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圍攻河岸碼頭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271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我是怕死,可我現在也沒得選,換做是你,你有的選嗎?你說吧,隻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去做。”

  白紙扇望著湍急的河水淡定一句,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

  “這麽痛快?”瞎眼少年張墨歪頭有意思的看向白紙扇。

  “就這麽痛快。

  就連大漢聞名的郅大人都抓不住你,三番五次讓你逃脫,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我能不答應?

  其實你我心裏都明白,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估計快完蛋了,他也應該完蛋了,說白了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嘛?

  我也想找個好去處,免得死於非命不是,他又不是我的啥,我沒必要為了他這個草包丟了性命不是,這未來嘛,定陶要麽是你的天下,要麽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天下,總之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沒什麽關係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該出局了。”

  白紙扇確實是一個伶俐的人,早就為自己想好了後路。

  “好,你能想到這一層,我今天就沒有白來找你,不枉此行。

  你回答我,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所在的河岸碼頭堂口,除了前後門之後,可有別的出口?”

  瞎眼少年張墨也不觀察白紙扇的表情,因為像白紙扇這樣聰明的人是不會也不敢當著他的麵騙他的。

  “有,狡兔三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雖然蠢,但逃命的本事還是有的,早就給自己留好了後路。”

  白紙扇如實道。

  “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瞎眼少年張墨捋著鬢發自信笑道,而這個細節卻被一旁白紙扇默默地記在心裏:這個動作似乎在哪裏見過啊,白紙扇舔了一下嘴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瞎眼少年張墨。

  而瞎眼少年張墨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每當思考或者是得意的時候,才會這樣,而這個習慣,就連瞎眼少年張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也是難得給別人露出的破綻。

  “問題我回答了,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忙?殺人可不行啊,我白紙扇至今還沒有向誰動過手,更別說殺人了,我現在雖然是個幫會的軍師,但你我都是讀書人,想著未來實現心中的抱負,所以我可不想攤上人命官司,更不可能替你殺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了。”

  白紙扇執拗道,這也是他的底線,要不然他早就是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以及那些無賴地痞一樣的人了,同流合汙,狼狽為奸,也是讀書人骨子裏那一份傲氣和骨氣讓他現在都潔身自好,有時候為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出謀劃策也隻是權宜之計,為求生存而已。

  “不必,我之所以遲遲沒有進攻滅掉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就是因為你們現在所在的堂口四麵高牆,有塔樓有箭垛,易守難攻,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明晚亥時一刻,在我的兄弟們進攻河岸碼頭堂口的時候,你為內應,從裏麵打開大門,放我的兄弟們進去,而後跟我在建章樓樂坊匯合,想來你是不會拒絕的吧。”

  瞎眼少年張墨兩手抱在胸前,知道白紙扇這個聰明人一定也絕對會答應的。

  “別的我不多問,我隻想知道為何要在建章樓樂坊會麵?”

  白紙扇疑惑道。

  “你說呢。”

  瞎眼少年張墨這才轉頭看向了白紙扇,用眼神暗示。

  “你太恐怖了。”

  白紙扇驚呼一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而後二人相視一笑,看破不說破。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

  瞎眼少年張墨最後一問。

  “我說了我沒的選,我也怕死,但是我這樣做的好處是什麽呢?總不能讓我白白承擔一個背信棄義、貪生怕死、出賣兄弟的惡名吧?”

  白紙扇不懼不畏的談起了條件。

  “你現在都是快死的人了,刀都架你脖子上了,你還敢跟我家先生談條件?”

  一旁靜默無語的黑臉漢子度香萬瞪了白紙扇一眼。

  “度二,罷了,咱們總不能白讓人家做事不是,換做你你也不開心,更何況人家是個可用的聰明人呢。”

  瞎眼少年張墨拍了黑臉漢子度香萬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話了。

  “這樣吧,等我解決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你以後就跟我幹,當然大家同為讀書人,我是不會幹涉你自由的,你不是想做官嗎?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辦完之後,我保護你做官。”

  瞎眼少年張墨肯定道。

  “就憑你?”

  白紙扇咧嘴不屑一笑。

  “就憑我!”

  瞎眼少男張墨自信道,同時這一聲嚇的周遭蘆葦亂搖,青蛙亂叫。

  “……”

  白紙扇沒有急著說話,歪頭看向了瞎眼少年張墨那自信的樣子。

  “不是我不信你,我知道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加上我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知道定陶這片天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的,你就算成了定陶地下最有勢力的人又如何?

  他要你死,你必死,你現在如此早早的允諾我,怕不是太自大了吧,年輕人有誌向是可以的,可口氣不要太大,你才來定陶多久,你根本不知道定陶鹽梟白子虛在定陶乃至於碭郡的勢力有多大,你在我這裏算是英雄好漢,可你在人家定陶鹽梟白子虛眼裏連狗都不如的東西,不是我有意罵你,你應該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紙扇暗暗地提醒著瞎眼少年張墨,暗示他不要太鋒芒畢露,樹大招風免得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定陶這一片天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可他究竟是個人,凡人而已,你可別忘了,這大漢的土地可是皇帝的,他定陶鹽梟白子虛再能,在皇帝麵前,又算個什麽東西呢?

  更何況事在人為,有些事慢慢來,不急,如你所說,我這不是好好活到了現在,我能在定陶安全的活過這半個多月,就能安全的活一輩子,我可不是說大話,到時候你會明白的。”

  瞎眼少年張墨再度捋著鬢發自信道。

  “聽你這話,你似乎有些官方的背景啊,要不然不會如此的大膽,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紙扇又試探起了瞎眼少年張墨。

  “哈哈哈哈!現在不可說,不能說,等到事情過去,你會為我的身份而震顫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現在能跟我站著說話是多麽大的福分。”

  瞎眼少年張墨欲言又止,同時點到為止。

  “好,我信你,但是我有一條你不能管我,現在答應我,我便答應你。”

  白紙扇準備說完就回去。

  “說吧。”

  瞎眼少年張墨眼睛一眯,已然猜到了白紙扇要說什麽了。

  “那就是我跟了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麽性命攸關的事情,我一定會明哲保身,必要時候出賣你也不一定,你現在可考慮清楚了。”

  白紙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看瞎眼少年張墨答不答應了,按照正常人來說,肯定不會同意,白紙扇也做了別的準備。

  “你他娘的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怪不得你會答應出賣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合著以後想著出賣我們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自然是眼裏揉不得沙子,隻覺得白紙扇這人人品太差,恨不得上去幾個大耳帖子,對著白紙扇憤恨地罵了一句後,看向瞎眼少年張墨拱手請道:“先生,算了吧,這種人用不得,他現在知道的太多了,不如在此荒郊野外之地殺了他滅口就好,此間無人,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白紙扇臉上一副鎮定,可心裏害怕極了,瞎眼少年張墨是個知書達理的讀書人,可黑臉漢子度香萬不是,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度二,你根本不懂白紙扇的為人,子曰: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君子周而不群,小人群而不周。

  白紙扇是真小人,有啥說啥,總比那些偽君子強多了,更何況是咱們綁架他來這裏,強迫他答應,既然他能出心裏話,自然是可以理解,放心,白紙扇的為人可比有些人強多了。”

  瞎眼少年張墨淡淡一笑,轉頭看向白紙扇笑道:“我喜歡你的坦誠,總比你到時候偷偷出賣我們的強,行,我答應你了。”

  “那好,我也答應你,你讓我做的事情,我一定辦好,不會出一點問題。”

  白紙扇驚歎於瞎眼少年張墨為人的大度,氣量非一般人可比,就憑這一點,瞎眼少年張墨可比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定陶鹽梟白子虛強了何止百倍,頓時是心悅誠服,對其的身份背景更加好奇更加疑惑,當時就拱手行大禮。

  “行了,你自己回去吧,如果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問你為何消失了這麽久,你應該會告訴他怎麽說吧,這一點不用我教你吧。”

  瞎眼少年張墨望著河水叮囑道。

  “不必了,我自有話說,行了,我這就回去了,明晚亥時一刻,等著你的人來進攻,就此別過,建章樓樂坊見。”

  白紙扇爽利說完,瀟灑離去,而瞎眼少年張墨並未阻攔,更是沒有看他一眼,依舊聽水觀濤,極盡目力,暢遊天地間。

  “先生,咱們這就放他走了?咱們信得過他嗎?萬一他回去告訴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咱們的計劃怎麽辦?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咱們可就是得不償失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看著白紙扇瀟灑離去的背影急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隻要我沒有看走眼,他要是個聰明人,他會老老實實替咱們辦事的,這些日子也難得這般清閑,舞陽公主和小花蘿又等著咱們,甚是呱噪,此刻難得耳根清淨,好好看看這一河河水,讓咱們的心靜一靜,等明天過後,又更多的煩心事等著咱們處理,讓我安靜一會吧。”

  瞎眼少年張墨說罷癡癡地望著那倒掛明月的河水,黑臉漢子度香萬見瞎眼少年張墨都這樣說了,也就安靜地跟著望著河水、明月、蘆葦,聽著蟬鳴蛙叫鳥飛過,直到半個時辰以後,他們才回到藏匿之地,不出意外的又是被舞陽公主劉文姬一通臭罵。

  第三天白天,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最後一次便衣行事,帶著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功曹史勞諾德、外縣調借來的差役再一次去河口鎮大通賭坊抓人,不過結果依舊,無功而返。

  “本官已經連續抓了三次了,耽誤了不少陛下交給本官的事情,你們定陶往年獄事卷宗七大車,這三天過去,才看了兩大車,告訴你的主子定陶鹽梟白子虛,本官仁至義盡,能做的都做了,以後這種事情就交給你們辦吧,以後休要拿這種屁事來煩本官,至於那一萬兩黃金,本官現在也算是拿的心安理得,今後不再參與地方事務,你等會隨本官回到定陶官衙後,告訴你的主子,本官累了,要忙自己的事情了。”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一會馬鞭,狂奔而回。

  “諾。”

  功曹史勞諾德也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這些天來他都是按照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命令暗中觀察監視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的一舉一動,為的就是看看突然到來的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和瞎眼少年張墨之間暗中是不是有一種聯係,根據這些天的觀察,完全可以排除這種荒誕的想法,功曹史勞諾德也沒有跟著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回到定陶官衙,而是直接去了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府上,向定陶鹽梟白子虛和白府管家匯報說明情況,這些天來觀察的結果。

  夜幕至,有一大隊人馬趁著黑夜,挺著長刀,有秩序地向河岸碼頭堂口附近摸去,在附近等待了許久,隻為亥時一刻,河岸碼頭堂口的大門自己打開,為首的瘌痢頭九毛十分忐忑,早已習慣依賴瞎眼少年張墨的他,這半月來還是第一次單獨行事,所以也比較緊張,因為他不知道沿河八坊道刀把子張天勝最後的堂口會不會自動從裏麵打開,而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現在究竟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