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兀自琢磨之時，見數少爺負手而歸，傲然而立。先是一臉嚴肅，而後一驚，“什麽？先天巔峰？還不到兩個月？”

  凡塵抱拳低頭，聲音自是冷淡，“少爺，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數九份打量凡塵一眼，略帶驚歎，“我給的功法，修煉得如何了？”

  凡塵心裏冷笑，一本殘缺功法放到自己手裏，能修煉出來，那都是仗著自己之前的對功法的領悟能力！且並非是此功法如何，不過，既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凡塵自然隻是輕歎，“少爺所贈予的功法，甚是精妙！這麽長的時間，我不過是領悟到一些皮毛罷了！”

  數九份微愣片刻，“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此功法雖然是殘缺品，但是，它也並非是次品！既然你已經有所領悟，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就你這修為，可是很有機會得那第一名啊。”

  凡塵長笑，“那也是少爺贈的功法好，才讓我有如此機遇啊。”

  數九份，“沒有啊，這天賦都是從娘胎中帶出來的。與我，可沒有任何關係啊。你之前隻是因為沒進入這宗門，也沒有很好的修煉功法。所以，才會有如此情況。不過……你今年多大了？”

  被突然問起年齡的凡塵，突然有些懵懂：這要怎麽算？在界域也有百餘年，還有仙域的二十幾年，這算下來，估計也不小了。不過，在這數九份麵前，自己也不能說實話吧？

  隻好慢語，“弱冠已過，二十有餘。”

  誰知，數九份大驚，“什麽？二十多了，你可比我大五歲啊，看來，這五朝的製度，還是不到位啊！”

  凡塵則是在一旁無奈歎息，看自己的貌相，所謂玉樹臨風、儀表更是絕塵。氣質也不差，難道，就不是青年風華正茂嗎？

  而這數九份卻並不如此，雖然年紀比自己小，可他長得粗眉大眼，一張臉，看著倒也不老。不過到也看不出他才十五歲，走路的樣子，倒也極為深沉。

  看其臉上，也少了幾分冷峻。很顯然，能有這分和藹，多是因為自己這幾天的突破！雖然在自己眼裏，算不上什麽。可是，就這個速度，恐怕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當然，在自己打量他的時候。

  少爺又輕歎，“你這樣的天賦，卻是被埋沒這麽多年。如今都二十多歲了，還在這先天境界。恐怕啊，修士一途是不能走多遠了呐！”

  凡塵回應，“那你說，我這麽快就突破到先天，為何就不能快速突破到魂動了？”自是有些高揚的說著。

  數九份粗厚的眉眼顫抖，“你這也太小看這魂動境界了，當年我八歲入先天。而我十四歲，在師傅的幾番守護下。更是九死一生，才突破魂動境界。

  而且直到現在為止，我都並沒有完全踏入魂動境界。如我一般的人，還有更多。我這，隻是沒有入魂動而已。但我可以積力，也許，過個十幾年，也就真正踏入魂動境界了。

  還有些師兄弟，這一輩子都沒有踏入過魂動境界，也隻是在先天徘徊。

  當然，在外門，隻要突破魂動，也就直接進入內門。然而，外門三千多弟子中，內門兩千多弟子。能突破者，也隻是寥寥幾人而已。”說著可見他神情有些低落。

  凡塵自是疑惑，這麽些天，還真沒有了解到這些。至於內外門的話，自己也必須得知道啊。畢竟，這馬上，自己也很有可能成為外門弟子的。且是問道：“那你們內門與外門有何區別啊？”自然，這話，也不隻是為了自己的疑惑。還有，就看他的表情，能知道他很在意這個。自然，按照他這麽一說，宗裏的內外門。就實力，應該是沒有差別別啊！

  數九份回應，“有啊，怎麽沒有？我們外門，多數是一些突破過許多次魂動的人。而內門中人，卻並不是。內門中人，他們極力壓製自己的修為，多是想一舉突破魂動！

  雖然這有好處，也有壞處。這突破的次數越是少吧，就能代表其天賦就越高。這壞處則是，一旦突破失敗呢，那多會成為瘋子或者是魔修。所以，非說這修士一途，哪裏難的話，恐怕，就是這魂動最難了。”

  凡塵一聽，也更是好奇，“那你說說，這魂動，它到底難在何處？”

  數九份自是有些猶豫，許久之後，“它難，難在對自己、對天道、對功法的理解。它是在你身體中重新塑造一個自己，那個自己，才能突破以後的境界。”

  他這樣說，到也讓凡塵想起了脫凡境。那個，也是在自己的靈海中、將全身修為、功法。也包括身上的神元，凝聚成一個孩子，孩子也如初生嬰兒一般生活在神元中。

  直到那嬰兒吸食自己的所有功發、修為長成熟後。自己才能與它重合，然後，再到化神境。

  當初人族、魔族，大戰之時。人族，便是依靠這脫凡境修士靈海中的小孩。人族修士也叫其元嬰，想來，與現在數九份所說的有些相似。

  而且自己如今也有所感覺，見自己那巴掌大的靈海之中，是有些異樣，本來身體中的八個穴被開啟後。在自己的探知下，又發現了四個穴。而那四個穴，確是並沒有記載在書上。

  不過，既然被發現了，那當然是被自己開啟了。開啟之後，他們各自開始吸收靈氣，最後整個身上的經絡，也發生著巨大的變化。身體就好似要被撐破了一般，當時的自己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結果，十二個穴，竟然在自己的丹田中融合了。最後，在被自己腹部的彩色珠子給吸收了。然後，再由珠子放出靈氣，這也就成就先天境界。

  在自己的煉化下，與吸收靈氣之下。也感覺到丹田之處的靈氣，正快速充盈。

  本來之前築基之後，就感覺身體中的靈氣來自於丹田這顆珠子。不過，能用的，卻是極少。也可以說，全身就它能存儲些靈氣吧。就連自己功法消耗費靈氣，也差了不少。

  還好，身邊靈氣充裕。自己的運氣也不錯，利用外界的靈力，也能彌補那缺失的靈氣。

  而到了先天之後，就現在卻是感覺，除了那丹田處會儲存靈氣。其身子上，更是存了不少靈氣。

  特別是自己的脈絡，更是如同儲水器一般。而自己的靈之中，也有金色霧氣升起。正在逐漸凝聚，就這些，自己還是有些經驗的。

  畢竟，就如同這結嬰，自己也是結過的。記得那時候，自己結嬰還是體外的，而且，現在看來，是不用了。界域的結嬰與此地的結嬰，恐怕也是有些區別的吧？

  眼看，人越來越多，凡塵也發現有更多的目光正投向自己。無奈之餘，凡塵隻好問身邊的數九份，“那個，少爺啊。我這頭頂這個紅點，這是什麽情況？”

  數九份輕歎，“這個紅痣，且代表你是第一次到達先天巔峰。另外，你還是個處子之身啊！”

  凡塵略帶微臉紅，難怪，這麽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過，見一路的行人！其心裏，還是很震驚的。本來以為，自己是先天境界，已經很不錯了。可現在看，卻並非如此。

  路上所行走的人，也多是先天境。而且，那些隻是仆人的裝束也並不是少爺的裝束。如自己身邊的數九份，怎麽也看不出他的修為，這就隻有一個可能——他的真正實力確實是比自己高。恐怕，也高出了不少！也隻有這樣，自己才不能察覺到他的修為。

  再聽他剛才的意思，看來，他也並未達到魂動境界。那也足以證明，先天之上，還有一個境界。隻是，那個境界，不被他們所承認罷了。

  這也應該是很多人的硬傷，所以，也沒人願意多提那個境界。不過，這倒是讓凡塵有些在意了。按照數九份所說的外門、內門、核心弟子。這一個境界就分了這三門，足以證明這個境界才是實力的最大劃分。

  而這整個宗門，在自己上次的觀察下。發現還有些門人劃分，隻是自己還不清楚那些門人的劃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外門、內門中都不會弱。其他的，也就不大清楚了。而現在自己想知曉的是這先天之上的那個境界，到底是什麽？

  想必，隻有今天得勝之後才有機會吧？不然，就得一直呆在數九份的山中了啊！

  這若是想知道，自然也隻能自己去查探，再加上次數九份算計自己。對他與歡老，自己也都沒有絕對的信任。總覺得，他倆這絕對有事在瞞著自己。

  而在這尋思間，數九份又遇到了那林雪與冰兒。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好在數九份，他們也隻是使勁瞪了自己幾眼。不過，此時有幾個陌生人走到數九份麵前，“喲！這不是數長老門下的人嗎？大家來看看，他的仆人。前些日子被這個兩位姑娘，差點就打死了。這沒見到人，還不知道。這見到了，才知道你們是一個門的啊。”

  林雪暴怒，“住口，河泥！”

  本來就是人滿為患的場邊，被他這麽一說，卻也是引來眾人側目。

  看來當日那撕心裂肺的叫聲，是有些作用的。那叫聲，竟然會讓這麽些人知曉那天的情況。這想想都有些開心，現在看這三人吃癟的樣子，心裏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成就感在蠕動。

  在看數九份幾人的樣子，明顯可以看出年紀尚小，心理還有些不成熟。這又要臉麵，又要修為的。自然也就少不了那無比濃厚的攀比心，有了攀比。自然也就生出了對比。在對比之下，那更是激烈無比，什麽都要比、什麽都得比。

  就自己這種仆人級別，他們也不會忘記相互對比。隻要找到對方的一點瑕疵。那是絕對不會留手的嘲諷。

  不過，這也該是十幾歲人有的精神。身邊的人，也皆是對數九份等人指指點點，絲毫沒有顧慮過數九份幾人的感受。

  自然，這是與自己，是沒有多少關係了。人家指點，也隻會找主人。自己這種如寵物般的存在，找了也沒什麽用。

  所以，在一眾人的數落下，數九份幾人也終於抵擋不住了，衝出人群。

  凡塵緊隨其後，且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冰兒抬手打算向自己出手。卻是被數九份攔住，“冰兒，還沒有鬧夠嗎”。

  林雪在一旁，“師兄，那天的事，我也有責任。要我攔住冰兒的話，也就不會那樣了。自然也就不會給你丟臉了！”說著，眉黛低斂，頗為委屈。

  身為男子，數九份又怎會對這模樣的女孩說重話？卻是看朝凡塵，沉聲，“你是怎麽做到的？”

  凡塵聞聲，輕笑，“我能怎麽做？被人打了，不能叫嗎？啊……”且邊說，邊叫了起來。

  冰兒怒道，“狗奴才，你想死嗎？”

  凡塵冷哼，“可以一戰啊！”

  林雪攔住冰兒，“這人有些奇怪，他兩個月就從築基到先天了，此事詭異！而且，還沒有人指點。他種速度，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可不能大意啊！”

  凡塵長歎，“少爺、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我的比試場地了？我還找不到自己要去什麽地方戰鬥呢！”

  數九份三人對視之後，明顯見其各自眼神陰沉！不過，就此時的凡塵卻並不畏懼三人。就現在的自己，就算是打不過三人。不過，就麵前的三人，自然也是困不住自己的！

  卻是見三人各自搖頭，在短暫的商量之後，見其換了衣裝，也將本來的麵容改變了些！朝來此的目的地走去！此時，凡塵的心裏確實些好笑，不過，想想當日之仇——自己好像也並沒有做錯什麽，明明就是他們師兄妹不知好歹，非要戲弄於自己。而且還不給自己個說法。看數九份那陰沉的模樣，還有些怪自己。

  自己當然也不想再給他們留麵子了，且剛好走到人多之處。凡塵就故意將臉上的易容術抹去。緊接著，就數九份幾人，又被一堆口水話困住。

  凡塵自是輕笑不已，這可是毀了他們三個孩子那脆弱的心理了啊！好在，自己臉皮厚。對自己，並沒有什麽影響。

  見那冰兒，已經哭著朝外跑去。留下的林雪與數九份，林雪看凡塵的眼神，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那殺氣極為濃厚。想來，凡塵心裏也明白，恐怕，還真是把這梁子給徹底結下了啊。

  幾番口水的攻擊下，凡塵眼前也突然開闊許多。那繁華度，讓凡塵眼神微頓！眼前一個無邊無際的鬥場，且一個圓形的碗狀的鬥場，在其眼前。此碗裝鬥場，又分為五層。且每一層，都有幾個黑點。

  看上去，應該是鬥場。就凡塵，不禁感歎：若為筆墨，此為紙箋。

  其周圍眾人，也都圍在此鬥場周圍邊。鬥場周邊，也自有結界。凡塵觀察的，卻非隻有那挪動的人頭。而是這地方。

  就這地方，總讓人感覺很是怪異。不等凡塵多想，此時又響起一陣種響。數九份也帶領著自己朝鬥場中走去，同時，也有許多與自己一般的人，且再議論聲中，共同朝鬥場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就數就份與自己，算是獨往而行！

  除了自己兩人之外，其它人，且都是暢言歡笑而行！這場麵，倒也讓凡塵想到了一些事，也想起了剛入禁仙宗時的第三個考驗，當日也如此。真沒想到，就這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又灰飛煙滅，留下的，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塵土飛揚。整個界域，最後還是毀滅了，也不知自己在毀滅界域的整件事情中，做了多少，可是，自己確實是參加了……

  且在想這些的時候，凡塵也已經被帶到了一間狹小的房間中，房間很小，但靈氣卻是充沛！本來還想問問數九份，此地是什麽意思的？但是，就看他此時哪陰沉的模樣，問了！恐怕也是白問吧？

  看著房間，凡塵心裏也自是微顫，許久之後，房間內傳出一陣低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