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要執行端掉丹威暗樁這項任務的那日，周成柏正在和副總司令的女兒苗月婷逛集市。

  天氣有些涼，苗月婷攏了攏身上的披肩，微薄的陽光無力地打在她單薄的身子上。按照當地的習俗，她也算是一個老姑娘了。沒有人知道她怎麽會成為老姑娘的。她長得也並不難看。有人說，他的父親苗副司令想要讓她嫁給一個能給自己帶了利益的人，但是這個人一直沒有出現，所以苗月婷也就一直沒有嫁人。但其實她也不算大，她今年不過二十六歲。她會等到那個人的，周成柏想。

  這時候查坤走到了周成柏的麵前。查坤依然把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他一直耐心地看著苗月婷挑選在他眼裏花花綠綠的圍巾，然後說。

  “丹威有一個暗樁，就是前麵那個玉器鋪子。”

  “為什麽不早說。”周成柏說。

  查坤看了苗月婷一眼說，“因為還來得及，他們還會繼續待在那個玉器鋪子裏，如果你不突然帶人衝進去的話。 ”

  周成柏帶人包圍了玉器鋪子，十分容易地把那三個店員帶上了篷布軍車。他隨手拿起了一個玉鐲子，對著光細細看了看，然後丟了回去。他說。

  “這裏的東西也一同帶回去。”

  那天晚上，周成柏出席了查坤舉辦的一個宴會。他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小姑娘。沒有了之前灰頭土臉的模樣。她的手臂好像是好了，拆掉了紗布，隻有一道淺淺的印子。

  周成柏一直注視著她，以及她身邊的寧致。寧致也長著一張亞裔臉，五官立體，膚色透著不健康的白。頭發是精心燙過的卷發，略有些發黃。周成柏認為寧致不是很適合待在軍營裏，他身上的氣質文縐縐的，從每一個舉手投足的細節來看，他天生就不是適合殺戮的人。

  周成柏一直看著她，她的目光也終於轉過來了，她微笑著舉了舉手中的杯子。周成柏也舉了舉手中的紅酒，他眯起眼睛笑了。

  周成柏不喜歡這類活動，在宴席開始之後就坐在角落裏。寧致坐在他旁邊，點了顆煙。

  煙霧蔓延起來的時候，寧致突然道。

  “總覺得最近心裏頭不踏實，感覺是要發生什麽事似的。”

  周成柏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他看了一眼寧致。

  寧致擺了擺手。

  “我不喝酒，喝酒會誤事。”

  周成柏笑了笑，晃了晃紅酒，鮮紅色的液體如同鮮血一般，透著涼薄。他驟然停了手，看著酒裏的漩渦越來越小，仰著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