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房間
作者:
葉子無歌 更新:2020-12-28 03:19 字數:2307
白予卿今天累夠嗆。
小兔崽子們不省心,魏滕塞給他一個艱巨的任務。
白老師心裏苦但白老師不說。
禦劍回到寒清峰的時候又是半夜,白予卿迷迷糊糊,上下眼皮一直打架,歸月的劍柄不停地扒拉著他的衣袖,然而白予卿累極了,根本不想搭理這把煩人的劍,右手一把推開歸月,房門就在眼前,快走幾步一腳踹開房門,終於到家了,白予卿飛奔幾步踢掉鞋子摘掉發冠飛撲到床上。
這床好像有點小。
床板似乎硬了一點。
但是……算了算了不動了。
白予卿翻了個身,抱住旁邊的被子,大腿搭在被子上睡的四仰八叉。
床板硬床也小,就是被子比較舒服還比較軟,觸感有點像他之前買的巨型柯基狗抱枕,白予卿又往被子這邊湊了湊,抱緊了軟乎乎的被子。
殷危婁本來沒有睡著,側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被一記突如其來的飛撲差點壓斷氣。
手下意識就摸上放在床頭的一包毒針,轉身一看,卻發現飛撲過來的人是他的師尊。
師尊何時這麽簡單粗暴了?難不成想要直接壓死他?
殷危婁悄悄把毒針放下了。
白予卿又湊近了一些,不僅是摟著他,還把腿搭在殷危婁的身子上。
殷危婁被他勒的真的有些喘不上氣。一隻手撐在身邊,把另一隻手抽出來,然後拉過枕頭塞在白予卿的懷裏,上半身掙了出來。
他上半身斜在一邊,伸手把兩條沒有任何知覺的大腿,從白予卿的腿下抽了出來,滾到了床的另一邊。
師尊為何會半夜衝到他的房間?!
還倒頭就睡?
殷危婁頓時睡意全無,坐在床上盯著白予卿。
房門又響了一下,本來沒有點蠟燭的內室亮了一些。歸月泛著點點白光,一點一點地靠近癱在床上的白予卿。
歸月稍稍傾斜,劍柄碰碰白予卿的臉頰,似乎是想提醒他走錯了屋子,然而白予卿皺皺眉頭,還以為是有蚊子飛過來想要咬他,伸手發了狠勁兒,重重一拍竟然把歸月拍在了牆上。
牆上“咚——”地一聲,赫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劍型凹槽。
殷危婁:……
這牆真是多災多難。
縱使出了這樣大的聲響,白予卿依然睡得深沉,眼皮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師尊是裝睡?還是真的睡沉了?
歸月從牆上的凹槽中掙脫下來,飄到床邊,劍身發出的光比剛才更亮了一些,殷危婁的神識一動,他知道這是歸月想要和他交流,連忙收起了那些想要給師尊下毒的想法,確認沒有問題才和歸月接上神識。
神識中,歸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聽起來煩躁異常:“怎麽還是接不上?真是個廢物……”
殷危婁:“……”
歸月發覺剛才的話被殷危婁聽見了,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用一種略微傲慢的語氣對殷危婁命令道:“他很累。”
殷危婁乖乖點頭。
歸月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要吵他。”
殷危婁再次乖乖點頭,對歸月道:“我會好好照顧師尊。”
歸月哼了一句:“還算懂事。”斷開了和殷危婁相接的神識,斂去光芒悄悄地飄出房門。
確定歸月出了房門之後,殷危婁坐在床上盯著白予卿。
師尊睡得毫無防備之心。
走錯了房間也絲毫未察覺,甚至還能睡死過去。
衣衫散亂,露出潔白圓潤的肩膀和修長的脖頸。卸下白日那副冷清與疏離,卸下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眉宇間多了一分寧靜與恬淡。眉心那點朱砂痣襯得師尊溫和了不少。
殷危婁的床頭有一間暗格,他過來之後在床頭鑿出一間暗格用來儲藏毒藥,隻要伸手就能拉開暗格取出裏麵的毒藥。
盡量放輕聲音拉開暗格,取出裝著毒藥的瓷瓶,食指和中指稍稍沾上一點兒,把毒藥放回去,手指探入白予卿微張的嘴唇。
出乎意料的是,這毒下的太過順利,白予卿的舌尖掃過他的手指,正好將指尖毒藥卷入口中。
白予卿的喉結微動,夜間太過靜謐,殷危婁甚至能聽見他吞咽的聲音。
這是第三次下毒,毒素已經在師尊體內奠定根基,隻等日後毒素發作。師尊靈力深厚,或許不會很快顯現作用,日後再下毒便是鞏固毒素加快發作速度。
殷危婁覺得師尊有些不對勁。
下毒下得太過於順利,師尊對他毫無防備,他遞過來的水毫不猶豫就喝下去,闖錯了房間也毫不猶豫地睡過去。這還是上一世那個渾身是刺,對誰都防備萬分的師尊嗎?
與上一世不盡相同,就算是故意演戲,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殷危婁能察覺出師尊和上一世明顯不同。
難道師尊也像他一樣,帶著上一世的記憶重生?
或者說,師尊被人奪舍了?
若是重生的話,仇必然要報,而且隻會比上一世更加過分,但是若是奪舍……
誰奪了師尊的舍?誰能奪師尊的舍?
這人又是出於什麽目的?也是想取出他的靈骨鑄劍嗎?
若是這人能奪師尊的舍,想必不是等閑之輩,若是對靈骨還有所覬覦並且想與他打一出感情牌,那這人就算不是師尊也不能留在世上。
殷危婁想的出神,一時間忘了將手指從白予卿口中抽出,白予卿許是察覺了口中異物,又伸舌頭舔了一下。
殷危婁心頭一顫,甚至是有些癢。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慌忙中想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怎料白予卿吭哧一咬。
“嘶……”
殷危婁咬緊了牙關,才忍住沒叫出來。
白予卿咬的很緊,不肯放開。
殷危婁被咬著不敢叫也不敢動,生怕動一下被白予卿發現。
白予卿睡得可香。
一開始有個蚊子過來咬他,他把蚊子拍飛了,然後有人把火腿遞到他麵前。
嗯……不知道是什麽味的,還挺香。
他也沒饑餓感,穿過來這麽多天,也沒吃過什麽飯,一時間有點懷念原來的世界的食物,火腿這麽香,他沒忍住就使勁咬了一口。
嗯?火腿腸是什麽牌子的?這麽硬?
白予卿又咬了一口,殷危婁的手指又是一痛。
白予卿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什麽劣質牌子?咬不動。
白予卿總算鬆了口,殷危婁趕緊撤出手指,指節上赫然多了一排整齊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