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偷牌
作者:無仙小女      更新:2020-12-27 23:43      字數:4215
  第五十章:偷牌

  下了夜,車隊暫時停在了路邊休息整頓,衛雲諫從洪善英的手中接過水壺,看著寧明箏從馬車裏被人攙扶著走了下來,擦了擦嘴對人說這:“這小妮子看著人不大,鬼主意可真多,天天叫我給她背詩詞歌賦,自己趴在馬車裏睡覺。”

  “到底還是個孩子嘛,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在被人追殺,你相信嗎?一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姐,居然會選擇躲好了不給別人添麻煩。”洪善英說著,一把接住成慎扔過來的毯子丟在那硬石頭上,邀著人一同坐下,開口說著:“其實,這次是我娘親要我約箏妹一起出來走走的,畢竟就是壓趟鏢,我原本以為沒什麽事兒,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麻煩。”無奈的笑了笑,微微低了低頭,衛雲諫看著人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似乎是夜裏太涼有些冷了,從隨身的包袱裏拿出毯子來,緊緊的裹在人的身上,洪善英愣了一秒鍾,又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毯子:“你怎麽會帶著這個?”

  “是……是我家小少爺,太過頑皮,經常不好好聽課跑出去胡鬧,有時找他需追蹤數千裏,才能把人尋回,所以時常在包袱裏放些碎銀毯子枕頭,雖說是沉了些,可好歹可以以備不時之需。”衛雲諫笑著解釋著,看著眼前的女子露出新奇的目光,笑意直接從眼底透了出來,洪善英倒也不知顧著自己暖和,把攤子搭的薄了些,另一半披在了衛雲諫的身上,兩個人擠在一塊石頭上,披著被子,依靠著彼此的體溫,倒是能暖和不少。

  一旁成慎皺著眉頭望著兩個人,總覺得不太對勁,他好像見過這個雲先生,而且……未免兩個人也太親密了些,雖說三姐是長得男人堆兒裏的,可也很少和別人如此親密的坐在一起,隻是看著二人相聊甚歡,實在是鬧不清楚,一個教書的能和三姐有什麽可聊的話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剛要把自己的馬拴好,就看到寧明箏身旁的那個小丫頭抱著一床毯子過來了,乖乖的舉著毯子往人跟前送:“郡主說,你的毯子給了他們,夜裏會冷。”

  “小郡主有這麽好心?”狐疑的抬起頭望向馬車那邊,就見人神秘兮兮的張嘴說著什麽,翠屏一瞧,噗嗤一聲就樂了,樂的成慎莫名其妙的:“怎麽了?”“郡主……郡主說,你孤家寡人一個也不容易,也沒人給取取暖,所以給你床被子取暖。”緊抿著唇憋著笑,成慎嘿了聲,拿著毯子恨不得扔回去打寧明箏,仔細思索了片刻,還是留下了,真扔了,他蓋什麽去?

  不遠處石酒望著這一切,皺著眉頭盯著寧明箏,已經幾天了,他日日都會偷偷的觀察人,就連貼身的衣服都翻過一遍了,也不見她到底把牌子給放在哪兒去了,他是要跟他們一路,但是絕對不能被這小女子牽著鼻子走,一直耐心的等到了後半夜,所有人都睡了,看似已經睡著的人睜開了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天空,放輕了手腳緩緩的坐了起來。

  抬眸望向馬車,那個叫翠屏的姑娘就坐在馬車跟前的一塊石頭上,依靠著車框睡著了,左右找了找,也沒找到白日裏總是貼身保護寧明箏的那位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確定那個人不會突然出現之後,才悄悄的朝著馬車跟前走了過去。

  緩緩的繞過了翠屏,慢慢的爬上了馬車,聽著身後翠屏翻身的聲音,嚇得後背都僵住了,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去一看,見人還在熟睡,石酒頓時就放下心來,抬手剛要去翻她枕邊的東西時,就聽人開口說著:“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想幹嘛?”

  從他打開門光透進來的時候,寧明箏就醒了,她一出聲,徹底把石酒給嚇到了,沉默的望著人,也不坑聲,寧明箏歎了口氣,直接坐了起來,歪著腦袋望著人說著:“我說的話,就這麽不可信嗎?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

  “……我信不過你。”石酒平靜的望著眼前的女子說著,總覺得她不是什麽好人,或者說,比他還在上,寧明箏挑了下眉頭,順手拿起旁邊的外套披在身上,跟著人一起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把外套蓋在了翠屏的身上,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一旁的小樹林走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的動靜大了些,一直被洪善英靠在肩膀上的衛雲諫不僅沒睡著,還被兩個人警醒了,望著他們離開車隊,又恐出事兒,小心的扶著洪善英的腦袋想要讓人靠在後麵,卻不曾想直接把人給弄醒了,看著人迷迷糊糊的望著他,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站起身來朝著二人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洪善英揉了揉眼睛,望著衛雲諫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了,隻好抓住了衛雲諫的胳膊,悄悄的跟著人一起過去,前頭的兩個人一直走到了小樹林深一些的地方,寧明箏站住了腳,看了看四周,用力的抱著自己的胳膊給自己一絲的溫暖,抬眸望著人說著:“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如果我真的想要對你做什麽的話,我早就讓憂兒哥幫我做了,但是你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牌子,給我。”朝著麵前的姑娘伸出手,石酒臉上半點的笑容也沒有,身後兩個人偷偷的瞧著,衛雲諫揚起頭望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洪善英:“什麽牌子?”“好像是什麽令牌,之前在那個酒館裏的時候,箏妹把他的什麽令牌給拿走了,我之前勸說過幾次,但是箏妹一直都沒聽我的,也沒把牌子還給石酒。”洪善英小聲的說著,生怕不遠處的兩個人聽見。

  “令牌?這到有意思了,那石酒是個練家子,什麽樣的令牌能讓他這麽著急拿回來?”疑惑的問著,洪善英搖了搖頭,不過想來能讓他追了一路要的令牌,勢必很重要,眼前寧明箏安靜的看著人,一下子笑了出來:“不行,我不能給你,第一,憂兒哥不在這兒,我給你了我的安全就沒人保障了,第二個,如果我現在給你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就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既然你一路都是要跟著我們的,不如就這麽大大方方的跟著不好嗎?回到京城之後,我讓王兄多給你些銀兩,置辦幾身好衣服,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從此與我無關。”

  “原因。”他不相信會有人做這個虧的一個買賣,卻不曾先眼前的女子又是一笑:“原因?很簡單啊,因為你救了我,如果我沒猜錯,在,之前他們都被抓走了,而我安然無恙,也是因為你,因為你怕我被抓走了,你的牌子也一起失蹤了,所以你想辦法把我留下之後回京報信招來了那個教書的。”

  她幾乎猜對了每一件事情,這讓石酒有些沒想到,不悅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開口問著:“你還知道什麽?”寧明箏笑嗬嗬的回著:“也沒什麽,就是孩紙都一些不足為道的小事兒而已,不足為題,不足為題,不過雖然不足為題,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一點,我是在保護你,你跟著我們,是安全的,可倘若你走在黑暗之下,可就沒有人能確保你的生死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石酒沒由來的慌張,到底是為什麽,他也不清楚,好像隨時都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隨時都會給自己致命一擊似的,石酒不滿的皺著眉頭,眼前的寧明箏就沒他那麽大的警戒心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衝著人笑著說著:“放心吧,你的牌子我一直隨身待著呢。”

  “你就不怕我現在打暈了你把牌子搶走?”疑惑的問著跟前得人,寧明箏思索了片刻,緩緩的朝著人走了過去,讓兩個人原本就不遠的距離烤的更近了,石酒屏住了呼吸,錯愕的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寧明箏,下意識的往後躲去,惹得寧明箏輕笑:“你連靠近我都不敢,還偷牌子?你可拉倒吧!裝什麽啊!”

  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著,不遠處躲著的兩個人瞧著兩個人的舉動,不僅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他們不會對對方有意思吧?”“我覺得也是,你瞧瞧那石酒,看著箏妹的眼神都直了。”洪善英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兩個人的身後什麽時候站了個人,衛雲諫瞧著,微微點了點頭道:“沒準這兩個人真有什麽意思,也好,這姑娘談情說愛就會收斂多了,沒準就能溫柔一些了。”

  “你們想多了,要是他倆真在一起了,石酒這輩子別想有翻身的日子了。”段子憂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身後響了起來,這黑天半夜的,嚇得衛雲諫和洪善英啊的一聲尖叫,差點沒把寧明箏嚇得坐地上去,懵懵的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就看著衛雲諫擋在洪善英的身前,滿眼錯愕的望著段子憂,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你……你你你……”衛雲諫嚇得臉色煞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叫他給嚇的不輕快,被人護在身後的洪善英也嚇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出來,真是嚇死個人了,寧明箏看著,對石酒做了個噤音的收拾,放輕了步伐悄悄的走到了兩個人的身後,和段子憂對了個眼神,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指了指他們的身後,洪善英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些僵硬的回過頭去,就看著自己身後寧明箏好大的一個鬼臉突然冒出來,嚇得洪善英又是一聲尖叫,這一嗓子把護鏢隊全都給嚇了起來,成慎更是快步朝著那發出聲音的地方跑了過去,等到了,就看著洪善英被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寧明箏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就樂了,氣的洪善英飛起一腳揣在人小腿上,沒好氣的衝著人吼著:“你個小妮子,嚇死我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其他幾個人全都笑了,就連石酒都沒忍住偏過頭去強忍著笑容咳嗽了一聲,衛雲諫忍者笑容把人從地上給扶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安慰著人別生氣了,寧明箏也抱歉的望著人,乖乖的到了聲謙,可還是憋不住的笑。

  笑的洪善英也忍不住樂了,朝著人胳膊打了一下,小罵了句:“你個小妮子!”寧明箏嘿嘿笑著,抬手挽住了洪善英的胳膊:“好了三姐,我們不生氣了,走走走,回去了,回去睡覺了,明天一早還得趕路呢。”說著話回過頭看了石酒一眼,石酒也不坑聲,就是安靜的望著他們,一直到回了大路上,臨回車上之前,寧明箏才拽過石酒小聲的說著:“改日咱們兩個單獨聊聊。”

  “好。”石酒說著,其實已經開始對寧明箏感興趣了,一開始覺得這小妮子有點煩人,還有點討人厭,現在發現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相反的,好像對她來說,她可以裝出自己想讓別人看到的任何模樣,實在是讓人有些猜測不透,他好像有些理解段子憂的話了,明敏知道她可能下一秒就會對你刀劍相向,可仍然會期待著那一秒刀劍刺入身體的感覺。

  望著寧明箏上了馬車,石酒剛要躺下,就見段子憂走到自己的身旁躺了下來,開口說著:“怎麽,不想繼續偷你的牌子了?”“……我無法對一個小姑娘下手。”隻能說寧明箏藏的太深,他不好下手,可又不好意思跟他這麽說,無語的歎了口氣,在自己的地方躺了下來,段子憂也順勢躺了下來,讓石酒不悅的往旁邊躲了一下。

  “這麽大的地方,你非要跟我擠做什麽?”石酒瞪著人說著,段子憂笑著說道:“還不明白?還不是怕你半夜突然起來跑了,在你旁邊看著你,我就放心了,石酒……不對,應該叫柳公子,我可不會像你一樣,這麽輕易的就相信別人。”說這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聽到他睡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其實你問我,都低為什麽這麽心甘情願的跟在她身旁,也許是以為,在遇到她之前,從來沒有一個敢如此的大膽,大膽到險些讓我失去了自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