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偷襲的如子牛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189
  “夠狠!”高世寶對著忍住劇痛用胳膊掃掉全身箭頭暗器的瞎眼少年張墨豎起了大拇指。

  “來吧,我還活著呢。”

  瞎眼少年張墨全身那被箭頭暗器射中的傷口不停流血之外,由於傷口太多太過密集,不拔出還好,全部拔出,那痛楚的感覺就好像被無數隻蠹蟲噬咬,從裏到外,難受非常,五內翻騰,鑽心蝕骨之痛,可是他必須要忍住,不但要忍住,而且還要繼續戰鬥,要不然一切休矣,至於消失的黑臉漢子度香萬不知道去了哪裏,瞎眼少年張墨隻能孤身奮戰。

  “還是讓我……”

  高世寶拔劍往前而去,早已準備多時。

  “說了讓我來,不聽,還是我……”

  姚謙樹持著百斤重的開山板斧躍躍欲試,比高世寶晚些走出,但是走在了高世寶的前麵。

  “夠了,你們都退下,讓我來吧!”

  躲在東北角柱子裏的陰陽家如子牛陰沉一聲,爭著要殺死瞎眼少年張墨的高世寶和姚謙樹一聽陰陽家如子牛要出手,眼角不自覺的抽搐一下,什麽都沒有說,任憑萬丈戰意,也不知道為何,乖乖地退了回來。

  “半年以來,咱們兄弟還是第一次聯手,不易啊。”

  墨家叛徒冷海鵬嘴角陰笑一笑,站在了乖乖靠在牆壁的高世寶和姚謙樹跟前,兩手背負,傲然地看著瞎眼少年張墨。

  “是啊,不容易。”

  瞎眼少年張墨咽了一口口水,緊張不已,身體雖然疼痛,但他眼睛四處亂看,因為之前陰陽家如子牛說話的聲音發自於東北角的柱子裏,而剛才一聲,居然從西北角的柱子裏發出,很明顯,陰陽家如子牛在瞬息之間,早已變換了藏身的位置,這不得不讓瞎眼少年張墨心裏一陣駭然。

  “乾一!”

  墨家叛徒冷海鵬高喊一聲,整個破水磨坊內的四盞燈同時熄滅,再度恢複到之前昏暗難明的樣子,瞎眼少年張墨揮劍護身,極盡目力,想要在黑暗之中找到一絲光明,看清些許,好在他背後還有陽光停滯在門口。

  “坤二!”

  墨家叛徒冷海鵬再喊一聲,同時在地板上踩了一下。

  啪!

  瞎眼少年張墨身後的大門忽然被關死,此時的他,就連背後那慘淡的陽光都被遮擋,密不透光,陷入了一片昏暗和死寂之中,瞎眼少年張墨一下絕望,剛才透過背後的陽光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東西,誰要是靠近,定能看到,可眼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除了用耳朵去聽和用心感受之外,別無他法。

  而一直擔心瞎眼少年張墨的梔子姑娘也什麽都看不到,之前還能看著擔心,現在隻能閉上眼在在心裏擔心。

  “坎三!”

  墨家叛徒冷海鵬再喝一聲,同時往地板上踩了一下。

  噔!

  令人稱奇的是破磨坊屋頂上的茅草自動移動,露出一個大洞,而陽光剛好順著大洞射了進來,不偏不倚的照在了瞎眼少年張墨的身上。

  “啊!”

  在黑暗中的瞎眼少年張墨驟然之間被強光照射,腦袋斜後一歪,躲避強光,誰知大腿處被人刺中一劍。

  “啊!”

  瞎眼少年張墨沒想到剛才還在西北柱子裏藏著的陰陽家如子牛在這一會兒就不知不覺地摸到了他的跟前,悄無聲息,瞎眼少年張墨反應不及,誰能想到,耳朵聽不到,心也感受不到,在屋頂照射下來的陽光下的瞎眼少年張墨,眼角剛看有一把閃著光芒的利劍刺來時,已經無法躲避,無法反應。

  慘烈一聲,那在強光下隱匿身形隻露出一隻手的陰陽家如子牛一擊得手之下,竟然還想把那把已經插入瞎眼少年張墨大腿間的利劍再度往裏麵繼續插,瞎眼少年張墨哪裏能夠容他再度得手,忍住鑽心鑽骨的劇痛,本能的反手一劍,對著陰陽家如子牛露在陽光下的手反手劈去。

  “……”

  瞎眼少年張墨身受重傷,剛一反擊,那陰陽家如子牛握著劍的手像靈蛇一樣縮了回去,人和劍倏地消失在了那束陽光之下,隱匿於黑暗之中,藏身於無聲無息。

  “怪不得他會在名單上單獨把墨家叛徒冷海鵬和陰陽家如子牛的名字上畫個圈,這兩個畜生在精心設置好的地方,等於無敵啊。”

  瞎眼少年張墨想要順著頭頂強光看到陰陽家如子牛藏到了哪裏,可是剛忍住劇痛想要還擊的他,頭頂破水磨坊的屋頂那個大洞再度自我恢複,整個破水磨坊再度恢複黑暗,一切都看不到,擔心陰陽家如子牛還隱匿在附近偷襲,他不得不慢慢往後退,一手按住受傷不停流血的大腿,一手提著劍機警地看著四周,剛退後幾步,在墨家叛徒冷海鵬的一聲高喝下,再度慘叫。

  “離四!”

  墨家叛徒冷海鵬踩了附近地板一下,誰知往後退了幾步的瞎眼少年張墨的頭頂也就是破水磨坊的屋頂對著現在瞎眼少年張墨所站的位置居然又自動露出一個大洞,陽光光柱灌注瞎眼少年張墨全身,可剛要睜眼尋找,誰知左肩箭頭又中一劍。

  “你在哪?你在哪?”

  瞎眼少年張墨左臂是已經廢了,一劍刺入之前箭頭暗器射入的傷口上,兩個傷口疊加,又痛又難受,而且不停地往外噴血,好在瞎眼少年張墨全身被牛皮軟甲保護,減小了噴血的速度,不至於失血過多而死。

  瞎眼少年張墨真的慌了,他從未這樣跟人對戰過,站在一人寬的光柱之內,麵目猙獰,對著四周胡亂揮舞著劍,想要讓那防不勝防、如同夜裏鬼魅的陰陽家如子牛現身。

  不出意外,瞎眼少年張墨頭頂也就是屋頂的大洞再度自動關係,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瞎眼少年張墨有些崩潰,在黑暗之中猶如可憐無助的羔羊,任由隱藏在危機四伏的周圍的惡狼偷襲撕咬,而他無能為力,一點辦法都沒有,令讓往日遇事鎮定、喜怒不形於色、不輕易失態的瞎眼少年張墨此時變得如同受傷而找不到凶手的瘋狗一樣的他不是因為陰陽家如子牛和墨家叛徒冷海鵬如何了得,而是他不想死,尤其是以這種窩囊委屈的方式去死,他不甘心不願意,但又無計可施、無可奈何、任由宰割,心智一亂,所以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麵對瘋狂亂吼亂叫的瞎眼少年張墨,藏匿在黑暗中的墨家叛徒冷海鵬、陰陽家如子牛更加得意和囂張,這種讓人明知道敵人就在旁邊但沒有一點辦法反而被一點一點的被折磨而死,無論是從心裏還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和摧毀,故此二人十分得意,隻不過以前不怎麽出手。

  “突然覺得張墨那廝死在我的手裏還是痛快的……”

  靠在牆壁上的高世寶聽著如癡如狂陷入瘋癲的瞎眼少年張墨那淒慘痛苦的喊叫和叫囂,高世寶全身發涼,為瞎眼少年張墨接下來以這種身心摧毀的方式死去而搖頭歎息,畢竟如剛開始瞎眼少年張墨所說,大家都是劍客,身為劍客這樣死去,無疑是最大的恥辱之一,雖然身為敵人,高世寶也為之憐憫。

  “是……啊是……啊,如子牛這廝還真的不能惹……”

  姚謙樹咽著口水害怕不已,他雖然力大無窮,有摧枯拉朽之力,可是在這黑暗之中,相當於失去了眼睛和耳朵,縱然力氣在大,看不到聽不到還反應不過來,那也是無用,如此死法,甚是歹毒和痛苦。

  為了活命,殘留一絲理智的瞎眼少年張墨在破水磨坊內邁著受傷的瘸腿,來回快速走動,妄圖不讓藏在黑暗中的陰陽家如子牛偷襲得手。

  “震五!”

  就在瞎眼少年張墨在黑暗中快速跑動的時候,頭頂的破水磨坊屋頂再度自動露出一個大洞,一人粗的光柱將瞎眼少年張墨吞噬,整個人暴露在黑暗之中。

  “啊!”

  瞎眼少年張墨左腿小腿部被刺一劍,他本能的回劍去劈,不出所料,神出鬼沒的陰陽家如子牛再度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消失了,悄無聲息,沒有一絲的動靜,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瞎眼少年張墨慘叫一聲,終於支撐不住,以神兵幽墨撐住身體,半跪在木板上,低著頭先哭後笑,而後同時哭笑,眼淚滑落在苦笑的臉上,是那般的痛苦,是那般的無奈,是難辦的無助,如同廢物一般,被這世間所有的一切所欺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身處必死之境,心態幾近崩潰,可是居然還能哭著笑出來,高世寶、姚謙樹、墨家叛徒冷海鵬、陰陽家如子牛還以為瞎眼少年張墨在幾次受傷之下,心智崩潰,人已經瘋了,要不然怎麽會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表情和聲音呢。

  “張墨,這就受不了?好玩的才剛開始。”

  墨家叛徒冷海鵬更加肆無忌憚地訕笑,得意非常,隻是比之謹慎多的陰陽家如子牛沒有說話,害怕暴露位置,讓瞎眼少年張墨堤防下一次進攻。

  “哎,你們四個的本事我全部都見識完了,我也該反擊了,畢竟我還想驕傲地活著呢,不過你們四個也是可惜了,為了定陶鹽梟白子虛那種枉死,可惜可歎可悲啊!”

  瞎眼少年左邊身體上下全部都是血,此刻也流到了地板上,遭受如此多的攻擊,身體開始有些虛弱,不得不用神兵幽墨支撐著身體慢慢站起,而後在光柱之中看向了高世寶、姚謙樹、墨家叛徒如子牛所在的位置陰戾地得意微笑。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墨家叛徒冷海鵬自覺受到了瞎眼少年張墨的侮辱,當即又催動機關消息,關上了瞎眼少年張墨頭頂上方屋頂的破洞,一切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而看到瞎眼少年張墨滿身傷痕,又被以一種玩弄死的死法慢慢折磨而死,心裏開始祈禱瞎眼少年張墨要麽自行了斷,要麽趕緊被痛快的殺死吧,這種方式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本來瞎眼少年張墨幾近崩潰,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癲,可一想到自己死去,那些個自己曾經想要照顧的一張張臉:老娘郅李氏、書童孟浪、烏騅子雄、王英奇、寧毅、舞陽公主劉文姬、嫖姚校尉霍去病、以及梔子姑娘、瘌痢頭九毛身邊每一個值得他去幫助照顧的人,當然還有心愛的卿晨璟靚,以及天下的百姓,心中的千古一帝劉徹,當死亡的喪鍾敲響時,一隻蒼鷹從他頭頂翱翔而過,發出鷹戾,準備赴死的瞎眼少年張墨猛地抬頭,仿佛看到父親蒼鷹郅都那一張殷殷期盼的臉,故而她長舒一口氣,平複心情,恢複了七分理智。

  “艮六!”

  墨家叛徒冷海鵬怒喝一聲,腳往前用力踩了一下,再度恢複黑暗,而瞎眼少年張墨在恢複了七分神智後,苦苦尋找對策,雖然恢複神智,但是麵對黑暗帶來的虐殺感,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為今之計,那就是打破破水磨坊的牆壁,讓陽光進來,這樣陰陽家如子牛就沒有地方藏身!”

  瞎眼少年張墨看向了之前被姚謙樹用斧子劈他的時候砍破的一個小洞,那個洞雖然不大,但是綻放的光芒猶如黑暗中的一朵金燦燦的蓮花,煞是好看,更是迷人,如同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瞎眼少年張墨狂奔向那個小破洞,墨家叛徒冷海鵬根據瞎眼少年張墨在地板上所跑動發出的聲音,斷定其位置,隨著一聲暴喝觸動機關後,瞎眼少年張墨距離東南角那個小破洞還有三米左右,頭頂上也就是破水磨坊頂部又兀自開了了大洞,巨大光柱照在瞎眼少年張墨的身上,將其包裹。

  “這樣是打不過他的!我隻有打開牆壁讓陽光進來才能贏!”

  瞎眼少年張墨這一次咬緊牙關、豁出性命,拖著受傷的左半身奮力的往東南角那個露著光的小破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