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成柏麻木的目光中，查坤帶著人浩浩蕩蕩地穿過舞池向門口走去。而突然湧進來的一群黑衣人顯然發現了他，舉著槍迎了上去。

  周成柏愣了一下，然後摸出槍衝過去，但是他晚了一步，他清晰的看見一個黑衣人已經向查坤開了槍。

  “砰”

  一個小姑娘突然踢了那個衝上來的黑衣人一腳，黑衣人的胳膊猛的抬高，子彈擊穿了頂燈，水晶燈從房頂直直掉到地上，摔了一地碎片。

  荷槍實彈的士兵衝過去，控製住了殺手。站在門口處的殺手想要逃走，他迅速閃出了旋轉門，隨即幾個士兵也跟著衝了出去。那天，周成柏站在酒吧門口的旋轉門處，冷冷地看著那個殺手站在馬路邊上樹下的一地枯葉中，已經被士兵們團團圍住。殺手後退了一步，再後退一步，退到樹邊就無路可退了。

  穿著棕色皮衣的查坤手插在口袋裏，迎著不斷打在身上的枯葉一步步走過去。他在殺手麵前站定了，仔細地凝視著殺手，話卻是對手下的士兵說的。他說。

  “裏麵的人一個也不許走。 ”

  士兵圍成了一個圈，把那個被追上的殺手綁了起來。周成柏走到查坤身邊，低下了頭。

  “屬下失職，將軍受驚了。”

  查坤沒有說話，他站直身子，重新走回了酒吧。

  周成柏抬頭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許多枯葉打在他身上，他那件淺米色的大衣上沾染了細細碎碎的沫子。

  他聽到查坤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酒吧戒嚴，門口的人給我全部趕回去！ ”

  周成柏跟著查坤回到了溫暖如春的酒吧，酒吧裏的人都戰戰兢兢地站著。查坤一言不發地挑了一張沙發坐下，然後軍醫提著藥箱小跑著走了過來。

  查坤略抬了抬下巴，眼神落在了解昭身上。

  “先給她看一下。”

  周成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姑娘。她的小臂受了傷，也許是水晶燈的碎片刮傷了她。她一聲不吭地，由著軍醫把消毒的藥水塗在她滲著鮮血的傷口上。

  周成柏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多久，他扭頭看了一眼安娜。

  安娜坐在沙發一角，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氣神一樣，斜斜靠在沙發背上。周成柏走了過去說。

  “怎麽了，嚇到了？ ”

  安娜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她為自己點了一根煙。她把一口煙熟練地吐出，煙霧繚繞在她臉上，顯得十分不真實。

  “我會不會有一天也這樣。”她說，“我不想死的太難看。”

  周成柏看見她的目光是落在門口，兩名士兵拖住屋子裏死去殺手的腳，一直往前拖去，拖出來一條長長的黑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