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抓白紙扇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10
  功曹史勞諾德吹捧著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等著他的好辦法。

  “現在本官都說不會插手此事,為防止萬一,本官決定給所有差役放兩天假,而你負責從附近別的縣城調來差役,二十名足以,明天本官和你便衣行事,一定要將官府通緝犯張墨、大盜度香萬繩之以法!”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十分自信,看的功曹史勞諾德都認為明天一定能抓到官府通緝犯張墨、大盜度香萬二人了。

  “好,郅大人果然棋高一招,從在河口鎮大通賭坊沒有抓到官府通緝犯張墨、大盜度香萬的一刻,就開始謀劃起下一次抓捕行動,郅大人到底是郅大人啊,卑職今天算是徹底服了。”

  功曹史勞諾德拱手心裏,心悅誠服。

  而後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慢慢起身,對著堂下大小官吏、未央衛尉衛士、定陶差役高聲命令道:“今日起,在場所有官吏吃住在定陶官衙,不得回家,縣中十九名差役放假兩天,現在就回家。”

  “……”

  眾官吏、差役茫然的相互對視一眼,而後聽命。

  “諾。”

  眾官吏不得不服,眾差役也趕緊回家,而後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又主持開始審閱往年獄事卷宗,半個時辰後,官衙門口有一個小乞丐大聲的喊著討錢財的聲音,替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傳消息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知道是小乞丐二賴子幫他辦好了事情,心裏十分安穩,同時驚歎郅正郅大人當真是聰明,竟然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猜出那個字是何意思,其實到現在他才慢慢明白過來。

  待到夜幕降至,處理完一天的公事,功曹史勞諾德先是出去向定陶鹽梟白子虛匯報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一天的表現,定陶鹽梟白子虛十分滿意,而後連夜從附近縣城調借差役,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則偷偷叫來那個替她傳消息的未央衛尉衛士,詢問了過程細節,得知一切後,王英奇直誇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聰明伶俐,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和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得以放心,終於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今天,這才能安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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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河岸碼頭堂口。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在焦急的等待手下的消息。

  “報!刀把子,白紙扇,小的回來了!”

  一名被白紙扇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嘍囉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怎麽樣?怎麽樣了?”

  顏色蠟黃雙眼激動地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可謂是垂死病中驚坐起,談笑風生又一天。

  “刀把子!白紙扇!”

  那個小嘍囉衝到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跟前後,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怎麽樣了?”

  白紙扇趕緊攙扶起那個小嘍囉激動問道。

  “小的先是去了大通賭坊,見瘌痢頭九毛被郅大人給抓了!”

  那個小嘍囉喊道。

  “哦?”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激動地對視一眼。

  “然後呢?抓到張墨、度香萬那兩個畜生沒有?”

  那個小嘍囉也不知道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為何如此高興,快速地一睜一閉眼睛後,繼續說道:“沒有啊,然後不知道為何郅大人居然又把癩痢頭九毛給放了,並且揚言不再插手此事,後來我又去官府打探,這一次官府抓捕行動,雖然官府是傾巢而出,更是調借了一百城防士兵,最後在河口鎮挨家挨戶的搜查,仍舊沒有抓到您的死對頭張墨、大盜度香萬這兩個惡賊啊!”

  “什麽?郅大人出手,都能讓他給跑了?”

  白紙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更是絕望至極,自己出此下策,本想著借助官府勢力將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瘌痢頭九毛一網打盡,誰知這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竟然有通天之能,智如郅正郅大人都沒能抓住瞎眼少年張墨和大盜度香萬,那等待他的隻有……此時此刻,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是萬念俱灰,心如死水,躺在虎皮交椅上奄奄一息,默默流淚。

  “你確定是你親眼所見親自打探來的消息嗎?”

  白紙扇仍舊不敢相信,人的命樹的影,郅正的才智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

  “自然是小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絕無半點差錯,小的願以項上人頭擔保。”

  那個小嘍囉信誓旦旦道。

  “你先退下吧,繼續打探消息,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這幾天就先辛苦你了。”

  “諾。”

  白紙扇喝退那個小嘍囉後,站在躺在虎皮交椅上自憐自艾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身旁也陷入了深深地思考:這張墨到底是什麽人?居然可以提前探知消息?他到底是誰?是誰?

  第二天晌午一過,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和功曹史勞諾德、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從別的縣城連夜借調來的差役便裝易服,不像昨天那麽大的陣勢,悄悄摸入河口鎮大通賭坊,又是一通搜查,結果依舊沒有找到官府通緝犯張墨、大盜度香萬的影子,遂不悅而歸。

  “明天下午繼續抓捕!”

  依舊不願意放棄的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對著手下說完後回到了定陶官衙處理公務去了。

  河岸碼頭堂口。

  “報!刀把子,今天郅大人便裝易服帶著從未見過的差役又去大通賭坊抓捕張墨、大盜度香萬那廝去了。”

  還是那個小嘍囉跑來匯報。

  “結果如何?”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心裏明白,昨天如果沒抓到比他強十倍不止的瞎眼少年張墨,那麽得到風聲的瞎眼少年張墨,再想抓住他,那就是難如登天了,所以他沒有發問,反倒是白紙扇頗為欣賞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的做法,就連他都給騙了過去,據那個嘍囉昨日所說,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虛虛實實、聲東擊西,不可謂不高明。

  “哎,郅大人無功而返。”

  那個嘍囉歎著氣回道。

  “哎,罷了,你先退下吧,繼續打探,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

  白紙扇又喝退那個小嘍囉,想要寬慰一番心如死灰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番,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卻絕望地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多說,他已經開始為自己考慮後路了。

  夜幕至,河岸碼頭旁水河澹澹,風聲鶴唳,自打節節敗退之後,整個河岸碼頭堂口附近可謂是草木皆兵,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手下根本不敢在深夜出來,所以河岸碼頭堂口附近顯得格外蕭條和冷清,尤其是夜裏,隨著魚兒躍出水麵,附近山中的狼叫開始,就顯得十分恐怕和怕人。

  河岸碼頭堂口後門有一個茅廁,臨水草而建,有一個人從後麵哼著小調走來出來,看樣子是要小解,與河岸碼頭堂口內的別的兄弟不通的是,別的兄弟各個一臉愁雲慘淡,而他卻十分歡快,甚至是十分輕鬆。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

  自昔何為,我藝黍稷。

  我黍與與,我稷翼翼。

  我倉既盈,我廩維億。”

  吟唱詩歌者還是個文化人,唱的乃是《詩經》。

  待那個吟唱詩歌的人走到茅坑旁,進入一陣小解以後,一身輕鬆,從裏麵推開茅廁大門的時候,下意識地哆嗦一下,眼前兩個黑影,一高一低,順著月色那麽一看,那個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地眨了一下眼睛後,瞪大再一看,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消失幾天的瞎眼少年張墨和凶神惡煞的度香萬二人。

  “白紙扇,別懷疑自己,正是我們兄弟二人。”

  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不苟言笑道。

  “你們兩個想怎麽樣?”

  白紙扇驚慌失措,想要喊叫叫人,但是害怕自己一亂叫,就被當場殺死,所以他勸著自己一定要鎮定,一定要鎮定,慢慢地從又髒又臭的茅廁裏走了出來。

  “你覺得呢?”

  瞎眼少年張墨冷冷一句。

  “反正你們不是來殺我的,要不然我早就死了,對吧。”

  白紙扇到底是有點腦子的人,隨便一判斷,便猜到了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不會殺他,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了,尤其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你知道了還傻愣著幹嘛?此間害怕有人近處,看到你我說話,跟我們走吧,若是不走,結果你知道。”

  瞎眼少年張墨冷漠地說完,和黑臉漢子度香萬並肩沿河河岸向南而下。

  “你們既然能找到我,我還有的選嗎?走就走,誰怕誰。”

  白紙扇內心勉勵自己一番後,鼓起勇氣緊跟在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身後,因為他沒的選,隻能苦苦硬撐。

  走了片刻之後,三人來到一處水泊邊,看著隨風和水勢搖擺的蘆葦蕩,三人沒有急著說話,瞎眼少年張墨站在河邊,望向遠方,而白紙扇在走了一段路後,逐漸打消了害怕的情緒,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更像是瞎眼少年張墨的故交舊友,跟他站在一起,同樣望河感歎。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瞎眼少年張墨有感而發,吟唱起後世大詩人王勃的詩句,想起家人,想起喜歡的人,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有些時候,這種情愫給一個熟悉的人表達,他可能不以為意,往往給那些陌生人表達,可能會更懂你,即便是那麽一瞬間。

  “好詩好詩,詩詞內容雖然遠隔天涯,但友誼不會因為距離的遙遠而淡薄,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

  雖為送別詩,但全詩卻無傷感之情,詩人的胸襟開朗,語句豪放清新,委婉親切,表現了友人間真摯深厚的友情。

  全詩結構嚴謹,起承轉合章法井然,用樸素的語言直抒胸臆,具有很高的藝術造詣。

  寫法天真浪漫,創意無限,想法大膽,可謂不獨領風騷啊,佩服佩服,隻以為郅大人是個有些頭腦的草莽漢子,沒想到還是個深藏不露的詩詞高手,今天又長見識了,我是越來越猜不透你了。”

  白紙扇點評起瞎眼少年張墨所吟唱的詩句,頭頭是道,字字珠璣,不可謂不通透。

  “過獎了,這詩並非我所寫,我也隻是借他人心中溝壑來表達我心中的天地,不過話說回來,你想看透我?”

  瞎眼少年張墨瞟了一眼白紙扇。

  “沒錯,我以為能看透你,可越來越看不透你,剛開始以為你就是個闖江湖的流氓痞子,越獄的囚犯,後麵認為你頗有腦子,有大將之風,假以時日,未來不可限量,現在覺得你似乎跟我是一路人,又不是一路人,你比我厲害太多,我這輩子是追不上你的腳步了。

  你為人傑,怎麽會淪落成草寇?而且……非要在定陶這一潭死水之中,求得一方土地,要麽說你是大材小用,要麽說你是別有所圖,定陶這個小地方臥不住你這一條飛龍吧,以你之才能,絕對可以改頭換麵,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進入朝廷,可惜了啊。”

  白紙扇不由得為瞎眼少年張墨一身的才華感歎不已。

  “各有各命,總之我絕對是你猜不透的那個人,聽你的意思,似乎對我的身份和背景還有諸多疑惑?”

  瞎眼少年張墨試探道。

  “是啊,你越來越讓我猜不透看不透想不通,罷了,估計問你也是多餘。”

  白紙扇淡定道。

  “你知道就好,不過你要是能活到最後,我會告訴你我究竟是誰的。”

  瞎眼少年張墨淡淡一笑。

  “行了,咱們廢話少說,你就直說吧,找我究竟何事。”

  白紙扇知道不能在這裏久待,要不然會引起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懷疑。

  “我找你,也不是殺你,知道你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軍師,我就問你一件事,同時請你幫我做一件事,隻要你答應了,我便饒你不死。”

  瞎眼少年張墨不帶威脅的口吻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