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是福是禍（二）

  衛家書房，看著眼前的人麵色凝重，衛雲諫不禁有些奇怪，他怎麽這麽一副表情？倒了杯茶水放在了人的麵前，衛雲諫開口問著：“王爺，出什麽事兒了？”這段時間他知道，寧明緒一直都挺忙的，尤其是那沙沉海回來之後，居然哪兒都沒去，先找到了王爺府，弄的寧明緒也很是懊惱，如今找到自己這裏來了，隻怕事情恐怕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棘手。

  “你聽說了沙沉海的事情了嗎？”他突然說起這個，眼前的人微微點了點頭，他當然聽說了，通緝令都貼在哪兒了，他在不知道，那他這消息得到的也太慢了，寧明緒抬眸看著人說著：“我剛才進宮了一趟，跟皇上說了這件事情，皇上說……可能沙沉海不是衝著他去的，所以我在想，到底有什麽是讓沙沉海不得不留在京城內的，衛大人，你有什麽想法嗎？”

  “這沙沉海留在京城，無異於就是報複，在一個，可能是尋親也說不準。”衛雲諫說著，若是他早半天來，衛雲諫都不會跟他說這個話，可現在想想，且不說之前的事情到底還是不是沙沉海做出來的，如果他真的隻是為了巧兒的話，他根本沒有必要做哪些事情，隻是他沒有辦法理解，沙沉海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如果之前的事情都是沙沉海做的，他幾次三番的想要設計謀害的寧明箏，這又是為什麽？他們不僅沒仇沒怨，甚至巧兒還把寧明箏當的姐姐看待，寧明箏平時對巧兒也不錯，經常給他買些什麽好吃的好喝的，若是這麽說的話，那未免他也有點太忘恩負義了吧……

  衛雲諫就是想不通這一點，他到底是為什麽選擇這麽做，衛雲諫沒琢磨透，寧明緒聽到他這說法還覺得有點奇怪：“尋親？這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聽說到什麽了？”“我……”衛雲諫剛想說巧兒的事情，但是一想，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巧兒的話，自己說出去巧兒的名字，他們恐怕就見不了麵了，到時候隻會更加麻煩而已，所以他不能說，可如果不說，任由沙沉海這麽肆意胡來的話，隻怕會造成更不好的影響。

  “王爺，以我所見，還是先找到沙沉海為上上策，剩下的事情，咱們可以以後慢慢說，我聽說沙沉海這個人喜歡黑暗潮濕的地方，也許可以去郊外的山洞找找，沒準可以找得到他的影子。”衛雲諫說著，寧明緒輕輕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人說著：“好吧，那我出去找找，衛大人辛苦了。”說完，他就站起身來離開了，他看得出來，衛雲諫肯定是隱瞞了他一些什麽事情，不過他不願意說，那他強迫他也沒有用，反而隻會給自己更加增添麻煩而已。

  等到眼見著人走了，衛雲諫歎了口氣，思索了片刻，還是準備去找巧兒談談，如果能碰見沙沉海，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可剛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外麵衛雲書就進來了：“哥，剛才我怎麽看見的王爺出去了，他來這裏幹什麽?”“沒事兒，來找我有些事情談而已，怎麽，今天這麽就從茶館回來了？”平時都得帶到夜場才會回來，今天剛剛傍晚而已，就自己跑回來了，還真是少見，衛雲書嘿嘿的衝著人笑了笑，笑嗬嗬的說著：“我這不是聽哥哥的話，早點回來嗎？”

  “行了，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我出去一趟。”說這話，人就要往外走，背後衛雲書哎了聲，人回過頭去看著他，奇怪的挑了下眉頭：“怎麽了？”眼前的人抿了下唇，似乎是想跟自己說什麽的，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搖了搖頭，笑著說著：“哥早點回來，我等你吃晚飯。”說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弄的衛雲諫還有點奇怪，他弟弟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好像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一樣？

  衛雲諫看著人回去了，也就不再去想了，直接叫人備車出門，朝著楊家去了，他想著白天龍玉秋說的話，想來人估計也已經見過麵了，而楊舂青怎麽也沒想到，這大晚上的衛雲諫居然會來，偏偏的沙沉海今天回來早了，就在屋子裏待著呢，堵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人，衛雲諫無害的衝著人笑著，開口說著：“怎麽了？家裏有客人不方便我進去嗎？”

  “啊……不是，哪個，衛大人，你看我這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你這大半夜的，來我家恐怕不太方便吧？”人說著，衛雲諫微微點了點頭：“也是，是我唐突了。”就在楊舂青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人才對他說著：“那可以把巧兒叫出來嗎？我想跟他單獨談談，就在前麵的哪個小茶館，不走遠了，待會兒再給你送回來。”他說著，楊舂青犯難的看著眼前的人，不過看著人他也是放心的，這才低聲說著：“好吧，那我去把巧兒叫出來。”

  說完，他轉過身進屋了，卻沒發現門口的人在朝著屋子裏張望，而窗戶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來的三個人影，讓衛雲諫更加確信，沙沉海就在楊家藏著呢，過了一會兒的功夫，楊舂青把孩子給領出來了，看著眼前巧兒拿著半個餅子正在吃著，似乎自己影響到他們吃飯了，衛雲諫衝著楊舂青點了下頭，這才帶著巧兒朝著朝著旁邊的茶攤走了過去，楊舂青不放心的看了兩眼，確定他們往那邊走了之後，才重新進了屋子裏，而進屋之後，沙沉海皺著眉頭問這眼前的人：“怎麽回事兒？”

  “沒什麽，就是衛大人剛才來了，帶巧兒出去，說是要說說他上學的事情，巧兒本來就調皮，恐怕在學校裏惹了什麽麻煩了吧。”楊舂青說著，衛雲諫這樣的正人君子，他是從來都不害怕巧兒跟著他會出什麽事兒的，但是顯然，眼前的人完全信不過衛雲諫，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對人說著：“我出去找找他。”

  “好。”人說著，看著他出去之後，楊舂青自己坐在那兒等著他們回來，可心裏終究是有些好奇，為什麽一個衛雲諫就讓沙沉海瞬間警惕了起來，不過想想，可能也是自己有些太神經兮兮了吧，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先吃飯吧，而追出去的沙沉海可沒有他那麽輕鬆了。

  沉默的躲在房頂上，盯著下麵的人看著，衛雲諫看著眼前的小孩兒，低聲說著：“巧兒，先生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明白嗎？”他說著，眼前的人換換的點了點頭，巧兒乖巧的吃這晚飯，看著眼前的人說著：“先生你說。”

  “巧兒，先生問你，你爹是不是回來了？”衛雲諫這一句話，巧兒被噎住了，房頂上偷聽的人也愣住了，沒想到衛雲諫回突然問出來這句話，人一時之間猛然間咳嗽了起來，衛雲諫趕緊倒了杯水遞到了人的麵前，看見人喝了一些，用力的咽下去之後，才瞪大了眼睛對人說著；“先生你怎麽知道的？”

  “先生原本是不知道，不過問問你，這不就知道了嗎？”衛雲諫說著，對人說著：“巧兒，先生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爹他可能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雖然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你，但是，如果在這麽下去……”“在這麽下去會如何？”突然從房頂響起的聲音，把人給嚇了一跳，奇怪的低下頭去看著人，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巧兒趕緊站起身來，一溜煙的就跑到了人的身旁，抓著人的胳膊小聲的叫著：“爹爹。”

  這人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前的男人平靜的看著他，隨後淡淡的說著；“衛大人，聽說你找我？”“你就是沙沉海？”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而且是這麽突兀的見麵方式，實在是讓他有些意外，沙沉海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低聲說著：“你不就是來找我的嗎？怎麽會不認識我？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配？”

  “怎麽可能？”人連忙說著，但是看了一眼巧兒，人開口說著：“既然如此，先讓巧兒回去吧。”他們都很清楚，接下來的內容，是巧兒不能聽的，沙沉海點了點頭，叫巧兒回家去，等看著他離開了之後，他才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人：“我不明白，你究竟為什麽要跟他們一樣，纏著我不放，我如何，好像並不會影響到你吧？”所以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眼前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的看著他說著：“為了巧兒，也是為了你。”他說著，請人坐下，這才開口問著他：“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你非要去擾亂京城，而且自從知道是你做的這件事情之後，京城內外都被繞的不得安寧，你還頻頻出手，傷人人命？”

  “我沒有做錯的事情，而且我傷人人命，為的是巧兒。”他說著，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還有，我說的事情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試圖去理解，我跟你說，也是因為咱們兩個沒有利益上的隔閡，而且等我成功之後，這些你也都不會在記得了。”沙沉海說著，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個東西，圓圓的一種奇怪的材質，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但是單看，看的出來做工十分精良。

  “這是何物？”“這叫手表，是一個計時工具，相當於日晷，你看到了嗎，他停在了三上。”沙沉海說著，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看，眼前的人茫然的盯著手表看著，輕輕的搖了搖頭，他還真的聽不懂，不得不手，這東西看起來真的很讓人喜歡，沙沉海平靜的拿過手表來，對人說著：“我這麽跟你解釋，你就明白了。”

  “這個水杯，杯子裏的水，是一個世界，杯子外，是一個世界，我來自杯子的外麵，成為了湧入杯子裏的水，而原本杯子裏的水因為我的湧入而變的太多，開始往外溢出，導致了杯子裏的水已經完全性不成平衡。”他認真的看著他說著：“而我，來自杯子外的世界，是湧入這個杯子裏的水，但是後來因為了一個意外，我被人從水杯裏又重新倒回了水杯外麵，我又自己想辦法進到了杯子裏。”

  沙沉海說著：“但是當我回到杯子裏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杯子裏多出來了更多的水，也就是從杯子外麵的世界，又進來了新的水，所以我必須讓這水被倒出去，我才能繼續留在這裏。”沙沉海說著，眼前的人徹底懵了：“你說……你說的都是什麽？”

  “這麽說吧，我和寧明箏，都是來自於杯子外的人，我需要把她殺了，讓她離開這個杯子，但是在杯子外的世界，她仍然存活，而我，隻能選擇繼續在這個杯子裏，也必須選擇在這個杯子裏。”他認真的看著他說著：“我在外麵的世界，是一個你們所理解的山匪，而且犯了大罪被處決，也就在被處決的前一天，被帶去吃斷頭飯的時候，突然鍾表停住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而等我回去的時候，我的身份已經改變了，變成了一個小店鋪的掌櫃。”

  “但是我想回來，我的妻女都在這邊，可我沒有辦法了，用了幾年的時間，才研究出來究竟如何回來，所以我又回來了，但是這個地方，隻能容納下我一個人，所以……寧明箏必須離開。”他這麽說，衛雲諫好像是明白一點了。

  “意思也就是說，你現在是一個原本不存在在這裏的人，寧家郡主也原本是不存在的人，你是為了你的妻女，才重新回到這裏來的，而寧明箏需要離開這裏，你能幫他離開這裏，是這個意思嗎？”衛雲諫說著，眼前的人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我原本想不動聲色把她帶走的，但是他身旁哪個叫段子憂的人，不是很好對付，如果我要對他動手的話，可能段子憂回對付我，所以我必須想辦法，讓她自己願意回去才行。”

  “可是……他也在這裏好久了，你舍不得就回來了，他難道就舍得走嗎？”衛雲諫問著，眼前的人冷笑了一聲：“他在這裏無牽無掛，而我的全部都在這裏，為什麽不是他離開，而必須是我離開，我帶不走巧兒，否則我也不需要他離開，這裏的人，是不可能跟著我回到杯子外麵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