半身直接燒成黑色的骷髏,下半身還在繼續燃燒。

  “哎呀,是邪祟!是邪祟,咱們家出了個邪祟!”。

  太老爺看著慘死的兒子和那團火勢越來越大的火球,不由得驚呼道。

  這一下炸開了鍋,聚集在太老爺周遭的家人、下人一哄而散,太老爺花亂心也想逃跑,無奈年邁昏聵,又拄著拐杖,一下就被眾人拉在後麵。

  呼!

  火球翻滾起來,帶著烈焰從花亂心身上滾了滾去。

  “我的兒!我的重孫兒!”。

  活了九十多歲的花亂心嘴裏發出聲若蚊蠅地叫聲,還麽來及說完,人已經燃燒起來。

  “啊!”

  “啊!”

  “啊!”

  整座花府陷入了人間煉獄,到處都是淒慘痛苦的慘叫,不論男女老少,就連看守院門的狗都被那團越來越大的火球給燒死,直到變成焦屍。

  剛從兩界山附近的縣城昨晚法師的全真子狐大本事往回道觀,途徑花府附近時,就看見整個花府火光衝天,格外顯眼。

  “恩?花府居然失火了,還是如此猛烈的大火,估計等火滅了,整座花府也會化為灰燼!不行,花府太老爺花亂心與我關心極好,我怎可見死不救?”。

  全真子狐大本事為了救人,從袖中甩出幾張黃紙,疊了一匹甲馬。

  “天地無極,萬裏追蹤!疾!”。

  道士狐大本事對著甲馬咒念完咒語,那匹甲馬似活了一般。

  嘶!

  甲馬嘶鳴一聲,道士狐大本事騎上甲馬,直奔花府,甲馬四蹄絕塵,不多時就到了花府門口。

  “好的火!”。

  道士狐大本事下了甲馬,看著偌大的花府內烈焰衝天,火光四起,濃煙遮住了玉蟬,不時還有房屋被燒毀斷裂地聲音,尤其是緊閉的花府大門,大門上的銅環都已經被燒化,可院內居然人的求救之聲,道士狐大本事隻祈求花府中人都不在。

  疾!

  道士狐大本事伸出雙手,對著花府使出一個劍訣,背後所掛的黝黑長劍應聲而出,飛在道士狐大本事身前,與其同時,道士狐大本事袖口也飛出數丈符籙,並列一排,立在狐大本事眼前。

  “吾召軫水神,參壁生風雨。箕豹起風雲,亢龍隨蛟舞。五星起陽庭,窿居坎所。

  關伯撼水車,牛金阿香女。婁狗水精靈,鬼羊生克火。懸澍丹田中,寸澤盈海諸。

  旱魃滅蹤形,五雷神顯武。急急如律令!”。

  道士狐大本事握住飛在身前的黝黑長劍,穿過飄在空中一排符籙,咒語咒念完畢,長劍上的符籙自己燃燒了起來。

  待符籙燃燒殆盡,天空中瞬間電閃雷鳴,烏雲密布,遮天蔽日,像是遮上一層黑幕,不見日月,不見光輝,整座兩界山瞬間陷入到黑暗之中。

  轟隆!

  一聲焦雷,烏雲之中隱約有龍行龍跡,暗淡的烏雲中不時閃出幾道金光。

  嘩嘩啦啦,頭頂烏雲蓋驟時灑下雨來,其勢猛,其勢大,雨急如箭,狂雨亂點,道士狐大本事全身上下已經被淋濕。

  雨聲正酣,勢如瓢潑,道士狐大本事站在雨中被澆的瑟瑟發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的。

  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了花府的大火,可在這冷熱相激之下,就聽到花府內房屋接連倒塌的聲音。

  “多謝龍王!請回吧!”。

  道士狐大本事對著頭頂烏雲中潛藏的蒼龍喊了一聲。

  一聲畢,烏雲中閃耀的金光消失不見,天邊的烏雲霎時不見,大地重現光明,出了樹葉上晶瑩的雨珠,似乎這裏不曾下過雨一般。

  道士狐大本事走到花府大門,對著大門就是一腳,被燒的破爛的大門被狐大本事連同門板一腳踹倒。

  眼前一幕悚然恐怖,偌大的花府到處都是燒死的焦屍,不過對於經常跟死人、鬼打交道的狐大本事倒也不甚害怕。

  “好慘啊!怪不得沒人聲,原來都已經燒死了!”。

  狐大本事一邊搖頭一邊想要尋找有沒有活下來的活人,走遍了整個化為灰燼的花府,沒有發現一個活人。

  “罷了,看在花老頭跟我交情不匪的份上,老子免費為他們一家做一場法事吧!”。

  說著,道士狐大本事就要做一場羅天大醮。

  此時,清風拂過,寂靜無聲。

  哇!哇!哇!

  遠處傳來嬰孩的啼哭之聲。

  “還有活人?”。

  道士狐大本事張開雙眼,心中好不高興,花家十幾口任造此大難,居然還有活人,弧大本事感激地看了一眼蒼天:老天有眼,不致花府一家全部葬身火海。

  順著嬰孩的哭泣聲,道士弧大本事快步尋聲而去,等他跑到哭聲附近,卻發現在四周出了燒毀的屋子,就是一口水井,環望四周,沒有一個活人,尤其是那個哭泣的嬰孩的聲音。

  哇!哇!哇!

  水井中傳來幾聲嬰孩的哭聲,狐大本事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傳出哭泣之聲的嬰兒就在水井之中,他趕緊跑到井邊探頭一看,一個飄在井水上的水桶裏麵正好躺著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孩,那孩子清澈純真的眼神四處亂瞟,很快就發現了探進頭來的道士弧大本事。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孤零零一人的道士狐大本事,自打他師父羽化登仙後,那座道觀就他一個人居住,看著花家唯一的活人也是唯一的後代,鐵石心腸的弧大本事望著那雙靈氣十足的眼睛頓生憐憫之心。

  “小東西,看來你跟老子有緣,這麽大的火,就活下來你一個,你可真是命大啊!”。

  道士狐大本事調笑著說著。

  “恩?”。

  道士狐大本事居然發現那嬰孩在見他後,不但不哭不怕,反而笑了起來。

  “妙極!妙極!老子正好缺少一個伴,你個小東西又沒了家人,老子若不管你,你肯定死在這裏,也是咱倆有緣!老子決定救你養你了!”。

  道士狐大本事說完抓起井邊的水軲轆就轉了起來。

  哐當!

  正在被拉起的水桶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狐大本事抓住水軲轆,探頭一看,原來在水井中間正好橫著一個手腕粗細的棒子,正要卡主了往上拉的水桶。

  道士狐大本事看了一眼,回頭繼續用力轉動水軲轆,可任憑他怎麽用力,那根橫在水井中的棒子卡住水桶一動不動,水桶裏的嬰孩而無法拉出。

  “直娘賊!”。

  道士狐大本事怒罵一聲,心中暗怪這花家是什麽風俗,居然在水井中橫個棒子。

  “奇門遁甲,開門!”。

  道士狐大本事嘴裏咒念完,將左臂伸進水井之中,在伸入水井口的那一刻,手臂兀的邊長,直接貫穿了半個水井,知道抓住水桶中的嬰孩才停止生長。

  “收!”。

  道士狐大本事再念一聲,十丈長的手臂迅速地往回縮,直到正常長度為止。

  看著手中的嬰孩一直衝自己微笑,道士狐大本事的心都快被融化了,怪不得道觀中荷塘裏,近日長處了並蒂蓮,原來如此,冥冥中自有天意。

  道士狐大本事害怕這羸弱的嬰孩熬不過今晚,花家的法事也不做了,帶著嬰孩就回到了道觀之中,所幸,那嬰孩熬過了第一晚,道士狐大本事也養到了十八歲,而那個嬰孩也就是他的徒弟小道士空悟。

  道士空悟背著長劍出了道觀,一路上想著他師父在他記事以來告訴他的家世、來及,他小的時候也曾偷偷來過幾次,最直接麵對親人的一次就是陪師父把他一家老小**的屍體埋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去過花府的遺址,即便是路過,也是繞道而行。

  可師父那個老東西說一不二,他要是不聽話,老道狐大本事就不給他飯吃,時不時的還捉弄一下他,對於又愛又恨的師父,他還是大著膽子快步前往花府,自己曾經的家,幾個時辰的家。

  月朗星稀,鳥語花香,蟬鳴蛙叫,一路清風拂身,道士空悟不多時就走到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曾經的家。

  看著眼前的斷垣殘壁,十八年前和六年前沒有燒幹淨的木頭不知道為何時隔六年的今天又莫名的燒了起來,不過煙火不大,隻有在他們道觀所在稍高的位置才能看見。

  道士空悟先是對著不遠處一個山頭上一家人的墳墓拜了三拜,隨即起身滅火,用最簡單也是最粗暴的方式滅火,那就是用腳踩。

  可惜,人力有限,剛踩滅這邊,正要去踩那邊的時候,剛踩滅的這邊又燒了起來,對於燒死他一家老小的這莫名邪火,道士空悟好不生氣,加大了踩滅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