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轟天出世錦瑟驚魂

  突破炎域第一層又如何？這並不是他所要的。

  收回魔氣，運起靈氣，感受著靈氣的遊走。卻發現靈氣在體內遊走的路線有些奇怪，好像特意避開了胸口的位置，可是胸口處並沒有什麽東西啊！

  雖然有些好奇，不過很快就忽略掉。他將靈氣凝聚在手心，與剛剛魔氣的做法很相同，感覺它們並沒有太多差別。兩隻手掌微微蜷曲成窩，輕輕捧著一團乳白色靈氣，打算如法炮製，將它燃燒。

  忽然“轟”的一聲，靈氣爆炸了！凡塵手臂被炸破，鮮血飛濺到地上。靈氣倒是像受到了驚嚇，立馬返回了體內。然而緊接著，全身的靈氣都燃燒了起來，連自己金黃色的眼睛也像著火了一般。這就是所謂的引火自焚!

  然而還沒結束。體內那顆七彩的珠子這時變得通紅，而皮膚也開始泛起紅光來，他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沒想到靈氣燃燒之火，比當時在麒麟洞府中的地火更厲害。原先一直以為地火精鐵已經登峰造極。這次是靈氣自燃——等於修士自爆修為！

  形式緊急，能壓製住靈氣的，也隻有地火精鐵了。剛才嚐試魔氣，並沒有什麽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誰料反倒將靈氣放了出來！

  他全身被滾滾燃燒的白色烈焰包裹、吞噬著。烈焰炙烤之中，他飛速思考：如果將靈氣附在體外呢？也能支撐一段時間，畢竟自己的肉身被地炎淬煉過。但這並非長久之計，除非把功力全部釋放出來，這樣靈氣也不會再次燃燒，但那時就等於散盡修為。

  自己決不妥協！已經經曆過兩次修為盡失的慘痛，這還要再來一次嗎？沒完沒了，什麽時候是盡頭？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這時魔氣不聽控製，竟然也跟隨靈氣溢出身體，眼睛也變成了一紫一紅。而這時，陰風慘慘，天空中快速聚聚起滾滾濃雲，閃電無情轟向自己。小客棧在暴怒的閃電轟擊中倒塌了。從小樓裏飛出幾道身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還好，凡塵找的這地方人不多，這小樓也比較安靜。如此轟轟烈烈，一定會吸引很多的人，但現在自己卻沒時間管那麽多了。

  雷電如箭，一道道追擊著凡塵。凡塵全身包裹白色的靈氣火焰，如風中之花跳躍閃動，再加上鋸齒般的閃電，以及七彩火花的迸射，這副場景真是既驚悚而詭異美麗。

  風雷怒吼，兩顆珠子也轉動了起來——它們竟然在吸收雷電！不會是想聯合起來，把自己烤得外焦裏嫩吧？回想起當時自己剛剛發現體內靈氣與魔氣並存，花費了很多時日使之融洽，也承受了不為人知的痛楚，現在終於恢複了寧靜，而這兩個珠子居然在聯合敵人對抗自己！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是要玩死自己的節奏嗎？

  既然如此——凡塵狠下心來，將周身的靈氣與魔氣都引到了體外，要燃就燃個夠！

  雙珠高速轉動，一邊放著靈氣魔氣，一邊吸收著雷電，仿佛在盡情享受光電之舞。隻是凡塵本人就備受折磨。他一邊忍受著高溫燃燒，一邊被閃電追擊，痛苦得全身都僵硬，做不出任何動作。

  且慢！如果把三者結合起來會怎樣呢？是否能修煉出屬於自己獨有功法？下六曾經說過，同門兄弟們都各自有各自的獨門功法，自己不想枉費下六的苦心。今天就是機會！

  凡塵對天一聲怒吼，放棄了靈氣，開始直麵轟在自己身上的雷電。這次的雷電並沒有上次在靈山上那麽強烈，不過刺到骨髓、痛到神經的痛楚感始終如一，隻有自己親身經曆，才有體會。

  他拿出了魔筆，已經下定破釜沉舟的決心，不管能不能挨過這劫，自己也要搏一搏！高舉魔筆，將三種能量都引到了筆尖。而筆也發生了變化，原先是通體漆黑，現在變成了閃亮的紫紅色，筆尖也噴出一縷縷白煙。身邊的火焰漸漸消失了，凡塵嘴角露出了微笑。這筆果然能接受巨大的能量，他很是欣慰。身邊的火焰逐漸退去，手中的筆卻泛著光芒。

  凡塵神色凝重，再次把魔筆指向天空中的烏雲。筆尖處凝聚出一個圓球，隨著天空中烏雲的滾動，小圓球越來越大……“轟“一聲，圓球朝天空中迸射出一道細細的光線，直指頭頂的黑雲，最後隻看見一個白點進入到雲層當中。嘣！烏雲被驅散了，金色的陽光重新灑在凡塵的身上，也落在魔筆上。

  這筆可是自己傾盡修為凝聚而成的，是目前為止，自己身上招式當中最強的。也該給它取個名字了，好，以後就叫轟天吧！

  他收回魔筆，立刻轉身走開。自己在這裏弄出那麽大的動靜，想必已經脫不了幹係，應該有很多人都以為自己身上有至寶，才會引起天劫異動。現在就算是自己矢口否認，估計沒人會相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無論在哪個界域。

  想到這裏，他迅速幻化為他人的模樣，疾速朝城中走去。以現在的狀態，別說是打架了，隨便來幾個稍微有些修為的人，都可以輕易幹掉自己。而現在他匆忙趕去的，正是與老者約好的錦瑟閣。

  自己的幻術能瞞過修為差不多的人，但對於比自己高明的人則無效。對方隻要鎖定自己的氣息，就一定能夠抓到自己。凡塵不信沒有這樣的人出現。於是一路乘風急行。與人有約，不可食言，另外一方麵，直覺告訴自己，錦瑟閣並不是普通的地方，如若自己進去，也許能夠躲避一時。至少盡量恢複到最佳狀態，那時才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到了錦瑟閣，凡塵出示令牌，便走了進去。果然身後跟著兩個人，還好隻是站在門口盯了自己一會兒。

  凡塵被直接帶到了一個書屋中，見到的並不是那天賣書給自己的老者，而是一個眉宇間充滿了英氣的少年。少年笑盈盈地說道：“想必這位兄弟是初次來，這裏安全至上，所有的寶物都可以放心地拿出來。畢竟我們的首要任務，便是保全客人的安危，絕對不會出現殺人越貨的意外。小兄弟大可放心。”看樣子，這個少年修為與自己相差不大，想必這裏也不是他說了算。

  凡塵便開口道：“我是來還錢的。”少年顯然有些驚訝，隨即笑道：“兄弟開玩笑吧？凡持令牌，手中定有異寶，如若沒有，也一定是來此購買。這令牌本身就價值五萬上品晶石。我們整個錦瑟閣近兩年也隻有五塊令牌而已。您就不要再隱瞞了。“

  凡塵心裏也是很吃驚，老者竟然給了自己這價值不菲之物！憑什麽相信自己一定會來呢？難道就不怕自己拿著東西跑了，或者把令牌賣掉？天底下沒這麽好的事兒吧。

  “我的確有東西要賣，不過我需與這裏管事的人親自交易。”凡塵抱拳說道。

  少年笑了笑，客氣說道：“那得看看東西價值多少了。“

  凡塵將匕首取出來，看到匕首後，少年抱拳：“稍等片刻，我去稟告家父。”隨即吩咐身旁的人，“還不去倒茶？“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稍坐片刻。“

  凡塵點點頭，坐了下來，打量著書房典雅的布置。沒過多久，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有緩有急。凡塵將匕首放在桌子上等待著。

  一共進來了五個人，從修為上來看都不算高，隻是一般的二境初的水平。但從他們的衣著上看，社會地位均不會低。

  見到凡塵之後，他們大失所望，轉頭對身後怒吼道：“蕭老頭，這裏哪有什麽寶貝？莫非是我們來喝茶嗎？”

  從他們身後悠悠走出一個老者，就是賣給自己天級心法，並願意賒帳的老頭。他徐徐穿過人群，滿臉笑意朝自己走過來。“小兄弟呀，久別如初，你是想通了？”

  凡塵拱手，“在下是來歸還欠下的晶石而已，至於這匕首……“說著拿起來，疼惜地撫摸著。

  老者扭頭對身後那些人說道：“看到這位小兄弟手中的匕首了嗎？那可是太古戰場的遺留物。想必各位早已聽聞它的大名，“太淵無情，斷太淵。”

  “哦哦哦！太淵！”此話一出，幾名老頭都異常激動，雙眼放光，貪婪地盯著凡塵手中的匕首。

  “傳說太淵通身骨黑，為嗜血而生，短而無鋒。此刀出世，殺手界將重燃！”一個老頭興奮地說，然後幾個人便聚在角落嘀咕起來，好像在商量著什麽，不斷斜瞅著匕首。凡塵卻隻是靜靜地聽著。自己從未聽過太淵之事，如今聽他們講起來，總算有些了解。

  一番熱議之後，幾個老頭一邊搖頭，一邊向外走出去，隻留下一人一直坐在凡塵身旁，老人身後則一直站著方才那個少年。

  眾人離去，老者摸著白胡須笑曰：“小兄弟今天既然來了，那一定是想通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慕城應，乃是錦瑟閣的掌櫃。我們錦瑟閣在界域的任何一處都有據點，幸而仇家不多，因為——我們隻做生意。”說完，從口袋裏抓出一枚硬幣，重重地放在茶桌上，“它能做到的事，很多很多。”

  “如果不是為了錢呢？”凡塵靜靜的看著他。

  “噠！”老者，打了個響指，身邊立馬出現了四個黑大漢，凡塵重重殺氣籠罩著。在此之前，凡塵並沒有發現有人能進來。憑藉自己的靈識，還是有這點自信的。一般來說，二界以內的所有人都逃不過自己靈識的偵查。那這些人難道是三界高手？三界的高手凡塵還是見過一些，隻是看這幾個人的氣勢，比起三界高手還相差甚遠。

  幾個人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目光如炬。然而凡塵視而不見，仍然悠然淡定地喝著茶。老頭也抬起茶碗喝了一口，“他們就是我用錢雇來的。“

  此刻，自己身居密閉一室，眼前金幣閃耀，身邊刺客環伺。凡塵不由得歎息，現在自己才剛剛進入歸元境，就已發現天地靈氣不夠用。而高價晶石中的天地靈氣卻是極為沉鬱豐富。再往後，對晶石的需求隻會越來越大。

  惜哉如今身無分文！窮，不但限製了想象，還限製了修為。

  老者見凡塵不語，輕輕一揮手，幾個蒙麵殺手憑空消失了。

  “如果把匕首賣了，我能得多少？”凡塵直奔主題。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小兄弟果真是爽快人。”隨後將上身傾向凡塵，“實不相瞞，我們錦瑟閣所代售的物品，以拍賣為主，所獲款項，九成歸於賣家。而我們錦瑟閣奔走聯係、同時替賣主隱瞞身分，隻拿一成。”

  凡塵端起青花瓷的茶碗琢磨著：真沒辦法，如今東西在自己手上著實不安全，可把它拍賣出去又依依不舍。

  慕老者大概是看出凡塵心裏的糾結，說道：“小兄弟，說實話，如果你自己在外麵把它賣掉，也就幾枚金幣吧？如同廢鐵一塊。以你如今的修為，在外麵隻要承認你有這把匕首，哪怕你是人皇族之人也怕是……”

  這話什麽意思？在老頭這兒能賣出一個天價，而且落到自己手裏就是一把廢鐵？

  其實談話到這裏，凡塵已經明白了。自己單刀赴會，匕首差不多已經是老者的囊中之物了。剛才進來的幾個人想必也是他安排的托兒。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修為太弱。當初爽快答應老者的約定，不過是氣血方剛，以為有人保護自己，才敢貿然來此。

  想到這裏，凡塵自嘲道：“我的命，慕掌櫃覺得值多少？”

  老者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與凡塵對視了很久，歎息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耍起賴皮來，真是無人能擋。既然如此，我就來掂量掂量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