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刀敏捷的避開了上次的傷口，從頭頂往後走的時候特意拐了彎，這樣是對人體損傷最小的手法，卻也是最疼最難忍的。

  雲默愔閉了眼睛忍疼，倔強的咬著嘴裏的嫩肉，滿口都是血腥味兒。

  薑氿感受到她亂掉的呼吸頻率，拿刀的手也越發謹慎。

  辛駢在旁邊兒冷眼看著，“快點兒。”

  “二十分鍾內必須完成。”

  “別過來。”

  雲默愔嘴裏念叨著。

  不知道為什麽，那些痛感似乎消失了，雖然仍舊能感受到W刀割開皮肉的，但卻沒有什麽尖銳的疼痛。

  隻是，怎麽感覺眼前有人呢？

  周圍有人，後邊兒有人，身後有人，房間裏都是人。

  “別過來。”

  “不要碰我。”

  雲默愔眼神迷離意識模糊，隻覺得那些人一步步的靠近，向她伸出魔爪。

  “走開。”

  雲默愔各種猛烈掙紮，很明顯的在動手趕人，雖然被綁的結結實實並不能看出什麽動作。

  薑氿皺起眉頭，雖然她的頭並沒有移動分毫，可是明顯的情緒變化已經讓他這個持刀人有些亂了分寸。

  “默愔。”

  “你……”

  “不要分心。”

  辛駢見他又要去關心人家，立刻出言提醒。

  “你手下動作慢隻會增大她的痛苦。”

  薑氿眉間的距離更短了，強迫自己專心。

  雲默愔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負責消毒的小機器在臉上各種遊走都忙不過來。

  “你是誰？”

  薑氿聽了這話，手下的動作明顯一頓，周身都透著緊張。

  “默愔。”

  雖然辛駢在那兒盯得挺死，但他還是忍不住叫了雲默愔一聲，大約是想在這個時候給她力量吧。

  “體溫異常。”

  “心率異常。”

  “心跳異常。”

  “血壓波動。”

  體征監測機突然開始報警，焦躁的警笛聲響得人心煩。

  薑氿停下手裏的動作去查看屏幕上的數據，體溫已經飆到了40.3。

  “老師，停手吧。”

  辛駢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不可置信，他這是請求嗎？

  “呼吸異常。”

  “血氧異常。”

  薑氿掃了一眼那低到可怕的呼吸頻率，語氣越發急切，“再不停下就來不及了。”

  辛駢自然也看得到那些數據，卻是完全不為所動，“繼續。”

  見這人仍舊是一副不忿的表情，又語氣嚴厲的堵他的嘴，“做好你該做的。”

  “要不然我現在就讓她死。”

  薑氿都快哭了，眼睛紅紅的握著那把W刀，手緊了又鬆，還是沒有勇氣去反抗辛駢。

  雲默愔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完全抬不起來，後來幹脆閉上了眼，腦子裏卻還是各種雜亂分散的畫麵。

  “腦供血消失。”

  “血壓下降過快，血壓下降過快，請立刻查驗，請立刻查驗。”

  “老師。”

  薑氿覺得這警報聲就和那控製人思想的魔音似的，讓他腦子裏心裏各種不忍，怎麽都靜不下來，語氣也跟著焦躁。

  辛駢淡定到冷血，“你還有七分四十九秒。”

  計時器不停的變換著數字，薑氿看了心就像被什麽揪著似的。

  “她撐不住了你沒看見嗎？”

  從前隻知道服從的人也學會了帶著火氣怒吼，辛駢駭人的眼神兒射過去，語氣仍舊是淡淡的，“看見了。”

  “但是實驗不能停。”

  薑氿都有摔東西走人的衝動了，又怕辛駢情急之下會對雲默愔動手，隻能握著刀在那兒尷尬的站著。

  “心跳消失。”

  “請立刻控製血流。”

  “請立刻控製血流。”

  “生命體征倒計時，七十、六十九、六十八……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