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晨陳述著事實，陳述著讓鮫人不得不麵對的殘忍的事實。

  “所以，你是因為我和救的鮫人，同樣是被拋棄者，才選擇救我？”鮫人問道。

  “不是。”卿羽晨否認，“我救你，隻是因為你是他的後人。隻是恰巧，你跟他有著相同的經曆。

  也不對。

  你跟他還是不同的，你隻是鮫皇的繼承者，而他，是真正的鮫皇。

  那個被魔族蠱惑而傷人的鮫人，在偶然的清醒時刻，巧合地救下了上一世的我。”

  鮫人震驚，這真的是很巧合了。

  巧合到讓人難以置信。

  “在街上你逃得太快，我隻是覺得你同其他鮫人不一樣。後來在拍賣場上，拍賣師說你是鮫人皇族的時候，我才發現不一樣在什麽地方。”卿羽晨解釋了下街上的相遇，然後勸道，“所以你大可不必處處提防著我。”

  但剛勸完，卿羽晨又改口了，“不，你還是提防下比較好。畢竟人生在世，多個心眼總是好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雖然你不是人。”

  鮫人：“……”

  雖然這說的是實話，但總覺得她是在說她單蠢好騙。

  “行了，現在我的情況說完了，該你說說你的情況了。”卿羽晨連著喝了幾杯茶，才又說道，“畢竟這別人的地盤，還得守別人的規矩，生死契是海皇宮、盛海學院、海辰國，以及鮫人族，四方協商後的結果，我直說不簽肯定得罪人——雖然委婉著說也要得罪人，但好歹咱們有理。

  你說清楚你的情況，好歹讓我有理由跟他們扯。”

  鮫人抽了抽嘴角。

  看著卿羽晨這幅潑皮無賴的樣子，實在很難想象，就在剛剛不久，這個人還是一副閱盡天下事的高人模樣，還是個能跟她談什麽人情、背叛和報恩的正經人。

  也許是卿羽晨態度的突然轉變，前後畫風相差太大，讓鮫人倒是放下了幾分警惕。

  再說起自己的事情時，她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憤怒不平了。

  “我叫晴空，鮫皇的繼承者，也是海皇宮的弟子。”鮫人晴空如此介紹著自己。

  “你是海皇宮弟子？”卿羽晨有點兒驚訝。

  “是。”晴空道。

  卿羽晨手指敲著桌麵，嘀咕道，“海皇宮這操作我怎麽看不懂？”

  “嗯？”晴空沒聽清。

  “我說你可有師承何人？”卿羽晨改口問道。

  晴空搖頭，“沒有拜師。”

  “哦，沒後台啊。”卿羽晨嘟囔了一句。

  晴空這回聽見了，苦笑了下。

  原本她以為，整個鮫人族就是她的後台。

  可是，那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然後呢？”卿羽晨又問，“你為什麽會被人抓住？為什麽會落到商販的手中？”

  晴空眸色暗了下來，似黑夜中的大海，幽深詭秘。

  那是一個同門惡性競爭的故事，是嫉妒和憎恨引發的悲劇，是人類與鮫人難以調和的價值觀的衝突。

  故事從深夜講到天亮，講故事的晴空神色平靜，好似講述著別人的故事。

  故事的開端於一場美麗的邂逅，終結於一個並不美麗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