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聲令下，大家各自分散，各回各家。

  現場就剩下了韓文意和林一。林一問韓文意：“韓師兄，這位到底是什麽人啊？”

  韓文意充滿敬意地說道：“這是朝天宮內年紀最大、資格最老的葛老。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究竟多少歲了。”

  “我隻知道他姓葛，大家一直都喊他葛老。朝天宮內年紀大一些基本上都受過他的指點。

  我進來這裏比較晚，那時候他已經不直接指導新人了。不過，我也算是他的再傳弟子。據說，他快有五百多年沒有親手指點別人了。這次他能為你破例，真是天大的機緣啊！”

  提到葛老，林一又想到了踏出大陣時遇到的奇怪老頭。林一再次跟韓文意確認，朝天宮內還有沒有其他人了。

  韓文意有些不耐煩地回應道：“哪裏還有其他人。我來這裏有上百年了，難道還不熟悉這裏的情況。我都說了沒有其他人，那肯定就是沒有了。”

  第二天一早，韓文意把林一帶到一處山崖下，說道：“葛老就住在前麵那片山崖中間的洞府了。他的洞府邊上有三棵大鬆樹，非常顯眼。你就自己過去，我還得回去釣魚呢。”

  說完之後，韓文意沒有再停留片刻，匆匆離去，似乎對這裏有些畏懼。

  林一雖然有些不解，但既來之則安之，也沒多想，直接駕馭飛劍飛向葛老的洞府。

  葛老的洞府，其實就是在山崖上挖空一塊，分隔成幾個房間。整體風格類似於林一前世見過的窯洞。

  林一在洞府前停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通報。未等林一出聲，洞府內傳來葛老的聲音：“你直接進來吧”。

  林一依言踏入洞府內。洞府內陳設也比較簡單，除了簡單的石桌石凳和一些粗糙的陶製品，再也沒有多餘的裝飾。

  葛老盤坐在內室的石床上，閉目養神。林一進來之後，他隻是睜開眼，再無其他動作。

  林一很正式地行禮拜見，葛老默不出聲，也未阻止。

  待林一動作完成，葛老這才開口說道：“你可知道金丹境與虛空境的最大區別在哪裏？”

  林一想了想，說道：“金丹境可以依靠外力幫助，虛空境隻能自己開悟。”

  葛老微微點頭，說道：“這樣說也有些道理。金丹境和虛空境最大的區別是，金丹境依然在修行的門外，而虛空境才算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

  林一承認金丹境和虛空境差距很大，但是如此貶低金丹境那也有些過了。金丹境才是修行界的中堅。如果虛空境才算踏入修行，那修行界剩不了多少人。

  林一把葛老的話，當成一種話術。話術裏常用的一個招數，就是一開始語出驚人，讓聽的人思想受到強烈的衝擊，後麵再圓回來，顯得自己與眾不同。

  當然了，就衝著葛老的年紀，麵子還是要給的。林一很謙虛地向葛老請教其中的奧秘。

  葛老並不解釋，而是說道：“我看你年紀並不大。通常來這裏的，年紀都不小了，至少也得百歲開外。年少有為，自然會有自己的堅持和驕傲。”

  “我之所以一開始就跟你說這個，隻是希望你不要滿足於達到虛空境就離開，就像以前進來的很多笨蛋一樣。”

  難道說留在這裏的才是聰明的選擇。林一也有些腹誹。

  葛老接下來把留在這裏的人也罵了一通：“留下的更笨。朽木不可雕，沒有突破大虛空境的不提。突破了虛空境的家夥，也都是無可救藥的混蛋，沒一個有出息的。”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就不再親自教授他們了，省的被氣死。”

  林一有些明白為什麽韓文意會迅速離開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學無止境。”

  “你能明白這一點，很好。很多人修行數百年，自己覺得得道之後，欣喜若狂，得意忘形，迫不及待地離開這裏。”

  “你這麽年輕，應該有更大的抱負。現在你能打敗四大門派的弟子，將來也要能壓製住四大門派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虛空境仙人。”

  葛老說起其他人尖酸刻薄，但對林一態度溫和，語重心長。

  林一也收起其他心思，認真去思考葛老的話。

  葛老看林一在那裏沉思不語，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作為七大門派共同的弟子，必定有過人之處才會被看上。想來你這樣的天之驕子，不一定能瞧得上我們困守此處的糟老頭。”

  林一知道對方誤會了，趕緊解釋：“林一不敢存有瞧不上各位前輩的思。剛才隻是在思考您老的話，一時有些入神，實在抱歉。”

  “有或者沒有，都不重要。反正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個對手，等一下你們兩就較量一下，讓我們看看如今四大門派弟子的成色如何，同時也讓你對我們這幫老頭子有所了解。”

  不容林一拒絕，葛老把林一帶到一處空地上。一個老者，已經站立在原地等他們了。

  這位老者林一印象還比較深刻。因為他不僅站得直，坐得也直，同時還是昨晚說話最少和喝酒最少的人。

  “這位你應該見過，姓秦，一輩子醉心於劍，大家都喊他秦劍。他本來的名字早就不用了，估計他自己都忘了。”

  “見過秦前輩！”林一主動行禮打招呼。

  “拔劍！”秦劍站立如劍，說話也像劍一樣簡潔明快,直截了當。

  林一拿捏不準狀況，看向葛老。

  葛老解釋道：“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他就是這麽一個直脾氣，你不用在意。一會兒你盡管出手，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身手。記住，不用保留，不用顧忌，更不用怕傷了他。”

  “你要是能傷了他，也就沒有必要進來這裏了。當然你也放心，秦劍會手下留情，不會真的傷到你的。”

  葛老的話裏話外的意思，分明覺得林一完全不是秦劍的對手。這倒是激起來林一的好勝心。

  除了在皋山遭遇刺殺的那次，林一還真沒有完全放開手腳，跟人較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