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白府管家
作者:文浩晚漁      更新:2020-12-28 05:51      字數:4343
  “……”

  確認好四周沒有人以後,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俯視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小乞丐二賴子,半天說不出來:這小乞丐值不值得我托付?此事關係重大,可是我分身乏術,哎,沒想到這麽大的事情居然要仰仗一個小乞丐,丟人啦。

  “二賴子,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可憐地看著那個瑟瑟發抖地小乞丐,柔聲細語地勸慰道。

  “啊?”

  小乞丐磕頭磕到一半,當即一愣,隨即莫名其妙地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

  “軍伍大爺您不是開玩笑吧?您這刀都拿出來了,還……”

  小乞丐二賴子有些遲疑,盯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手中令他膽寒的長刀。

  “哦,你先起來吧。”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趕緊收起長刀,小乞丐二賴子慢慢起身,從那個未央衛尉衛士那大變的態度,心裏也不怎麽害怕了,反而頓生一種親近之感,傻乎乎得衝他笑著。

  “軍伍大爺,您似乎不是來教訓我的吧?”

  善於察言觀色的小乞丐二賴子微笑道。

  “就你小子鬼精,我就問你三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好。”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也不嫌棄小乞丐二賴子頭上的汙穢之物,像是長輩一樣慈愛的撫摸著他的腦袋。

  “軍伍大爺您說。”

  這個舉動,讓小乞丐二賴子心裏更加喜歡這個脾氣極好的未央衛尉衛士了。

  “第一,你想賺點錢嗎?

  第二,你識字嗎?

  第三,你人品如何?”

  麵對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三個問題,小乞丐沒有急著回答,略加沉吟後,緩緩說道:“誰不想賺錢啊,我肯定想賺錢啊,我這樣一個孤兒乞丐,打小就沒了爹娘,自然是不識字的,至於我的人品嗎?雖然我二賴子很喜歡像地痞潑皮一樣訛人,可這不是為了生存嗎?我在咱們定陶乞丐裏麵,那人品可是有口皆碑的,不信你問問……”

  聽到小乞丐二賴子的回答,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十分欣慰。

  “行了,眼下你幫我辦一件事,我給你錢,隻要你辦好了,明天中午咱們在賣桂花雪梨釀的店鋪門口見麵,我再給你一筆錢,你看如何?”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說的時候盯著小乞丐二賴子的眼睛看,除了疑惑再無其他。

  “何事?您先說,說完看我值不值當去做?誰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呢。”

  小乞丐二賴子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輕易地去為素未謀麵、素不相識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辦事了。

  “你現在快去河口鎮大通賭坊找一個叫張墨的人,找到他以後,你替我給他在地上寫一個字,寫完之後,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當然前提是不讓任何人知道,隻要你辦完了,就到定陶官衙門口大聲呼喊討要錢財的話,明天就按照咱們約定的地方,我再給你一筆錢,你看如何?”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期待地看著小乞丐二賴子,希望他能答應,他也必須答應,要不然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麽簡單?”

  小乞丐二賴子摸著下巴懷疑地盯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如此簡單的賺錢方法,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為何不去找別人呢?這一點不得不讓他遲遲不敢相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這麽簡單。”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豪爽的回道。

  “可是我覺得好像沒這麽簡單,你變臉的速度太快了。”

  小乞丐二賴子繼續試探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

  “得!這錢是你的,辦不辦隨你。”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從袖子中掏出一袋子五銖錢,塞在了小乞丐二賴子的手裏,嚴肅道:“我信你,你剛才不是說你人品不錯嘛?現在你去河口鎮大通賭坊到一個叫張墨的年輕人,把我寫的這字給他看,然後再到定陶官衙門口想辦法暗示我,最後明天到約定的地方給你剩下的錢,至於辦不辦是你的事情了,總之拜托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嚴肅說完之後,居然不顧身份尊卑,給那個小乞丐二賴子行了一個大禮,而後決絕地往巷道口走去,頭也不回。

  “這……”

  小乞丐二賴子雖然有地痞無賴的習氣,但正如他所說,確實是個講義氣的人,低頭掂量著手裏的那一袋子五銖錢,小乞丐又抬頭看了看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背影,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行這麽大的禮,而且還是公門中人,思慮再三,備受感動的小乞丐二賴子決定幫他這個忙。

  “軍伍大哥,你還沒告訴我替你轉達什麽字呢?”

  小乞丐二賴子趕緊去追那個未央衛尉衛士。

  “哈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一次就拜托你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好像就知道那個小乞丐二賴子一定會幫他一樣,轉頭用手拍著小乞丐的肩膀,十分欣慰。

  “那您倒是寫出來啊?到底是什麽字?”

  小乞丐二賴子急道,從他對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稱呼以及說話語氣上,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很上心。

  “來你蹲下來看好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摟著小乞丐二賴子一起蹲下,在地上寫了一個小乞丐二賴子不認識的“囚”字,隻不過寫的時候,故意將某些筆畫寫的比較誇張,如果不仔細看,乍一看,基本看不出來是個“囚”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害怕萬一這個小乞丐人品不行,亦或者被監視他的人抓住,如果直接說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在他背上寫的那個“囚”字,那麽小乞丐二賴子一旦發生意外,可能就會直接從這個字上同時暴露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和郅正、烏騅子雄大哥的真實身份。

  “軍伍大哥,這是個什麽字?”

  小乞丐二賴子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問道。

  “什麽字你就別問了,你記住了嗎?”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盯著小乞丐二賴子的眼睛問道。

  “記……記住了吧……”

  小乞丐二賴子的心虛的話,明顯沒有記住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寫的那個奇奇怪怪的字,畢竟他沒念過書,是個徹頭徹尾的盲流,一下子讓他記住一個這麽複雜的字,確實有些為難。

  “那你現在好好記一遍,然後給我看,隻要能寫出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摸著小乞丐二賴子的頭耐心地教導。

  “好,那容我記記。”

  小乞丐二賴子使勁急了即便後,閉上眼睛去記,而後閉著眼睛又在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跟前寫了一遍,字的樣子差不多,那個未央衛尉衛士這才徹底放心,滿意點頭,現在他也不怕那個小乞丐二賴子被抓或者出賣他,反正從小乞丐二賴子手裏寫出來的那個“囚”字,更加難以辨別,估計隻有聰慧過人的郅正才能看懂了。

  “小兄弟,這一次多謝你了,咱們現在可不能這樣出去,跟沒事人一樣?”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摟住小乞丐二賴子摸著下巴奸笑著站起身。

  “軍伍大哥,那你想怎麽樣?不走出去難道爬出去?”

  天真的小乞丐二賴子打趣道。

  “你說對咯!”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衝著小乞丐二賴子奸笑的同時,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你想怎麽樣?”

  小乞丐二賴子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說呢?嗯?”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衝著小乞丐二賴子一挑眉毛,像一頭惡狼一樣衝了上去。

  “啊!”

  巷子裏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安靜寂寥的巷道之內。

  良久,一臉凶相吹胡子瞪眼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一手提著五斤桂花雪梨釀,一手提著小乞丐二賴子的衣領往外走。

  “啊!疼死我了!軍爺我再也不敢了!”

  被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提在手裏的小乞丐二賴子一身腳印,尤其是臉上,十分明顯,委屈害怕地瑟瑟發抖,一邊被撕著走一邊哭哭啼啼,十分難受。

  待二人走到了巷子口,一臉狠辣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鬆開小乞丐二賴子的衣領,手順勢往上一抓,撕住小乞丐二賴子的頭發,使勁讓其在原地轉了一圈。

  “滾!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惹大爺!”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使勁一腳揣在了那個小乞丐二賴子的屁股上,一腳直接踹倒。

  “軍爺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可憐無助的小乞丐二賴子使勁往前爬,生怕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再打他一頓。

  “以後你要是再跟訛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滾!”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對著躺在地上使勁爬的小乞丐二賴子罵了一句後,耀武揚威地提著五斤桂花雪梨釀往定陶官衙方向走去,而那個小乞丐二賴子則哭喊著失魂落魄地逃離此地。

  “追不追那個小乞丐?他們到底在裏麵幹什麽呢?又不能靠近,就害怕……”

  藏在暗處監視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覺得這裏麵有貓膩所以不放心。

  “追什麽追?剛才咱們在巷子口又不是沒聽到,長安來的人就是脾氣大,郅正那廝脾氣就夠大的,沒想到他的手下比他脾氣還大,連乞丐都打,剛才那慘叫聲你又不是沒聽到,而且主人讓咱們監視的是那個從長安來的未央衛尉衛士,跟著那個小乞丐幹啥?多特麽晦氣,而且那些小乞丐喜歡訛人,咱們再暴露自己?

  行了,還是繼續跟蹤那個長安來的未央衛尉衛士吧。”

  另一個藏在暗處監視的人可不想再跟蹤一個定陶知名的乞丐無賴了,這不是鬧著玩嗎?而且還沒有發生什麽,就是害怕別人說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以大欺小不好,這才拉到人少的巷子裏毒打,剛才那毒打小乞丐慘叫的聲音他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那個小乞丐身上全是被打的被踹的腳印,所以也就沒有了跟蹤那個小乞丐的必要了。

  “好。”

  暗中監視跟蹤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人又繼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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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喊著逃走一身腳印的小乞丐快速地跑出定陶南大門後,見附近人變少,立刻大笑了出來。

  “這個軍伍大哥真有意思,明明沒打我,非要讓我裝出被打的樣子,又是往臉上抹土,又是拓腳印,還讓我哭,還好小爺為了賣慘討飯說哭就能哭出來。”

  小乞丐嬉笑著走到後邊,洗去了臉上的塵土和腳印,而後向著河口鎮大通賭坊尋找那個叫張墨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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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陶官衙內。

  “白子虛老爺管家到!”

  站在定陶官衙門口的兵卒對著大堂內喊道。

  “喲,終於來了。”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忽然睜開了眼睛,而堂下的功曹史勞諾德和白紙扇也齊齊看去,其餘官吏依舊低頭處理往年獄事卷宗。

  “喲,郅大人,老身來晚了。”

  門口兵卒口中的定陶鹽梟白子虛的管家快步而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眯著眼睛仔細查看不敢怠慢,可她看到那個定陶鹽梟白子虛管家的一刻,身體不自覺的抽搐一下,雙眼充滿了震驚:居然是個女人?還是個老女人,還是在大夏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老女人,醜就不必再說,就是看著這人,總感覺這人身上有一股陰氣,還有其走路的姿勢頗有些男人的意思,從側麵看,還真有幾分像男人,這廝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女人?真是個活脫脫的怪物。

  “白府管家?少見少見啊!”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自然是沒有看錯,可是她之前來過定陶,也見過定陶鹽梟白子虛的管家,前幾年還是個半大的牢頭,如今怎麽變成了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一種惡心和鄙夷油然而生,隻不過礙於麵子,不得不強撐和忍受。

  “郅大人,您可久等了,其實我家老爺昨晚就備好了一萬兩黃金,隻不過昨晚因為老身的失誤,遲遲沒有送過來,要不是功曹史勞大人派人來說,老身可就給徹底忘了,好在現在送來了,請郅大人驗上一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