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萊支支吾吾道：“姐姐們，小萊隻是個歌女，基本上足不出戶，能知道些什麽呢！”

  慕寒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既然如此，就給大……姐們彈一曲如何？”

  凡塵暗自用手肘推了推他，“寒姐，正事兒……”

  “寒姐”不耐煩地嘟囔起來，“什麽正不正的？我那一百多顆仙晶喂豬了？”

  凡塵咧嘴，“好好好……小菜，哦，小萊是吧？其實我們姐妹倆今日來此，是想添置些衣物香粉的。就好奇啊，這個地方怎麽如此繁華？”

  小萊抬起頭，特別認真地答道：“小姐，在這裏打探事情是要出錢的！”

  凡塵一愣，“嗬嗬嗬！妹妹可真夠直白的！”

  小萊有些憂慮道：“姐姐說笑了，這錢也是要了給我們保命的。萬一你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我們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一條小命，誰會管呢？”

  凡塵用手撩起掉落的頭發，嗔怪道：“嗨！我們倆雖然也是大戶人家，但也不至於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吧？”

  小萊抿嘴，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想必兩位小姐知道人不可貌相吧？越看起來平凡的人，越是值得深究呢。”

  慕寒插嘴道：“那姑娘怕也是平凡人吧？嗬嗬嗬，我說的是不是？”

  小萊十分沉著，回敬：“姐姐說得對。小萊我普普通通，不過外麵那些修士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呢……”說完，兀自微笑而立。

  慕寒頓時啞口無言，凡塵靈機一動，問：“小萊妹妹，敢問你幹這行有多久了，看你還很年少！”

  誰知小萊伸出手掌，“寒姐給的錢是買剛才說的那些話，現在想讓我再說話，還得另外給錢，謝謝！”

  慕寒倒吸一口涼氣，拍桌子催促道：“快！拿你錢把她人給埋起來！”

  “寒姐，咱倆出門也沒告訴爹，沒帶多少錢啊！”

  慕寒瞪了凡塵一眼，極不情願地拿出空間戒——轉眼間，粉紅色的袋子沉甸甸壓在小萊掌心。

  小萊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這才張開玉口：“小女子叫小萊，在這城中長大。因為家裏世代頗好風雅，小女子在熏陶下，便也學了些歌舞絲竹，平時也就在家中玩耍。有一次家庭在遊船上聚會，我即興彈唱了一曲，不想遇到了城中權貴也在附近遊玩。他們見我舞姿和嗓音都不錯，就常來我家看我表演……久而久之，我家便被改造成了這醉夢情！”

  什麽？凡塵和慕寒都聽得如癡如醉，交換了神色後，慕寒搖搖頭，感歎道：“真是讓本小姐大開眼界，原來，平凡也可以創造奇跡啊”，說著又衝凡塵眨著眼睛，“誅妹，你說對不對？”

  凡塵瞪他一眼，無奈道：“人家是靠傑出的才藝才聲名遠揚、譽滿全城！”說完，和和氣氣地轉向小萊，“姑娘，那我剛才那個問題……”

  小萊看了看手裏的仙晶石，突然想起來一樣，“哦！這就要說到這城中經曆的變故了。此城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位於南洲和中洲的交界處，自然是商旅必經之處。千百年來，因為交通便利，經濟發達，商業十分繁榮。後來便建立起四座城池，四座城雖然相隔不遠，但也沒有過多的交往，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爭端，無非就是為了人、為了錢。當然了，這些也隻是從父輩那裏了解的。當時的具體情形如何，也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知曉。別看這幾座城如今有些頹敗了，可是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了！”

  慕寒接過話茬，不動腦子就噴：“嗨！就這個？我也知道啊！兩個洲的交界都會建立數座城池，而這些城池的關係也很複雜，有的互相牽製，有的敵對，還有的合作共贏。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麽……”

  凡塵暗暗掐著他的腰，拚命用眼神示意：混蛋！你不怕暴露嗎？

  而慕寒呲牙咧嘴，驚呼一聲，剛好不巧，一切被小萊盡收眼底。

  這姑娘仍舊冷著臉，不動聲色道：“這位姐姐知道得不少啊，想必兩位怕不是普通人吧？”

  “哈哈，姑娘也不是沒修為的吧？”

  三人打完哈哈，便進入尷尬的沉默，靜坐聽著外麵沸騰的喧鬧聲。

  片刻後，小萊若無其事地起身燒水、沏茶，淡然一笑：“故事還沒結束呢。自從我名氣傳開，幾座城池的格局就變了。我出生的南城，也因為我而變得更加繁榮，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麵八方湧進，哎，隻為體驗餘音繞梁夢一場。”

  慕寒癡癡地看著小萊，“哦……你就是傳說中的醉姑娘——醉、夢、情！”

  凡塵吃了一驚，“不就是這樓的名字嗎？你怎麽不早說？”

  “我這也是才想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凡塵問道：“這不是青樓嗎？”

  慕寒搖搖頭，“這兒哪裏是什麽青樓？那姬如家的家主是這裏的常客，我也曾聽他談起，而方才聽到她的身世，這才回憶起來！”

  可是，可是如此傳奇的女子，難道就生成眼前這樣？二人又轉向小萊，仔細打量起這個姑娘來：的確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如璞玉般質樸，莫非，她的美，真的隻有在歌舞中才會展現得淋漓盡致？

  小萊望著兩人驚訝的麵孔，如春柳般柔柔地伸出手指，“看來兩位有很多疑問啊，若是想知道答案，還得加——”

  姬如慕寒眉頭一簇，望口袋裏掏，“錢！”

  打賞之後，湊在在凡塵耳邊，輕聲說道：“這姑娘啊，可是厲害著呢！幾大洲的事兒，她都知道！號稱玉靈通！”

  凡塵一聲不吭地聽著，而後眼神犀利、冰冷道：“那為什麽之前不說？”

  慕寒搖搖頭，“我也才知道啊！”

  凡塵丟下慕寒，坐到小萊身旁，“那另外四座城之間的距離相隔也不遠，為什麽不把它們統一起來呢，合並成一座超級大城？”

  小萊停下手裏的動作，想了想，答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四座城的城主，我卻是知曉！”

  “還有城主？幾座城也不過方圓幾百裏地而已，還要城主做什麽？”

  慕寒插嘴道：“你可知那些城主的力量有多強？都是三界以上的大能啊！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製定規則，保護城的安全！”

  “那我們怎麽就可以……”凡塵低聲嘀咕。

  慕寒端起茶茶盞，衝小萊抬了抬下巴，“問問她。”

  小萊正挽著袖子，冰玉般的雙手正在洗茶，聽到這個問題，嘴角彎如月，“城主啊……我若是告你們，他們被我的琴曲殺掉了，你們信嗎？”

  兩人同時搖頭，“不信！”

  “人魔一戰，他們都參加了，同時帶走了修士！”

  慕寒卻搖搖頭，一臉不可思議，“不可能啊！這些地方不像是修士修煉之所！”

  小萊鄙夷一笑，“誰說宗派非要建在城中？”

  慕寒點點頭，歎息，“好，你贏了。”

  凡塵又問道：“那如今這南城如此昌盛，是因為城主沒去參戰，留下來勵精圖治嗎？”

  小萊非常自信地朝空中吐出一句話——“有我的存在，再加上大名鼎鼎的銘仙宗少主管理有方。而且南城本來就富庶，現在更加繁華了。正是因為如此，其他城裏的人擠破腦袋，都要搬來這裏。那剩餘三座城中也就沒有多少人了！！”

  慕寒傾斜身子，問：“那為何城中修士那麽多？而且修為都不低啊！難道說這地方以前都隻有修士，沒有普通人嗎？”

  小萊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飲而盡，“凡人已經被悉數清除完畢，隻留修士！”

  凡塵感覺心上被紮了一針，歎息道：“這手段啊！”

  慕寒問來問去越發的糊塗，女子笑而不語，站起身來斟酒，“二位慢用。”說著便走向房門。

  凡塵連忙叫住了她，“留步，敢問，在下到底是何人？”

  小萊回頭看向窗外，屈膝一拜，“卑微樓主醉夢情！”在窗外火花的映照中，笑盈盈一拉，“啪”一聲，門重重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