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蚩魎的建議，卿羽晨心裏有了些底。

  魍參旁聽了蚩魎和卿羽晨對話的全過程，心裏替孟舒文默哀了三秒。

  卿羽晨打定主意，卻不知怎麽跟魍參說。

  從蚩魎那兒出來走了一路，一人一妖也沉默了一路。

  最後還是魍參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願同我做道侶，但五年的相處，我在你心裏難道連朋友都算不得嗎？”

  卿羽晨沒說話。

  魍參隻當他猜中了，苦笑一聲，道，“罷了。既是趕著救命的事，便別再拖了。”

  “……謝謝。”卿羽晨道。

  “說什麽謝？能讓一位九品丹仙欠下人情的機會可不多，對萬妖城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魍參笑道，“這樣的賬都算不過來，可真是不像你。”

  卿羽晨沒接話。

  魍參也不再多言。

  見過言喻，事情比卿羽晨預想的要順利得多。

  如蚩魎所言，言喻也已經到了不得不做選擇得時候，有契合自身的九品仙丹作為保障，還有可能得一個資質不凡的繼承人，言喻心裏的那些不痛快，也就沒那麽多計較了。

  他同言歡之間，本就沒有太多的親情，不過是為了維護他妖王的麵子而已。

  事實上，當青鳥站出來的時候，就注定他不能將卿羽濂如何了。

  取了言喻的一截命枝，卿羽晨沒有多待一日旁觀蚩魎渡劫。

  神級天劫，哪怕隻是一星半點的小劫雷，也不是她現在這仙宗境能受得住的，哪怕她已脫胎換骨，遠非一般仙宗境可比。

  沒有多留，卿羽晨直接帶著卿羽濂前往鬼界。

  一個月的空間擺渡，鬼界灰撲撲的界門便已在望。

  下了擺渡舟，卿羽晨熟門熟路地帶著卿羽濂抄近道往地府而去。

  三百年的時間，足夠她熟知鬼界與地府了。

  卿羽濂看著卿羽晨熟稔地同鬼差套近乎，然後讓鬼差帶著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地府，直奔閻羅殿，心中對自己的這個小妹越發看不透了。

  “投胎之前在這裏常住過一段時間而已。”卿羽晨跟卿羽濂解釋道。

  “……你記得前世的事？”卿羽濂猶豫了下，問道。

  “嗯。”卿羽晨坦然道，“不止前世，前前世我也記得，隻是過去終究是過去，怎樣都回不去了。”

  “今生你還有我們。”卿羽濂道。

  卿羽晨笑，“自然。”

  閻羅殿前，閻王悠哉遊哉地喝著茶，見著卿羽晨第一句話卻是，“你違約了。”

  卿羽晨毫不客氣地做到他對麵，斟了碗茶就吃，“算不得。當初你我約定不可叫凡世之人知曉，他已成仙，算不得凡人了。”

  閻王睹了她一眼，“原來當初你再三強調凡世之人，就是為了今天？”

  “我可算不到今天這種事，不過是確認下約定的限製範圍。”卿羽晨不背著黑鍋。

  “你既然不是來履行約定的，來地府做什麽？”閻王道，“帶著陽氣的生靈在鬼界久待，可是會壞根基的。”

  “來找個鬼。”卿羽晨道。

  閻王睹她一眼，放下了茶杯，“鬼界隻有陽壽已盡之鬼，你已算是特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