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作者:溺愛之城      更新:2020-12-28 04:11      字數:4902
  蘇子煜無奈了,歎道:“家裏屋後掛著的那張漁網太破了,還是削一根漁叉比較快,不過時間上肯定是比較遲的,行麽?”

  苗沛嵐連忙點頭,能抓到魚就不錯了!時間什麽的沒差了!

  蘇子煜去灶房翻找了一陣後,手裏拿著一柄鏽的讓苗沛嵐覺得可能自己稍微一用力它就會“啪嗒”一聲斷掉的柴刀,看了看,又把柴刀放回了原位,對苗沛嵐說,“我去後山,你一個人在家看家。”

  苗沛嵐也知道蘇子煜找那柴刀來幹嘛,砍削漁叉要用的樹枝,不過現在蘇子煜卻放棄了用柴刀,不用柴刀怎麽砍樹枝?

  百思不得其解。

  蘇子煜看得出苗沛嵐擺在臉麵上的疑惑,卻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就這麽徑直的離開了。

  苗浩良和苗李氏都沒在家,去哪了苗沛嵐也不清楚,畢竟她睡的那叫天昏地暗,哪知道早起了父母去了哪裏?不過也能猜到,無非就是伺候那貧瘠的一畝三分地了。

  “唉!”

  這是苗沛嵐自蘇子煜去後山後,自己獨自一人坐在堂屋門檻上的一百三十七次歎氣。

  手肘放在雙膝上,雙掌托著下巴,這古代真的是要什麽沒什麽,隻有她一個人看守的家,真是無聊出了新天際了,苗沛嵐竟莫名的開始想念蘇子煜了,至少有一個人能陪她說說話。

  叮!

  正想著,係統君似乎感受到自己宿主那無聊的快要長草的心理,很善解人意的冒了出來。

  ——成長係統副線任務:趕走院外人。

  任務完成獎勵:獲得20點可任意支配點值。提示,宿主現在能支配身體強度點值與幸運點值。

  院外人?收到這樣的副線任務的苗沛嵐下意識的望向院子柵欄外,果真被她見著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柵欄外不遠處的那些灌木從中。要不是苗沛嵐看的仔細,興許還發現不了呢!

  順手捋起身邊的一根打穀板,緊緊的握在手中。顯然的灌木中的哪個身影是一直都注視著苗沛嵐的一舉一動的,苗沛嵐伸手去拿那打穀板的動作自然落入他眼中,也當即知道自己這是被發現了。

  那身影很自覺的自己便站了出來,是一個麵黃肌瘦的青年,雙頰都有些凹陷下去了,尖嘴猴腮,那雙眯著的眼裏滿滿的精光,看的苗沛嵐十分的不舒服,那樣的眼神,混跡商廠數年的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奸詐、唯利是圖的商人,此人現在看著是一副一窮二白的落魄樣,但是苗沛嵐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擁有那樣眼神的人,往後若是給他一星半點的機遇,他會比誰都還爬的快!

  “你便是沛嵐堂妹吧?”青年咧著有些灰白的唇瓣笑著,絲毫沒有自己偷窺被撞破的尷尬神色,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朝苗沛嵐打著招呼,“我可是你堂兄哩!那啥,沛嵐妹妹,可有茶水?哥哥我口渴了。”

  這個自稱為堂兄的人邊說著邊離開了那從灌木,朝著柵欄院門走來,話落,他也順利的推開了院門走了進來。

  “啪!”打穀板上的竹板狠狠的砸在了那堂哥腳邊,嚇得他猛然往後一縮,那被打穀板拍起來的灰塵在他身邊四揚,幹燥的黃泥地院壩上留下一道扁長,足有半指節深的深痕,可見那一下有多用力,苗沛嵐隻覺得自己雙手的虎口被那一下震得發麻,已經快沒了知覺了。

  這堂兄的額邊已經冷汗涔涔,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個素未蒙麵的堂妹竟會如此不給顏麵,初次見麵就給自己這麽大一個下馬威,那一下若是拍在自己身上,這已經餓的頭暈目眩的身體上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堂妹這是何意?!”堂哥出手扇開在自己口鼻處四揚的黃塵,並出聲質問著雙手還握著打穀板的“罪魁禍首”。

  “莫要再亂攀親戚!”苗沛嵐厲聲喝住,“你尚且在我家院門外鬼鬼祟祟,若真是我苗氏堂兄,豈會有這般作態?”

  說是這樣說的,苗沛嵐又怎麽清楚這般猥瑣之人是否真是自己的堂哥,畢竟原身的記憶裏也確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就算是真有這麽一門親戚,但那係統所給的副線任務是要趕這人離開,自然是堅決不認這門親戚的。

  堂兄一聽聞苗沛嵐這意思是不相信自己是她堂哥了,所以才會對他以厲色相待,恍悟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這個表妹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正是花季豆蔻年,雖然長得寒摻了一點兒,但最基本的作為一個小女兒家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隻要解釋清楚自己確實是她堂兄就好了。

  這堂哥這麽天真的想著,也試圖這麽做了,可這話都還沒說出口,便被苗沛嵐的高喊給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蘇大哥!”

  苗沛嵐正苦於虎口的麻意,就連那打穀板都快握不住了,更別提再拍一下了,但是快刀斬亂麻,她可不想再和這人廢話了,越拖越趕不走了。正苦惱著該如何是好,蘇子煜就如同救星一般從天上砸下……雖然這個形容有點誇張,但在苗沛嵐的眼裏也確實是這樣了。

  蘇子煜身穿著昨日去鎮上剛買的那件嶄新的藏青色布衣,即使才去後山轉了一圈回來,依舊不見那布衣身上有過多的褶痕,更別提其他髒汙的顏色。手上還拿著一根足有八尺長的枝幹,枝幹上甚至還帶有幾個枝杈,上麵的綠葉在蘇子煜的行走中,搖搖晃晃,看起來討喜極了。

  蘇子煜是習武之人,眼力自然是極好的。院壩之中多出了一道陌生的背影,且很顯然的,這道背影屬於一個男人的,也看到苗沛嵐手中握著的打穀板,隻一眼,蘇子煜便清楚了這局勢的來龍去脈。

  待走近,苗沛嵐欣喜的聲音響起,喚著自己,蘇子煜進了院壩,仔細的打量了苗沛嵐一番,除了那雙握著打穀板的手有些輕微的顫動,其他倒沒有什麽受傷的地方,神色也是正常的,看來沒有出什麽事。

  鬆下一口氣,蘇子煜這才看向那堂兄,很是禮遇的朝堂兄抱了個拳,這是標準武林人士的抱拳,他道:“不知兄台來苗家有何貴幹?”

  那堂兄是個粗鄙之人,哪裏懂蘇子煜這麽一套,一雙眯眯眼上下審視著蘇子煜,登時眼睛亮了一番,苗沛嵐瞧的十分清楚,看來蘇子煜身上那身嶄新的布衣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堂兄說道:“你是哪位?可不像是這南坪村之人!”

  眾所周知,南坪村是方圓百裏最貧瘠的山村,沒有之一。哪怕是逃難而來的堂哥也是一清二楚的,這小山村裏也就那麽幾家富戶,村長家算一戶,有幾十畝的田地,雖算不得多肥沃,但在這南坪村之中卻是最好的地都包含在了其中,更有兩頭驢子。村口張屠夫家也勉強算一戶,雖田地隻有兩三畝,但耐不住這家人的牲畜多啊!作為屠夫家,這飼養著大白豬自然是不分說的,就是那雞鴨鵝之類的家禽也是養了不少,沒見著張屠夫一家子都渾身長膘,滿嘴流油麽?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而還有一家富戶,就是離苗家不遠的陳家了,也就是虎子家,這家子,田就更少了,和苗家一樣也就一畝三分地,且那地的土質也比苗家的好不到哪裏去,但陳家當家人卻是個跑商的,那跑一趟商的銀錢足夠一家子大半年的開銷了。

  觀這蘇子煜麵若冠玉,一身嶄新的布衣,雖隻是普通的布料,但卻被其穿出了一絲絲的貴意,卻是與那三家大徑不相同的,且姓蘇,南坪村可沒有哪號蘇姓富戶!

  “在下乃苗家當家故人之子,也是阿滿的未婚夫,自不是南坪村人。兄台來此不知有何貴幹?如今這苗家尚且不在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望海涵,倘若是兄台有急事相告,可與在下一說。”

  蘇子煜這一段說的文縐縐的,在他進院壩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了,苗沛嵐忍不住雞皮疙瘩起了一胳膊,有文化教養的苗沛嵐尚且都如此了,更別提那半大字不識一個的堂兄了,早就聽得頭昏腦脹了。

  怒道,“別在這唧唧歪歪的!我可是沛嵐堂妹的堂兄,你不過就是一個未婚夫也敢在這苗家的地界自稱家主?你也太不識抬舉了!我告訴你,這裏現在我說了算!沛嵐去給我拿五個白麵饅頭來!”

  話落,蘇子煜那含笑的神色也變了,冷著一張俊臉,“既然閣下敬酒不吃吃罰酒,竟如此口出狂言,那我也不必以禮相待了!”

  在苗沛嵐震驚的目光下,蘇子煜幹脆利落的像拎小雞一樣,提著堂兄的後領就這麽拖著丟出了柵欄院門外,一丟就是七八尺遠,堂兄在力道的衝擊下,在黃土上直直滾了十多圈才堪堪停下,本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堂兄,隻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差點以為自己就這麽見了閻王。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堂兄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沾滿了黃土灰塵,看起來更髒了,堂兄是個精明的,知道眼前這個男子不是自己能打得過的,也便不再去招惹,吐了幾口被含進口中的灰塵,堂兄罵罵咧咧的走了。至於他罵了什麽苗沛嵐也沒聽清楚,不過大約就是那些什麽“等著,我會讓你們後悔的。”之類的。不過苗沛嵐和蘇子煜怕他就有鬼了,先禮後兵,哪怕這人真是苗沛嵐所謂的堂兄,也討不到好的。

  堂兄走了,蘇子煜才道:“原來惡心人這麽好玩,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啊!難怪南洲那麽喜歡咬文嚼字了。”

  蘇子煜這故作出來安撫苗沛嵐的後怕表情,還真就取悅到了苗沛嵐,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隨之而來的是來自係統君的提示。

  ——人物蘇子煜對宿主的好感度加半顆星,總計一顆半星,滿值為五顆星。

  宿主已完成副線任務:趕走院外人。得到完成獎勵,獲得20點可任意支配點值。提示,宿主現在能支配身體強度點值與幸運點。

  對於蘇子煜這人好感度的好刷,苗沛嵐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那二十點點值的分配,略略一思索,便有了決定,給了幸運值十五點,身體強度點值五點。

  蘇子煜出了柵欄院門,將之前丟在院門外的那一根木枝撿了回來,對苗沛嵐說道,“阿滿可會用灶火?”

  苗沛嵐點頭,以前自己都是一個人生活的,這做飯還算是手到擒來的,雖然到了這古代,使用的也不再是天然氣以及很方便的爐具,但是這些日子閑的長草的苗沛嵐也時不時幫襯著苗林氏在灶房裏打了打下手,所以苗沛嵐一擼袖子,信心滿滿的拍了拍自己還平平的小胸脯,大包大攬的說道:“會呢!就包在我身上吧!”

  “那便甚好,這也到了晌午,苗叔和苗嬸恐是暫時回來不了了,既然阿滿會使灶火,那我便去把漁叉削出來,飯後也好去捕魚了。”

  工作就這麽分配好了,苗沛嵐更沒有什麽異議了,進了灶房,不知油鹽柴米貴的苗沛嵐一開始就被難到了,家中空無一物,苗沛嵐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灶房,吃什麽成了一個大問題,這就頗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了。

  不過好在微怔之後,苗沛嵐終於反應過來去翻找柴鍋,柴鍋是被木板圓蓋蓋的嚴嚴實實的,揭開那圓木蓋子,隻見裏麵竟然放著幾個白麵肉包子,還有一些粗糧饃饃,一個個肉乎乎的看的苗沛嵐直咽唾沫,這些肉包子也就是苗父和苗林氏今早離開時留在鍋裏的。

  一時間苗沛嵐心中就有了譜,起火將肉包子和粗糧饃饃熱熱,再燒個雞蛋湯就差不多了。

  說幹就幹,苗沛嵐尋出了往日裏見苗林氏打火所用的東西,聽苗林氏所說,那些東西分別火鐮、火石、火絨這三樣東西,名副其實,火鐮的外貌還真的就像是一把鐮刀一樣,學著記憶裏苗林氏的模樣,握著那枚火石在火鐮上敲擊……然而似乎沒什麽用,那放在下麵的火絨絲毫沒有給苗沛嵐的麵子,愣是一點火星子都沒有,直到敲得手都酸痛,火絨依舊沒有一絲起色。

  “……蘇大哥。”苗沛嵐揉著酸痛的胳膊站在了蘇子煜身後。

  蘇子煜無疑是行動派的,在苗沛嵐還在對灶火之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這邊的漁叉已經初具模型了,手中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苗沛嵐卻感覺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那匕首也不算是長的多稀罕,就是一柄通體黝黑,連著刀把和刀刃都是黝黑的,沒有一絲的光澤,哪怕那陽光照耀在上麵,也似乎被那暗淡的黑色給吸了進去,這僅十公分長沒有任何裝飾,毫不起眼的匕首在蘇子煜手中遊刃有餘的削著木枝,木屑從木枝脫落,就像離了母親的孩子,毫無依所的飄落。

  蘇子煜聽聞身後苗沛嵐似有抱怨的語氣,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將手上的一些木灰隨意撣去,“阿滿?”

  苗沛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蘇大哥可會打火?”

  這剛才還信心滿滿的,下一刻就需要別人的幫忙了,苗沛嵐你可真衰!苗沛嵐心中含淚吐槽了自己一下。

  蘇子煜看著苗沛嵐暗自揉捏著自己酸痛的小臂,頓時了悟了,苗沛嵐身體本就不算好,即使聽得苗良浩言其已經好了大半,但打火這活計到底是個體力活的,就苗沛嵐這小貓似的力氣,又如何能打得出火?

  去了灶房,一眼便看見擺在灶前的打火三件套,倒是擺的挺像模像樣的,蘇子煜拾起火絨旁的火鐮與火石,在火絨之上用力一敲擊摩擦,以肉眼可見的,火絨“嚓”的一聲,冒出一縷亮黃色火焰,微微跳動著,倒是討喜的很。

  蘇子煜迅速拿了一旁的幹稻草,趁火絨尚未熄滅,將幹稻草引燃,放進了灶肚裏。嗆鼻的濃煙也就此緩緩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