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晨麵上穩如老狗，內心卻是萬千隻草泥馬在奔騰。

  “閣下真是……心思清淨之人。”雲淺不走心地誇了一句。

  “過獎，要論心思清淨，大人才是吾等楷模。”卿羽晨反誇回去。

  “閣下謬讚，在下比起閣下，尚不如閣下遠已。”雲淺道。

  “大人……”卿羽晨尋思著自己該誇回去，卻發現自己沒詞兒了，隻得生硬轉移話題，“大人找上吾等所為何事，吾大致有些猜測。就是不知道大人能拿出多少誠意？給出的條件，能否讓吾動心？”

  雲淺沉默了片刻，裏間的氣息逐漸熾熱。

  怪異的聲音混在這沉默嚴肅的氣氛裏，令人心思浮動。

  “能讓在下付出多少誠意，讓出多大利益，全看閣下，有多大的本事。”雲淺抬手，將外界的聲音秉退，卻能讓外麵人聽見他同卿羽晨的交談。

  然而下一刻，雲淺築起的結界就碎了，柳維盈斜斜地靠著屏風，挑釁地看著雲淺。

  雲淺皺眉，但他還是個正常的男妖，隻是一眼就轉過了頭，“姑娘請自重。”

  柳維盈此時的形象，卿羽晨都不忍直視，給她傳音，“你小心玩兒過頭了。”

  “放心放心，我這不是給這愣頭小子點兒壓力，你好壓價嘛～”柳維盈咧嘴一笑，同卿羽晨傳音。

  卿羽晨翻了個白眼，傳音道，“我是要抬價好嘛！”

  “一樣一樣～”柳維盈笑著又退回了裏間。

  卿羽晨覷了眼雲淺，拈了快點心如嘴，不走心地道歉，“這丫頭被我們師兄妹慣壞了，又許多年沒見，學壞了。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大人多多擔待。”

  雲淺心裏是不滿的，但任務在前，他不得不按下自己的不悅，隻是那一雙纖足，總是時不時出現在腦海，擾亂著他的心緒。

  裏間是斷斷續續曖昧的聲音，但外間的一人一妖卻也清楚明白，裏麵其實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隻是那小館兒，受到了魅術的迷惑而已。

  雅閣裏的氣氛持續升溫，卿羽晨淡定地喝茶吃點心，柳維盈倚著小塌翹著腳喝酒。

  不淡定的隻有雲淺一隻妖，以及裏間那位不斷製造噪音的某隻妖。

  卿羽晨睨眼瞧了雲淺，將茶杯在茶托上一磕，清脆的聲音自她手下往遠處傳去，周圍瞬間安靜。

  雲淺一怔，下意識地追尋卿羽晨的視線，那古井無波的眸子，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若陷入了記憶的輪回。

  “吾隻是一個五品煉丹師，似乎不值得城主大人派專人來招攬吧？”軟糯的聲音帶著點兒飄飄乎乎的悠揚，響在身前，卻似來自遠方。

  “大人很好奇，人族的煉丹師，怎麽會來到妖界。仙靈渡那邊，沒有你們的入境記錄。”雲淺下意識地答道，仿佛坐在自己麵前的，是自己可以全盤信任的，最親近之人。

  “啊……這樣啊，仙靈渡……當然沒有記錄了，吾等是從凡界直接上來的。”那悠遠的童音聽起來真摯又坦誠，“飛升的時候遇到了時空亂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