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1-04-11 00:26      字數:5270
  秦錦來了?她來也不說一聲!

  蕭衍壓製住可心底的激動,還是冷然的點了點頭,“恩。讓他們去我的住所等候著。”他這邊巡營才巡了一半,不能半途而廢。

  “屈將軍,哦。不,屈從海和他們一起來的。屈從海受傷了,說是路上他們被柔然人伏擊了。”小兵繼續稟告道。

  “伏擊!”蕭衍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可還有人受傷?”

  “除了屈從海外,還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受傷了,營裏的大夫已經過去看了。”士兵回道。

  “方都尉。下麵的巡查交給你了。本將去看看。”蕭衍這下可是不淡定了,馬上對方景州說道。

  “是。”方景州抱拳。

  蕭衍奪過了旁邊人的馬,飛身而上,朝著大門的方向駛去。

  蕭衍回到中軍大營的時候,秦錦已經被人帶去了他的營帳了。

  “長寧!”門一下子被蕭衍給踢開,他如同一股風一樣旋了進來,一把將屋子裏坐著的秦錦給拉入了懷裏。“讓我看看,沒事吧?沒有受傷,也沒被嚇著吧?”他緊蹙著長眉,一臉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焦灼之色。

  秦錦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我還好。”她抬手握住了蕭衍的手臂,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到他了……秦錦現在見到了蕭衍,才恍然覺得好像已經和他分開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一樣。

  “沒事就好。”蕭衍看了又看,見秦錦神色如常,也沒任何傷口,這才放下心來。“你先在這裏小坐片刻,我去找王璿問問是怎麽回事。”

  “恩。”秦錦點了點頭,蕭衍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轉身出門。

  屈從海傷的還蠻重的,到了軍營之後人就暈了過去。

  蕭衍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詢問了一遍,便去看了屈從海。

  他還暈著,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大,流血過多造成的,大夫檢查了一下,那些傷口都不在要害上,隻是傷了皮肉,屈從海命還是蠻大的,隻要清理了傷口,再好好的休息休息,人就沒事了。

  屈從海也沒暈多大一會,就幽幽的轉醒了。

  他看蕭衍居然在他的營帳裏,馬上一呲牙,“將軍。這次我老屈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啊。書就不用背了吧。“

  “一碼歸一碼。”蕭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救我妻子的恩情,日後我另外報。”

  一會有加更。

  人能醒過來,就沒有什麽大礙,屈從海的身體底子好,壯實的很。

  他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被大夫給包的和粽子一樣,就又是一呲牙,“那老王八犢子下手真狠。要不是老子是從戰場上滾大了的,都避開了要害,老子現在估計就要躺在土裏和將軍說話了。”

  “你是誰老子?”蕭衍緩聲問道。

  “嗬嗬。”屈從海撓頭,“我就這嘴不好。改還不成嗎?”

  “你別貧了。既然醒來,便說一下那時候是怎麽回事吧。”蕭衍說道。

  “哦。”屈從海點了點頭。他沒敢說自己私自離營是因為背書背的五心煩躁,隻說是想遛遛馬。

  遛馬能遛那麽遠。蕭衍雖然心底明白,但是也不揭穿他。

  屈從海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我就說那老王八犢子有點問題。”屈從海說道,“我老屈從十六歲從軍,就被人帶來這個地方。一蹲就是十年的時間。別的我不敢說,這附近有多少村子,多少人家,家裏有幾戶人口我老屈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連兩山縣縣城裏麵的人家也沒有我老屈不認識的。將軍你說。那老王八犢子如果不是住在附近的,又怎麽會跑那麽遠來在那個樹林邊設一個茶寮。況且馬上就是秋天,這裏哪裏還有什麽客商往來?該走的都走了,想來也進不來。那些柔然人都是哪裏蹦出來的?我就覺得納悶。所以留了個心眼。那些柔然人坐在一起就沒什麽交流。也沒人喝茶。那你要是不坐下閑聊,不喝茶,在茶寮裏麵做啥呢?”

  “恩。”蕭衍點了點頭。“你也會動腦子。”

  “嘿嘿,這話就當是將軍表揚我了。”屈從海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接著說。”蕭衍不給他得瑟的機會,馬上問道。

  “哦。”屈從海點了點頭,“等王璿他們進來,我就看到那些柔然人一個個的都盯著他們看。那眼神就不對。若是陌生人,上下打量了就算了。但是他們那眼神,就跟咱們在戰場上相見之後,烏眼雞一樣的。多大仇啊?再說了,柔然人都不喝的水,那老王八犢子都沒等王璿他們要茶水,就殷勤的倒了水給他們,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所以就撿了一個石子,打破了王璿的碗。”

  “恩。好了,你先休息休息。”蕭衍聽屈從海說完,起身。他出了屈從海的營帳,去將南懷竹給叫上了,兩個人騎快馬趕赴那屈從海所說的那個茶寮。

  等他們人到時候,茶寮的棚子還在。滿目的狼藉,一看就是經過激烈打鬥的。

  “這是咱們的水囊吧。”南懷竹舉著火把走進去,將地上散落的一個水囊給拿了起來,就這火把的亮光看了一下,隨後問道。

  “恩。是。”蕭衍看了一眼就十分肯定這是府裏的東西。

  “裏麵有水。”南懷竹晃了晃,隨後將塞子打開,水還是熱的。“估計是這裏灌的水沒跑了。一會將這水囊拿回去讓大夫看看。”

  “好。”蕭衍點頭。

  南懷竹說的不錯,如果是從坤州城帶出來的水囊,裏麵的水稻現在已經冷了。

  水是溫熱的,就證明是才灌的。

  蕭衍將這邊仔細的查找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別的東西,他沿著腳印朝樹林裏又搜索了一番,依然沒什麽別的發現。

  “走吧。”他對南懷竹說。“咱們先回去。加強一下戒備。如果真的是柔然人做的,為何單單攻擊長寧?打家劫舍不是做起來更容易一點?”

  南懷竹的神色一凜,“難道是京裏來的?”他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問道。

  “有可能。”蕭衍點頭道。“回去再說吧。”

  “恩。”南懷竹和蕭衍一起上了馬,又回到了營地。

  秦錦坐在蕭衍的房間裏麵發呆。

  蕭衍剛剛匆匆忙忙的跑來,又匆匆忙忙的跑出去,這一去就是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現在都已經過了午夜了。他居然還不回來!

  秦錦十分的不滿。

  就在秦錦準備倒頭睡覺的時候,門被人推開,蕭衍帶著一身的風霜從外麵悄然而進。

  他一進門就看到秦錦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兩眼烏溜溜的看著他,蕭衍微微的一怔,“怎麽還沒睡?”他柔聲問道。

  他好想她!如今見到真人了,蕭衍的心底反而有了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你去了哪裏啊!”被曬了大半夜的秦錦不悅的噘嘴,“你是不是不想我來?”

  蕭衍低歎了一聲,他緩緩的脫去了外袍,將椅子上的秦錦拉了起來,擁入了懷裏,如同珍寶一樣環繞著。他的目光駐留在秦錦的眉梢,眼角,看了好幾遍,直將秦錦看得臉稍稍有點發紅,這才低歎了一聲。“我又怎麽會不想你來?我是在後怕。若是你今日在路上喝了那些水,真的出了事情,我該怎麽辦?”

  他們帶回來的水囊交給軍中的大夫查看了,的確是加了藥的,這種藥是柔然人的藥,用來迷大牲口的,隻要一點點就能放倒一頭牛。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蕭衍隻覺得自己的後脊背一陣陣的冷意襲來。

  今日不是屈從海誤打誤撞的過去,王璿他們真的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誤喝這種水,那就完全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秦錦現在安全的站在這裏,即便是不信鬼神的蕭衍都不由默默的在心裏將所有的神佛都謝了一個遍。

  秦錦略低下了頭去。

  其實剛才她坐在這裏打發了折風去看屈從海。折風回來也是這麽說的,要不是屈從海機敏,現在估計大家都一起完蛋了。

  蕭衍勾起了秦錦的下頜,輕輕的親了親她的?尖。“既然來了,就在這裏住上幾天,等我休沐日到,我親自將你送回去。”

  “好。”秦錦這才點了點頭。

  “你想我了?”蕭衍的神情這才稍稍的舒緩了一些。柔聲問道。

  他的心現在好軟,如果她不想的話,為何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前來找他?

  “鬼才想你!”秦錦白了他一眼,“我是來替花影送東西給南懷竹的。順便來看看你而已。你也知道花影是不能出門見人的。”

  “口是心非。”蕭衍笑了起來,拇指的指腹在秦錦的下巴上蹭了蹭,隨後輕輕的一捏她的下巴,“我想你了。”

  秦錦……

  未來陛下還真是……一點都不避諱啊。

  雖然嘴上說不稀罕,但是秦錦的眼底還是迸發出了萬千的星輝,看著因為自己一句話而點亮的星眸,蕭衍忍不住低頭吻住了秦錦。

  他輕輕的用唇包裹住了秦錦的唇,如同在嗜咬她。但是又沒真正的咬。

  她好香,帶著讓他能安心的味道。

  她的身子柔柔軟軟的,如同他夢中所見一樣。

  她都不知道他有多想她,即便他什麽都沒表現出來,但是每到深夜,他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秦錦的一顰一笑。

  她如同醇酒,讓他欲罷不能。如同毒藥,讓他深陷其中。

  “蕭衍。”被蕭衍吻的有點透不過起來的秦錦,輕輕的錘了錘自己的丈夫,稍稍的將他推離。不滿的叫了他一聲。

  “我有話和你說。”秦錦好不容易掙脫出來,雙手抵在了他的胸口,微喘著看著他。

  “說吧。”蕭衍做出了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

  “要殺我的人是誰?“秦錦問道,“應該不是柔然人吧。”

  剛剛蕭衍出去。秦錦這邊也沒閑著,將王璿給叫了過來。她仔細的詢問了王璿與那些人對戰的情況。等王璿走後,一貫話少的落雪忽然開口了。

  “那些人不是柔然人。”落雪說道。

  “為什麽這麽肯定?”秦錦好奇的問道。

  “我和他們交過手,他們用雖然是柔然的彎刀。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並不習慣用這種武器。”落雪淡然的回道。她是職業殺手,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兵器是不是趁手。“如果他們用自己的兵器,能比剛才打的好很多。既然出來殺人。卻還要用自己並不是太熟悉的武器,隻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

  “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秦錦接口說道。“這麽說,他們是真的假扮的柔然人了。”

  “恩。”落雪點了點頭。

  “那你看得出來他們是哪裏的?”秦錦又問道。

  “屬下沒這個本事。”落雪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閉嘴不言了。

  秦錦將自己剛才和落雪的對話說了一遍給蕭衍聽,蕭衍點了點頭。落雪的身手和能力,他是相信的,不然也不會將落雪放在長寧的身邊了。

  落雪和秦錦都分析的不錯,如果真的是柔然人,斷然不會連自己民族的彎刀都用的不是那麽順手。

  蕭衍雖然和柔然人接觸不多,但是已經注意到,那些柔然人即便是所生意的都喜歡在腰間懸一柄彎刀。那種彎刀和大梁的冰刃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如果不是很熟練,的確是可以在招式上看的出來,自然是逃不過落雪這樣專業殺手的眼睛。

  這麽說來,他的猜想應該是七不離八的。

  這些殺手多半是忠義侯派來的。

  蕭衍在心底冷哼了一聲,看來上次給他的教訓還是不夠的。

  肉明天補。

  “你怕嗎?”蕭衍將秦錦打橫抱起來,安穩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怕?”秦錦微微的一怔,“你是問我怕不怕忠義侯?”

  “恩。”蕭衍也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秦錦的身側,手臂環繞著她。

  “怕有什麽用,怕他就能放過我?”秦錦微微的翹唇,“他能派人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們也不能如此的被動挨打。”她勾起了手指輕輕的扯了扯蕭衍的衣襟,“相公啊,我的身家性命就在你的身上了。你可要爭氣啊。”

  蕭衍先是一怔,隨後悶笑了起來,“你要我如何爭氣?”

  “那你自己去想。”秦錦將手探入了他的衣襟,稍稍的用手指摳了摳他胸口的皮肉,“反正我嫁給你,便是賴上你了。”

  秦錦說完之後咬唇,這要她怎麽暗示?總不能明了和自己的夫君說,去球!咱們造反吧,反正蕭呈言也是一個坑貨,你又是皇家純正的子嗣後代,不如幹脆你當皇帝算了。

  哎呀,這話現在說會不會早了點呢?

  秦錦看著蕭衍帥氣的容顏,忽然在想,上一世他是怎麽想到要幹脆將蕭文箏給逼的退位了,自己當皇帝的?

  難不成是看她在太後的位置上實在太累了?

  西北流民之亂,漠北戰事,柔然犯邊,南方水患,現在秦錦光是想起這些字眼。腦袋還依然鼓鼓的痛。前世有段時間,她為了這些事情,幾乎吃不下,睡不著。

  秦錦還記得她因為水患之事在朝堂上大發了一通雷霆,幾天未曾好好睡過,她一起身竟然直接栽倒在了朝堂上。

  眾臣嘩然。

  蕭文箏嚇的哇哇直哭。

  是攝政王蕭衍大步的走了過來,直接分開了圍繞在她身側的侍女們,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之中,將她給抱進了鳳翔宮裏。

  當然這件事情當時她並不知情。因為那時候她是暈著的,這都是後來聽人說的。

  她的額頭上撞出了一個口子,流了好多血,被人救醒之後好幾天都還是暈呼呼的。太醫讓她休息休息,她便將奏折搬入了鳳翔宮。

  也是從那時候起,蕭衍進她的鳳翔宮都不再找人通傳,而是大踏步的長驅直入。

  “在想什麽?”蕭衍察覺到秦錦的目光迷離,雖然是看著他的,但是卻是沒什麽焦距。顯然她又在走神,他按住了她探入自己衣襟的手,柔聲問道。

  “蕭衍。如果我是太後,卻因為政事暈倒了,你會如何?”秦錦問道。

  “你是太後?”蕭衍蹙眉,“又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沒有。”秦錦微微的斂下了眼眉,幽幽的說道,“隻是假設。”

  “你總是在假設這些不會存在的事情。”蕭衍勾起了秦錦的下頜,讓她看著自己。“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老是這樣想?”

  秦錦肯和他說,他自然是高興的。但是每次秦錦總要提及此事就讓蕭衍不得不懷疑了。

  皇後,太後什麽的,她都已經嫁給他了,自然是遠離了那些。這些都已經變成不再可能的事情。

  “沒什麽。就是做過這樣的夢。”秦錦一偏頭,躲開了蕭衍的手指,將自己縮入了蕭衍的懷裏,“你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