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願意一賭
作者:無仙小女      更新:2020-12-27 23:43      字數:4241
  第六十六章:願意一賭

  段子憂這一走,就是三天,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整個王府裏靜悄悄的,寧明箏昏睡不醒,身體一天比一天更差,寧明緒更是上朝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個王府氣氛降到了零界點,石酒正在院子裏愁眉不展的研究著那瓶子裏的粉末,突然就覺得一股血腥味兒從門口傳了進來,皺起眉頭站起身來朝著那邊看了過去,就見段子憂搖搖晃晃的扶著牆從門口走了進來,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兒讓石酒不適的皺起了鼻子。

  可還不等她上前去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就覺得段子憂的身子軟了下來,下意識的立刻跑了過去,接住了人倒下動身子,看著人昏迷在了自己的懷裏,頓時一驚,連忙去探他的鼻息,還不等他確定他還活著的時候,就聽人響起了均勻的呼嚕聲,楞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段子憂疲憊的枕在他的懷裏熟睡著,石酒一皺眉,就要把人摔在院子裏,可是仔細一想,要是再病一個也沒人伺候隻好滿臉嫌棄的將人抱起,直接送回了他的房間裏,讓他好好的睡上一覺。

  這幾天的時間裏,段子憂可謂是疲憊到了極致,他尋找了兩天一夜,才在古樓頂樓找到了歐華自清的住處,人平靜的坐在桌子跟前,眼前擺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好酒好菜,饑餓的人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咽了咽唾沫,翻窗進了屋子裏,看著人似乎實在等待著自己的模樣,將劍收了起來,朝著人伸出手去:“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麽,現在翅膀硬了?學會威脅師兄了是吧?”抬眸望著自己麵前得人,段子憂微微低了低頭,也沒有開口反駁,歐華自清悶悶的笑著,仰起頭來望著人,撐著下巴,用手裏的扇子點了點對麵的座位:“咱們師兄弟難得一聚,何必如此拘謹?今日所點,都是子憂你愛吃的,追了我幾日,不曾好好的吃口飯,快些嚐嚐吧。”

  說著話,拿起他麵前的完站了起來,用勺子舀了兩勺雞湯,緩緩的說著:“城中藥膳,獨數這家的最好,食材新鮮,藥給的又足,這踏過是補血養氣的佳品,你多喝些,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說著,把碗放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他皺著眉頭不肯動,拿起自己麵前的碗,也盛了一碗,放在自己的麵前,用勺子舀起一勺,輕輕的吹了兩口,貪足的將湯吞下,舒服的嗯了聲,閉上眼睛細細的品著,仿佛是什麽佳品一般。

  這讓本來就饑腸轆轆的人,更是覺得腹中饑餓的厲害,吞了吞口水,歐華自清輕笑著:“既然餓了,就吃吧,這麽拘謹做什麽?今日就你我師兄弟二人,難不成你是怕我在這飯菜中下藥?”“胡說八道!”段子憂說著,還是端起碗拿起筷子來,這幾日寢食不安,又追了他幾日才找到,說不餓,那絕對是假的。

  狼吞虎咽的往嘴裏扒拉著飯菜,歐華自清也不攔著他,給他重新盛了一碗雞湯,放在他的手邊,看著他一碗多的白飯下了肚,這才笑著說著:“子憂,現在知道了吧?”“知道什麽?”疑惑的揚起頭望著自己麵前得人,歐華自清指了指這一桌的飯菜,仰起頭來望著人說著:“這還不能證明一切嗎?我記得你所有的喜好,你愛吃的,不愛吃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但是那個小郡主呢?她無權無勢,空有一個腦子而已,有個腦子又能怎麽樣呢?別忘了,這裏是京城,不是草原,由不得她來胡來,她回京之後,就沒有做過一件讓皇上順心順意的事情,你以為皇上會饒過她?我現在毒暈了她,若是有一天皇上膩了寧明緒,誅了他的九族,我便是那個解決了她痛苦的人。”歐華自清悠悠的說著,並不在意是那麽似的,這發話讓段子憂手裏的碗筷一頓,緊接著就把它們給放下了。

  揚起頭望著自己麵前的人,段子憂仰起抹笑容,沙啞這嗓子說著:“原來你叫我來,不管是為了請我吃頓飯而已,這一路上你與我宛如捉迷藏一樣,你走一步,我在後麵追一步,可是你始終就是不讓我摸到你的影子,原來就是為了勸我回去嗎?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在她的身旁,也隻是暫時的,我始終都沒有忘了,我是嘯鷹山莊的管事,如果有一日尋得少主,一定重回嘯鷹山莊,不在外逗留。”

  平靜的說著,沒有半點要欺騙他的意思,麵前的人卻笑了,用嫂子輕輕的撥動碗裏糖水上麵的浮油,緩緩的說著:“這話說起來,誰都會說,也可能容易,但是子憂,你別忘了,這裏是京城,你以為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而且若是你真的走了,你……舍得她嗎?”

  一句你舍得她嗎,徹底問住了段子憂,他……舍得離開嗎?其實他的心裏也沒底,若是還沒碰見寧明箏之前,或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回答他,不過是離開而已,有什麽舍不舍得,可是這一路走來,他驚訝的是,他居然真的有點舍不得,舍不得離開這裏,因為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家夥,硬生生給他撐起來了一個可以回去的,名為‘家’的地方,找不到她,他會著急,看著她躺在床上昏迷他心急如焚!但是他不明白,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感情……

  低著頭坐在餐桌前,歐華自清沉默的望著自己麵前的人,看著人緩緩的垂下了腦袋,人低聲說著:“子憂,師兄什麽時候真的害過你?師兄一直都在幫你,你想沒想過,找到少莊主的時候,你到底該如何選擇,如果到了你非走不可的哪一步,你又要怎麽辦?你不會不了解的,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不也是個死嗎?”

  抬眸望著自己眼前的人,他的臉色差極了,因為他心裏清楚的很,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果自己找到了少莊主,就必須跟著他們回去,到時候就容不得自己選擇了,若是自己不選擇離開,自己得到的,隻會是寧明箏的屍首……

  垂著頭狼狽的在人麵前站了起來,目光夾雜著疲憊,無助,‘噗通’一聲跪在了歐華自清的麵前,人嗯了聲,側過頭望著人,低聲說著:“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沒有權利決定她的生死,我想這個你比我還清楚,所以……”

  “解藥。”段子憂緩聲說著:“隻要你給我解藥,我答應你,幫你做一件事,無論什麽,我段子憂一定做到,把解藥給我。”仰起頭來望著自己麵前得人,段子憂的的臉色差到了極點,因為這解藥一定不在歐華自清的身上,他現在身上的味道,都和平時不一樣,他腰間佩戴的也隻是普通的香囊而非藥囊,所以他知道,他身上沒有藥。

  “師兄,你我共處多年,同時為莊主效力,受製於少莊主,我的脾氣,你懂,你的弱點,我也盡數知道,我可舍棄全家性命,獨保我一人,待他日平冤昭雪,這條命,我就早就不在乎了……”緩緩的說著,段子憂的目光中,還帶著些許的無奈:“石酒跟我說,寧明箏現在就是他的主子,因為……她身上有一種密一樣的東西在吸引著他,也同時在吸引著我。”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他也不知道,所以我們一直都在找,找她身上吸引我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師兄,就當子憂求你了,把解藥給我吧……”哀求的望著自己麵前得人,隻是他印象之中,他第一次這麽卑微的去苛求他幫自己。

  歐華自清望著他的眼神也越發不善,站起身來,手猛然間拍在了桌子上,響亮的聲音讓外麵的守衛立刻衝了進來,卻沒想到看到的是段子憂跪在地上的一幕,一個個愣神的望著望著兩個人,段子憂卻顧不了那麽多了,如果不把解藥拿回去,再等個幾日,恐怕寧明箏就徹底救不回來了,到時候……他的路,就難走的多了。

  沉默的望著跪在地上的人,不禁冷笑了一聲:“段子憂,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把解藥給你了吧?實話跟你說了吧,這藥無解,我做出來,就沒配解藥,隻不過你今日……是走不了了。”一招手,門外的護衛全都闖了進來,把段子憂團團圍住,人緩緩站起身來,用劍做拐,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歐華自清的身上:“既然如此,就別怪師弟得罪了!”

  “不要……解藥,給我,給我!”床上男人的嘶吼聲在房間裏格外的響亮,石酒沉默的站在人的床前盯著人看著,看著人滿頭的大汗,相比是做了什麽噩夢,皺了下眉頭,開口詢問著大夫:“人怎麽樣了?為什麽至今昏睡不醒?”

  “魘著了,噩夢醒了,就好了。”人說著,開了副安神的方子,叫人去抓來,這就隨著管家離開了,他這昏睡不要緊,本來就有一個了,這又來一個,讓寧明緒的好脾氣直接降到了極點,索性他隻是傷勢太重,一個人硬闖了人家的大本營,能活著出來,已經是歐華自清念在他們是師兄弟的情分上,否則跟本不會讓他活著離開。

  昏睡了一天一夜,他才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人茫然的望著自己麵前的床框,什麽都不急的了,石酒在旁邊看著,站起身來走到了人的跟前,把臉伸到了人的跟前,開口說著:“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麽樣?”

  “還好,就是疼,郡主怎麽樣了?”硬撐著扶著床邊坐了起來,側過身子看著自己跟前得人,石酒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對人說著:“聽說王爺正在秘密尋找什麽百毒不侵之人,據說是洪家大少給的藥方,用那個人的血作為藥引入藥,就可以解毒,現在郡主那屋子都快變成屠宰場了,我嗅覺比一般人靈敏,進不去了。”

  “為什麽?”納悶的看著眼前得人,石酒談了口氣,開口說著:“別提了,就因為這個藥引子,王爺開出了天價,可是哪個割了送到洪家大少哪兒去,都說不能用,郡主又受了風寒,更重了。”又長歎了口氣,石酒也低下了頭,整個王府的氣氛都叫人壓抑的難受,就算他習慣了沉默,也有些忍受不了這裏的氣氛。

  段子憂慢慢的坐了起來,眉頭也皺了起來:“若是我能拿回來解藥就好了。”“這和你無關,聽說是有人要買郡主的命,才讓她糟了這一劫的。”石酒正說著,突然覺得門口有什麽動靜,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站起身來,盡可能的放輕了腳步走到了門口,推開門一看,把來人給嚇了一跳,石酒也沒想到會突然來人,開口質問著:“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我……我拿了一些試做的藥來,因為藥效不穩定,所以我也不敢保證會什麽事兒,大哥現在在家裏也快急瘋了,這是他最新做出來的,要不你們先試試,萬一有用呢?”洪善英眼巴巴的看著兩個人,就因為寧明緒的隨便一句話,他們都快忙瘋了,整個小院子的人都在忙著抓藥,拿藥,抹藥,砍藥,洪永孟把自己關在房內,成摞的醫術翻個不停,都快魔怔了。

  他們隻盼著寧明箏是吃了他們給的藥才好起來的,這樣他們的爹娘就可以很快被放出來了,哪怕隻是一個夢,他們也要做下去,因為他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任何人,隻要能幫他們,都是他們的恩人,若是等到來年秋天問斬,一切都來不及了。

  看著人焦急的拿著手裏的藥,微蹙這眉頭試圖讓兩個人把藥收下,段子憂接過了她手裏的藥,左右看了看,開口問著:“你大哥說這藥可用了嗎?”“不知道,沒辦法試,藥效如何……我也不敢保證,隻能保證有慢慢恢複的幾率。”洪善英說著,段子憂和石酒互相看了一眼,一個人去找寧明緒,把他叫來,決定要不要給寧明箏吃下去,另一個拽住了洪善英的胳膊,把她帶進了屋子裏,給她倒了杯水,叫她在這兒等著,畢竟要是真有效果,她多少會知道是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