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郎才女貌

  “追？”聽這話，人愣住了，奇怪的瞧著他開口問著：“沒問題嗎？如果真的娶了她，到時候如果先生和丞相的意思不一樣，海生應當如何處理？”“海生啊，你也應該明白，先生如今年紀大了，頂多可以在這有限的時間裏，幫你走的越來越遠，可是將來的人生，一定是一個賢內助陪著你一起走的，雖然丞相心思歹毒，可是他家女兒我見過，那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你們宛如天造的一對兒地設的一雙，為什麽不呢？”

  “我隻是害怕，會傷了她。”海生低聲說著，說實話，他對林友娘，的確是有好感，畢竟那女子是少有的天姿國色，林家更是朝廷重臣，這樣人家的女子，自然是端莊賢惠，他也瞧出來了，這姑娘有點小好奇心，還未褪去少女的天真爛漫，但是心裏很有主見，不會完全的依附他生存。

  所以海生是喜歡他的，隻是種種顧慮，讓他沒有辦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娶她，更沒辦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是有這份意思的，眼前的人瞧著他搖擺不定，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跟前的人卻看著他認真的說著：“這件事情還是得你自己決定好了才行，我隻能幫你決定你無法決定的事情，如果你連你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控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能確定他愛不愛他，自然可以決定要不要照著他說的做，所以當天晚上回去，整整一夜，海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轉過天來下朝，衛雲諫和寧明緒沒著急走，而是等著人全都走了之後，才慢悠悠的結伴走了出來，因為跟前的兩個人實在是有點詭異，而且他們也鬧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海生和丞相，未免走的有些太親近了，兩個人一左一右，隻不過海生的步伐稍微往後了一點，讓人走在前麵，低聲在人耳邊竊竊私語著什麽，寧明緒看著，低聲對衛雲諫說著：“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

  “我也覺得是，他們兩個最近好像有點太近了。”每天一起下朝，同轎回府，甚至兩個人有些親近的過頭了，寧明緒低聲說著：“海生這孩子不錯，有時間你敲打敲打他，別讓他走錯了路。”“我知道。”衛雲諫低聲說著，眼見著公公朝著他們兩個來了，拽了寧明緒一把，讓人停下腳步，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又來了。”

  話音落下，那公公過來了，笑嗬嗬的瞧著兩個人：“呦，衛大人您這話說的，什麽叫又來了，這不是皇上想您二位了，讓我過來請你們嗎？兩位，禦書房請吧？”公公做了個請的手勢，這兩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同朝著禦書房去了，而另一邊，兩個人回到丞相府的時候，林友娘就乖乖的在門口等著呢，本來是盼著爹爹回來，纏著他給自己買一支新的珠花的，可沒想到一同下來的還有昨天的那個男人，人楞了一下，微微抬眸看著他，海生故意錯開了視線，三個人一起進了府裏。

  等到了帶客廳的時候，林友娘借口要離開，卻聽身後傳來了海生的聲音：“林小姐請留步。”“海公子有什麽事情？”林友娘奇怪的瞧了他一眼，就見人從懷裏拿出來了一隻包裝好的首飾盒，往前遞了遞：“昨日回去的路上，海生偶然瞧見那飾品攤上擺著一隻蘭花簪，想來如此精巧的簪子，一定是要配才女的，不知道這隻簪子可否有幸被小姐佩戴？”

  說這話，就把手裏的盒子給打開了，裏麵躺著一隻上等的羊脂玉的蘭花簪，他一瞧，臉就紅了半邊，因為這簪子正是自己心儀的那一支，還特意讓老板等等，別賣，自己一定會去買下他，瞧見這簪子，林友娘抬眸看著他，悶悶的笑著：“你倒是有心，隻不過……我從來不收別人送的禮物，這隻簪子就算是隻配才女，也怕落不到我的頭上。”

  說完，林友娘走了，人端著盒子看著他離去，再一看丞相，人擺了擺手，叫他別急，喊來了他的丫鬟，叫人把禮物送到小姐的房間去，低聲對人說著；“好了，我家女兒就是這個脾氣，不信你瞧，吃飯的時候，他一定會帶出來的。”

  到底是知女莫若父，當天晚上晚膳的時候，林友娘果然帶上了那隻簪子，見人欣賞的看著，林友娘也有點沾沾自喜，眼前的人隻是望著他，拿著幹淨的公筷幫人挑菜，倒真是一副和和美美的模樣，惹得丞相哈哈大笑，連喝了幾杯酒，滿意的看著這對兒佳人。

  等到人臨了要走的時候，林友娘從後麵叫了人一聲，人奇怪的回過頭來，才看到人的手裏捧著一個錢袋，微微抬眸看著她，看起來還有些害羞，抓起他的手，把錢袋放在了她的手心裏，抬眸看著她，低聲說著：“這是我自己繡的，剛才飯桌瞧見你的錢袋子舊了，你……你如果不喜歡就扔了吧！”說完，她轉過身一溜小跑的跑回去了，海生怔怔的拿著錢袋，身旁的人噗嗤一聲樂了：“海大人，看起來小女對你還是有意，擇日不如撞日，若是海大人喜歡小女，下月初二是良辰吉日，不如就定下這門親事吧。”

  “多謝相爺。”海生說完這句話，丞相嗯了聲，盯著人看著，海生那是多聰明的人，瞬間就明白了，立刻改口叫到：“多謝嶽父大人。”頓時，丞相爺哈哈大笑起來，派人把海生送回了他的府上，吩咐管家立刻著手準備，他家女兒，要定親了！

  說實話，他這幾個孩子，沒數林友娘最讓他操心，這孩子性格脾氣倔強，可是有十分隱忍溫潤，所以常常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那天夜裏一番話，本以為他肯定不會再和海生有什麽聯係，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看對了眼了，雖說海生現在並不是什麽官高厚祿之人，可有他這個丈人在，不怕他會吃苦頭！

  這件事傳的飛快，穿來穿去，就傳到了衛府，洪善英坐在房間裏直歎氣，已經有許久沒有到外麵去走走了，皇上似乎就把他給忘在衛府了，這兩天下朝之後皇上召見，衛雲諫也提過兩次，說起洪善英的事情，皇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把話直接給岔開了，弄得衛雲諫也猜不準，皇上這到底是什麽心思。

  正趕著這會兒去買菜的婆子回來了，跟門口走瞧見人搬著一個小板凳坐在門裏麵，托著下巴唉聲歎氣的，從籃子裏拿出來了一根黃瓜，湊合這擦擦，遞給了人，站在門口說著：“洪小姐啊，要不老婆子我說點新鮮事兒，給您解解心煩？”

  “嗯？好啊！”洪善英說著，趕緊的去屋子裏又拿了個凳子過來，沒敢伸手遞出去，叫他自己拿著，一個人門裏，一個人門外的這坐著，人哢嚓哢嚓的嚼著黃瓜，眼巴巴的看著跟前的人，他都快被悶死了，衛雲諫不在家，寧明箏今天和段子憂出門去了，也過不來，這偌大的家裏隻剩下幹活的下人，還不是各個都敢搭理他，一個個走到他門口就跑的飛快，根本叫不過來。

  還是這買菜的阿婆人好，瞧著洪善英在哪兒悶的都快生蘑菇了，好心過來陪她聊聊天，正好一起擇韭菜，掐菜葉，叫人去找了幾個大盆過來，兩個人一遍聊天，一遍摘菜扒豆，買菜的阿婆給人講著今天出門碰見的好玩的事兒，逗得人哈哈大笑，他都快忘了外麵的世界什麽樣了，正說著呢，老婆子突然想起來了：“對了，洪小姐你知道嗎？丞相府的小小姐，許配婆家了！”

  “許配婆家了？許配給誰家了？”她瞧見過那小姑娘幾次，倒是個過日子的，也不想是有些人家的小姐，家裏有錢父親有勢，就刁蠻專橫，反而在人前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讓人徒增好感，老婆子仔細想想，才開口說著：“我聽人說，好像是新上任的刑部左侍郎，海生海大人！”

  “什麽？”一聽這話人愣住了，手裏的韭菜差點沒丟了，老婆子納悶的瞧著他，看著她這麽大的反應，不解的問著：“小姐，怎麽了？您不會和哪位海大人……”他老婆子雖然歲數大了，可是看得出來，自家老爺疼她都疼的不行了，好衣服好吃喝，都往這兒送，甚至獨獨準備了幾個丫鬟，專門就是伺候他的，外麵說他是被皇上關在這兒了，可仔細想想，怎麽可能？這般的疼愛，那準時以後他們府裏的女主人，怎麽可能和一個剛上任的大人有什麽關係？

  聽到他的詢問，洪善英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映似乎有些大了，抿唇笑笑沒說話，到是奇怪的打聽著人：“他們怎麽會突然定下了？”“聽說是丞相爺，看著海大人資質不錯，加上年輕有為，所以才想把他收為女婿，下月初二，就要定下了。”人說著，洪善英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倒是挺稀罕的，等菜摘好了，人也去廚房忙活了，洪善英坐在門口靠著門，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是有點不對勁兒。

  不過仔細想想，這兩個人到也都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人微微點了點頭，也沒說話，直到夜已經黑了，衛雲諫才從外麵回來，疲憊的進了家，剛準備去自己的房間稍做休息，待會兒好吃飯的時候，那邊洪善英叫了他一聲：“雲諫。”

  “嗯？”人一回頭，看見洪善英坐在那兒等他，見到他回頭，趕緊招手叫他過來，人轉過身朝著他走了過去，臉上難掩的倦意，等走進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來看著他，低聲說著：“怎麽了？”“進來，我跟你說個事情。”洪善英招了招手，人嗯了聲，透著一股子慵懶，完全不像人平時的模樣。

  兩個人坐在桌子跟前，衛雲諫用手撐著下巴，微微側頭看著他，洪善英開口說著：“我今天聽買菜的阿婆說，林友娘要跟海生結婚了，你不是說海生跟王爺感情挺好嗎？”“嗯……”人敷衍的回答者，隻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沉，眼前的人卻喋喋不休的說著：“既然他們兩個感情好，那為什麽海生會娶丞相的女兒？”

  “郡主不是海生能控製的了的……”衛雲諫閉著眼睛，腦袋也一點一點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困意，洪善英卻沒看見，自顧自的說著：“那也不能讓他娶了林友娘啊，萬一出事兒了呢？萬一丞相和王爺打起來了呢，到時候他站那一邊？你得想辦法勸勸王爺，讓他多長個心眼，不然等……”話還沒等說完，就聽見屋子裏傳來了一陣呼嚕聲，人納悶的循著聲音看去，才發現衛雲諫居然睡著了！

  人不知道是那麽時候睡過去的，但是看得出來，他很疲憊，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平時總是會耐著性子陪著自己，可他卻好像從來沒有仔細的了解過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做什麽去了，鞋子還有點髒，人困倦的喝著眼睛，眼睛下麵還有些發黑，似乎是因為太累了，完全沒辦法支撐到聽完她說話，加上屋子裏暖和，讓熱氣一催，困意直接把人壓倒，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洪善英本來還想跟他嘮叨一會兒的，可是看著人睡著了，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輕輕的走到了他的身旁，一隻手揪著他的後嶺，讓他躺在自己的懷裏，隨後一個用勁兒，一個公主抱就把人給包了起來，放在了床上，看著人睡的踏實，洪善英無奈的笑了笑，給人脫去鞋子，蓋好了被子，又仔細的掖了被角，確定他不會半夜凍醒之後，才轉過身走到了桌子跟前，從櫃子裏拿了個毯子出來，披在身上，就湊合著在桌子跟前靠著睡著了。

  洪善英到底是行走江湖的人，就算是這麽湊合一夜，也沒什麽問題，他知道衛雲諫的身子弱，半夜怕他凍著，還起來給他蓋了兩次被子，等到半夜沒炭火的時候，又叫人進來續煤，早晨起來的時候，屋子裏都是暖暖和和的，一睜眼，看見洪善英正坐在梳妝鏡前，試著擺弄著手裏畫眉的筆，低聲說著：“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