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財路
作者:草綠大白      更新:2021-02-05 22:51      字數:4530
  “二皇妃會告訴二殿下嗎?”賀寒嘉雙手負在身後,因為心情不錯,一直蹦蹦跳跳的。

  她一直在暖閣房頂,暖閣不高,她躺在上麵隻要仔細聽就能夠聽到裏麵的對話。將嶽千燭與納蘭瑞之間的話都聽了去。

  嶽千燭不在乎這個,如果她在乎自己的話被賀寒嘉聽到也就不會同意她跟過來,更不會直接向納蘭瑞提出與賀家交好。自從賀寒嘉表明她對陳致有好感之後,嶽千燭就將她視為自己人。在她心裏,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陳致能夠忘記痛苦的往事,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二皇妃聰明但是膽量不夠,她為了以防萬一肯定不會浪費時間多多考量,反而會直接都告訴給二殿下。”

  “哦。”賀寒嘉理解的點頭。

  嶽千燭想了想她與納蘭瑞的對話,有些慚愧的說:“賀小姐可是會怨我讓二皇妃與你賀家交好?”

  賀寒嘉笑著說:“我從小到大就看過不少人想要與賀家結交,可是家裏長輩們並沒有給麵子,這種場麵末將見多了。就算沒有沐王妃建議,延壽殿這邊也早已經遞出橄欖枝,隻是家中祖父不接茬而已。”

  言外之意,不管嶽千燭有沒有建議,都阻止不了延壽殿與賀家結交的建議,至於賀家是什麽態度那就是賀家自己的事了,與沐王妃無關。

  嶽千燭真是喜歡賀寒嘉的通透,在賀寒嘉的安慰下,嶽千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羞愧。

  “不出意外明日二殿下就會來找我,你幫我帶進來。”嶽千燭說

  “是。”

  ······

  夏沐濋整日心情都是大好,哼著軍中盛行的調子回到忘月軒,剛走到主院就看見杜含秋一臉憂鬱的站在書房門口像是在等他。

  夏沐濋前後看了看,確認隻有杜含秋一人,笑道:“呦,什麽風把郡馬爺吹來了?”

  杜含秋不接夏沐濋的這個茬,說:“宣蓉殿解禁,朝中又回到薛黨手裏,沐王爺看著挺高興啊。”

  “他回來又怎樣?工部已經是本王的了。”

  “薛黨回溫,奪回工部不是難事。”杜含秋說:“還是沐王爺以為葉適言一人能撐得住戶部和工部同時被攻擊?”

  杜含秋從不參與朝政是因為他沒有興趣,可這並不代表對朝政一無所知,甚至知道的更為細致。所有人都相信,若是杜含秋將自己對生意的用心隻放一點在功名上,以他的能力怕早已經做到人上人的貴人大臣了。

  依照杜含秋對薛黨的了解,他很快就推測出接下來葉適言要麵對的困境。才過了一天宣蓉殿的地位就發生了變化,這才是最恐怖的。

  夏沐濋微微冷下臉來,這種困局不用他再反複強調。

  “杜老板要是過來說風涼話的就可以走了。”

  瞧出夏沐濋的不悅,杜含秋沒有在怕的,以前他不怕,現在他是郡馬就更不怕。隻是現在夜色一黑,夏念華一定抱著肚子心心念念念叨他為何還不回來。為了不讓家裏的小妖精多擔心,杜含秋決定速戰速決。

  “在下才懶得說道那些蛇鼠之輩。”杜含秋提起嘴角:“隻是在下有一則重要的消息可以與沐王爺做一筆交易。”

  “杜老板能當作生意的消息肯定不簡單。”夏沐濋嘴上說著但語氣裏沒有半點重視,他擦身杜含秋推開自己書房的門:“不過本王對你的消息無趣。”

  杜含秋跟著夏沐濋走進書房,說道:“在下的消息千金難換,確定不想聽?”

  書房早已經點上燭火和暖盆,夏沐濋進屋就將身上的披風拿掉搭在椅背上,人就勢屈腿而坐依靠著座椅,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轉了幾圈扇子,說道:“既然價值千金,本王就更不想聽了。”

  杜含秋隨手將門關上,也是直接坐下,與夏沐濋隔著案幾對麵為席,聽著夏沐濋不提貴重的消息,問道:“為何?”

  夏沐濋故作惆悵道:“因為本王窮啊,那裏聽得起價值千金的消息!”

  你還窮?那數百箱的真金白銀都是喂了狗了嗎?杜含秋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將夏沐濋罵個一百八十遍!

  夏沐濋繼續說道:“不過,能讓杜老板親自來談的消息肯定不小。本王還真是好奇。”

  杜含秋等的就是這句話,笑著說:“雖然消息價值千金,但是不用沐王爺親自付賬,隻需要沐王爺得到消息能夠事成。事成之後,在下要主街三路的第八家店鋪。”

  連具體位置都挑好了,杜含秋這次可是有備而來。既然能夠讓杜含秋獅子大開口,想必消息絕對不簡單,甚至還真能夠影響他的大業。

  “可以。”夏沐濋答應的痛快。

  這讓杜含秋可是慌了,再次確認道:“就不問問那家店鋪是誰家呢?”

  “能入你杜老板眼的店鋪不是上京城中的數一數二,也就是朝中權貴之家的鼎盛私產。雖然運作起來或許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不可以。”

  說到底還是夏沐濋太了解杜含秋了,剛才他說的隨便一個產業都是價格不菲,常人看了肯定震驚不已。可是杜含秋可是天下最會估價做生意的老板,想來他要提供的消息肯定十分重要。

  重要到若是不拿這個消息敲竹杠,都可惜了的程度。不過,反正都不是花自己的錢,他也樂意拿別人的東西做嫁妝。

  夏沐濋了解杜含秋,同樣杜含秋也了解夏沐濋,見夏沐濋答應的痛快就知道他說到做到。既然如此,杜含秋就直話直說。

  “前日在下在城中的古玩店偶遇京都衙門馮恒。馮恒似乎剛從國公府出來,與古玩店老板說起薛家薛謨下來查賬的事,可是古玩店老板直言薛謨未出現在古玩店。”

  “這不稀奇,少東家去哪都是他的自由。可是馮恒卻沒有繼續提醒古玩店老板,反而是說他聽錯了,薛謨還沒有到此。這是很明顯的遮掩消息。”

  “在下察覺馮恒不太對勁,便一路跟著他。他先去買了普通的寫字紙張,隨後回去。昨日早朝後他私服出街,去到了國公府的各處產業,確定薛謨從未去到任何一家店鋪。隨後他來到國公府外的牆處——”

  杜含秋一頓,賣著關子:“你猜怎麽著?”

  夏沐濋正聽到關鍵的地方被杜含秋這麽一打岔頓時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買他的關子:“怎麽著?”

  杜含秋見到自己留的故事懸念很有成效,看來最近練習講故事的能力還是所有提升。接著他就說道:“馮恒竟然躍上牆頭!”

  夏沐濋刷的一聲緊握扇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記得的馮恒是文人出身,身上毫無武功痕跡,卻能夠在白天避開國公府的守衛翻牆而入?

  驚訝的還有杜含秋,隻是杜含秋早已經親眼見過此景,所以沒有夏沐濋那般震驚。他繼續說:“我也跟著翻過去,才發現那裏是國公府薛謨的院子。順著馮恒的腳步和滿院子的藥渣子味兒,我竟然看到了病入膏肓的薛謨。”杜含秋說完看向夏沐濋,顯然夏沐濋沒有剛才的那般激動。

  難不成——

  杜含秋雙手撐著案幾問道:“莫不是你早就知道薛謨要死了?”

  夏沐濋沒有瞞他:“自從從宮中偏殿回來,薛謨就因為氣血鬱結而重病不起,估計要被自己氣死了。”

  “弄了半天你早知道了!”杜含秋覺自己都要被氣死了。本來價值千金的消息突然被夏沐濋知道了一半,那他要交易不就打了折扣!這是要賠呀!

  “你繼續說馮恒!”夏沐濋此時更想知道關於馮恒的秘密。

  杜含秋鬆開手重新坐下來,繼續說:“不得不說馮恒的武功不俗,白日來回國公府都不被發現。”

  這一點杜含秋客觀來說還是很佩服的。不過他忘了,技高一籌的其實是他,既能白日來回國公府不被發現,還能一路尾隨馮恒不被發現,當得起文武全才的天下首富。

  “我一路跟著馮恒去到郊外的一處宅子,發現他用前日買來的信紙寫了東西飛鴿傳書出去。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將鴿子攔截了。”說著杜含秋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圓筒,裏麵還夾雜著紙條:“內容我看了,當真是驚世駭俗。”

  夏沐濋接過來抽出紙條打開信頓時大驚失色,雙目震驚。裏麵的內容不過一句話,就是“國公之子病危”,可是前麵的署名才是讓夏沐濋和杜含秋震驚的緣由,因為上麵寫著“主子”。

  “這張紙是魯朝產的,就不用我多贅述了吧。”杜含秋提醒說。

  能夠稱為主子,還用魯朝信紙傳信。很明顯這是魯朝細作寫給魯朝的某位主子的,也就是說,馮恒就是那顆釘在齊越朝堂裏最深的那顆釘子!

  馮恒!魯朝細作!

  夏沐濋握緊雙拳敲著桌麵,他本來牽製馮恒是因為他是薛清平忠實的走狗,沒想到他的確是條狗,但忠誠的卻是遙遠的虎豹豺狼。

  “馮恒應該已經知道唐路被聖上關押,但他還寫信出去,說明他孝敬的主子並非唐路。”到底是比夏沐濋早知道一天消息的杜含秋,還能夠冷靜的分析問題。

  “唐佑!”夏沐濋總結出這個名字:“他還在上京城。”

  這倒讓杜含秋出乎意料了。

  “難道馮恒通風報信不是去到魯朝,而是給唐佑送去?”

  “是真是假隻有找到唐佑就知道了。”夏沐濋將手中已經攥緊的紙條卷起來重新放在圓筒裏。

  杜含秋察覺出其中意思,無法想象的說:“你不知道唐佑現在在哪?”

  說來慚愧,上次從偏殿分開後,夏沐濋就失去了唐佑的消息,即便去派人找也找不到他的行蹤。不過夏沐濋敢肯定是,唐佑並未離開上京城,因為他守在外麵的神遠軍如銅牆鐵壁一般,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這次應該能找到了。”夏沐濋將小圓筒交給杜含秋:“信鴿還在嗎?”

  “念華養著呢,準備明天燉了熬湯補身體。”杜含秋摸了摸鼻子,不知怎麽竟然覺得有些心虛。

  夏沐濋無語到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慶幸鴿子還沒有被燉。

  “明天將信鴿帶著信放出去,你讓你的人去跟一下,找到唐路的地址。”

  “哦。嗯?”杜含秋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安排?”

  夏沐濋睥睨:“因為這是你的生意!”

  “······”杜含秋被說服了。

  夏沐濋又進一步解釋說:“我已經被夏恪群盯住了不方便出麵,隻能勞煩你。”

  這句話是夏沐濋的心裏話,對於在外麵的行事,他最信任也隻能信任杜含秋。

  杜含秋有一種話被說進了心坎裏的感覺,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一個比一個自尊自傲使勁兒杠,現在夏沐濋突然軟了下來,杜含秋還有些不習慣,甚至還有點小感動。

  這就是成了親的男人啊,都柔軟了不少。

  杜含秋接下了夏沐濋的勞煩,說:“神遠軍是不方便出麵,我的人還能用一用。”

  夏沐濋說:“薛清平應該不知道馮恒是魯朝細作的事。”

  這一點杜含秋也同意。畢竟薛清平的身份擺在那,根本不需要一個魯朝細作來幫自己。不過就算是他不知道馮恒的真實身份,但是他一直重用馮恒並視馮恒為心腹,馮恒這個隱患也夠他抽筋去骨的了。

  “現在還不能讓薛清平發現,關鍵時候,馮恒這個人還能用一用的。”夏沐濋已經消化了剛才的震驚,還是考慮如何用馮恒來打擊薛清平。

  杜含秋同意,附和著點頭。兩人又商量定了計劃,到月亮上樹梢的時候杜含秋才離開。

  離開前夏沐濋叫住了他,說:“還想拜托你一件事。”

  “說。”杜含秋現在極其好商量。

  夏沐濋說:“你說過這個消息價值千金,本王看千金不止。”

  “知道就好。”

  “主街三路的第八家店鋪是誰的?”夏沐濋可是記得杜含秋要的報酬。

  杜含秋回答:“正是國公府的鼎盛產業,那個古玩店。”

  “很好。”夏沐濋琢磨了一下說:“這件事後,還請杜老板伸手到上京城的買賣中,摧垮國公府的所有產業。”

  “這麽大的野心?”杜含秋皺眉:“你要做什麽?”

  夏沐濋悠悠的說:“斷了薛清平的財路!杜老板不是做不到吧。”

  杜含秋輕笑一聲:“事情好辦是好辦,不過還是要費些腦子的。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何如此狠絕?你要知道你斷了薛清平的財路,也是斷了靠著國公府吃飯的平民百姓。”

  杜含秋是生意人不假,可是他也是個人!

  夏沐濋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說道:“很簡單。摧毀的所有產業都給杜老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