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中毒
作者:草綠大白      更新:2021-01-28 23:16      字數:4403
  昨日還是健康無虞的寧兒,今日就開始突然高燒不退滿身紅疹,這絕不是普通的病症,絕對是有人對她的寧兒居心不良。深宮內院,禁足的鏡月殿,能夠進入此處的人不多,嶽千燭相信沐映行與沐映竹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寧兒的事。

  那外麵一直候著的宣蓉殿兩位和延壽殿的兩位就不會是那麽清白了。鏡月殿這期間何時這麽熱鬧過,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嶽千燭與夏沐濋相擁著,看樣子就是丈夫在撫慰因為孩子重病而失心的妻子。眾太醫麵麵相覷,恐懼沐王爺的施壓,紛紛麻利的給沐王府世子醫治。

  嶽千燭已經沒有剛開始知道的那麽慌張,她雖然沒有嫁入皇宮,但作為沐王妃也是知道一些後宮的手段的。她被夏沐濋抱在懷中,背對著太醫的方向,輕聲的說。

  “有人想利用寧兒來挑撥你與賢妃娘娘的關係,想要因此來威脅和牽製你我。”嶽千燭能夠想到的就是薛黨。但是她想不通薛黨人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嶽千燭與夏沐濋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認為寧兒的突然病重是有人有意而為之。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敢將注意打到寧兒身上。

  嶽千燭緩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中的狠厲越來越濃。

  ······

  與內殿的風平浪靜不同,外殿則是風潮暗湧。

  初仁皇帝坐在主位之上,一邊等著內殿的消息,一邊看著站在殿下的眾人。

  賢妃沐映竹與元帥沐映行站在初仁皇帝一側,寧兒在鏡月殿重病,他們難辭其咎,不過要與審問相比,他們更想知道殿下的站著的兩位王妃,為何會前後腳同時前來,她們來後不久寧兒便出現高燒不退的現象,這讓沐映竹不得不將懷疑引向她們。

  初仁皇帝並沒有沐映竹那樣小題大做,寧兒是突發疾病,但也並不至死,帝王的冷酷絕對不會在一個小小的嬰孩麵前崩塌,即便他寵愛這個孩子,也不會成為他牽連無辜的原因。

  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寧兒是他的親孫兒,這份血緣親情還是割舍不斷的。

  “說吧。”初仁皇帝看向沐映竹:“你剛才一直說寧兒的病重要問殿外之人,現在殿外之人都在。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沐映竹現在既心疼寧兒有氣罪魁禍首,腦子裏已經混亂異常,開口說:“聖上明鑒,還是問問兩位王妃是因為什麽吧。”

  皇妃薛氏與納蘭瑞站在殿上,都開始回想來到鏡月殿前到底發生什麽事,才會碰到彼此,在她們離開之後不久,沐王世子就病重起來。

  初仁皇帝嗯了一聲:“這麽說,寧兒的病與兩位王妃有關?”

  “是否有關,還是要問問才知道。”沐映竹剛才是生氣所以口不擇言,現在她雖然依舊滿腔怒氣,但也能夠控製自己不亂發脾氣。薛氏與納蘭瑞二人,她還是更傾向於信賴納蘭瑞的。

  初仁皇帝也不想因此將兩宮皇子全部拉來問罪,沐映竹所言也算是給了兩宮之人的台階下。於是看向薛氏:“大皇妃,你是大皇子之妃,你先說。”

  “是。”薛氏如今身懷六甲不便行禮,初仁皇帝也就沒有計較,直接讓她說。

  薛氏隻是看了一眼夏恪勤便開始解釋說:“自從沐王世子住進鏡月殿以來,臣女一直想要來看望,隻是知道鏡月殿當時的情況故而不敢貿然前來。”

  薛氏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露出母愛的微笑,說:“現在賢妃娘娘處通融不少,故而臣女想著來到鏡月殿看望世子。隨即在殿外碰到二皇妃,便一起進來了。

  “我們到的時候,沐王世子還好好的玩樂,絲毫看不出任何病症。可是我們走之後就聽到沐王世子病重,在半路上被叫回來。隻是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麽。”薛氏無知,實在想不通這其中是怎麽一回事。

  薛氏全程都是自顧自說著,納蘭瑞未曾插過一話。她確實是在殿外碰到了薛氏,不過在碰到之前,納蘭瑞就不知道薛氏話中是否都是實話。

  初仁皇帝聽後不做判斷,看向納蘭瑞道:“你說說你的。”

  納蘭瑞行禮,說出自己的經曆:“每月的十二日與二十二日,臣女都會來到靜月殿幫忙打理。”

  這件事初仁皇帝有所耳聞,因為沐映竹身邊並無幫手,整個殿中的事務全靠她一人來處理很容易讓她分神。故而沐映竹近一年來都會讓延壽殿的二皇妃幫忙打理,這一點是宮中上下都知道事。

  現在年關將至,各殿都要處理總結與賬本。因為沐映竹要照顧寧兒,再加上身體不如從前,所以今年的工作全部讓納蘭瑞來處理。今天是這個月的十二日,所以納蘭瑞過來實屬正常。

  納蘭瑞繼續說:“今天臣女像往日一樣來給賢妃娘娘請安,順便送來鏡月殿和延壽殿的賬本供娘娘審閱。進入寢殿後看到沐王世子甚是可愛,便多步看了幾眼。在臣女與大皇妃離開之前,沐王世子確實活蹦亂跳,並無病症痕跡。”

  “你們都是何時離開的?”夏沐濋的聲音從內殿傳過來,緊接著,夏沐濋手握折扇從後麵走出來:“本王很想知道,被禁足的鏡月殿能夠供兩位嫂嫂待到幾時?”

  鏡月殿畢竟是禁足之處,容不得她們在此處多逗留。

  夏沐濋來到殿中,眼睛直接盯看最後答完話的納蘭瑞,似乎就等納蘭瑞的一個說法。

  納蘭瑞見過的夏沐濋一直都是保持風度的男子,眼中雖然犀利但不如現在令人膽寒。不知怎麽,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上納蘭瑞的心頭。

  夏恪勤對夏沐濋的咄咄逼人很是不滿,納蘭瑞已經配合詢問那是她的義務,可決非是承擔沐王世子突發疾病的責任,夏沐濋如此就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夏恪勤剛要說話維護納蘭瑞,突然手掌被納蘭瑞覆蓋著,緊接著就聽到她依舊用平穩且溫柔的聲線說道:“申時初到申時末離開,這是我每次來到鏡月殿的時間,從來沒有錯過。”

  沐映竹可以為納蘭瑞作證:“的確如此。濋兒,你問這個做什麽?”

  夏沐濋用扇子敲打著手心道:“隻是對每月都來的二皇妃好奇而已。”

  納蘭瑞詫異:“沐王爺這是懷疑我?”

  夏沐濋冷言:“二皇妃敢與本王對峙嗎?”

  “三弟!”夏恪勤可是忍受不了夏沐濋對待納蘭瑞的懷疑態度,提醒他:“注意你的言詞!”

  沐映竹也是不明白濋兒何出此言,問道:“濋兒,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夏沐濋回身對聖上和姨母說:“太醫已經診斷出來,寧兒是中毒!”

  此言一出滿場驚訝!

  沐映竹驚坐起:“真的?”

  夏沐濋的臉色十分難看:“姨母可以去內殿看看。”

  沐映竹立刻起身,不顧外殿是什麽情況心裏不斷祈禱著直接奔往內殿。

  納蘭瑞不可思議的道:“中毒?世子怎麽會中毒?”

  “本王的世子中毒,在座的一個都跑不掉!”

  “沐王!”初仁皇帝看到夏沐濋嗜血的目光,不得不開口阻止他:“注意分寸!”

  夏沐濋輕哼:“兒臣的孩子就躺在裏麵生死未卜,兒臣的妻子若是失去寧兒就會一同赴死。他們若是出事,兒臣還要什麽分寸!”

  沐王世子中毒而亡,沐王妃含痛而死,夏沐濋絕對會讓這裏血流成河!

  “不可能——”納蘭瑞喃喃道:“世子的一切飲食都是經過層層檢查,絕對不會出事。”

  “太醫發現是聞香所致!”夏沐濋大步跨到納蘭瑞麵前:“整個鏡月殿不都是點著你送來的香嗎?”

  “我?”納蘭瑞無從反駁,因為鏡月殿所點燃香的確是她來指定送過來的。

  夏恪勤見狀不好,站在納蘭瑞麵前,麵對夏沐濋。兩個皇子對峙,氣勢不減。夏沐濋維護他的妻子,夏恪勤子當維護他們的夫人。

  “三弟!你不能以此來下決定!燃香是瑞兒選定的不錯,但是送香之人並非是她!你如此武斷隻會冤枉好人!”

  一邊一直看戲的夏恪群突然插話進來:“二弟莫惱怒,三弟這是關係則亂,說話難免衝動。不過這也怨不得三弟,太醫都說了聞香中毒,送香之人一直都是二弟妹。今日申時是二弟妹按照習慣入殿,申時之後沐王世子就重病不起。這當中難免要對二弟妹多懷疑一些。”

  剛才不說話,現在開始火上澆油。夏恪勤眯眼看向夏恪群,手心緊握。

  夏恪勤懶得與夏恪群廢話,直接麵對夏沐濋:“三弟,凡事都要有個動機。瑞兒一直精心照顧世子,她為何要做傷害世子的事?更何況,她就算有心要傷害世子,為何偏偏要在今日,這不正是給你留下證據指證嗎?”

  夏恪勤曉之以理:“三弟,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這不是你就能隨便冤枉他人的原因!”

  夏沐濋還未說話,就被夏恪群搶了先:“有沒有被冤枉查查就知道了。”

  夏恪群麵對聖上建議道:“父皇,賢妃娘娘將人留下及時,想必送來的香還能夠查出源頭。倒不如讓兒臣去查查,若是查到香料有異就能夠給小世子查明真相,若是香料無異還能夠給二皇妃洗刷冤屈。父皇,您看呢?”

  夏恪勤恨不得直接與夏恪群對峙,既然是香料有異,那不管是誰在其中暗下手腳,延壽殿都要背下這禍事。暫時失勢是小,喪失與夏沐濋好不容易修得的良好關係事大。夏恪勤看著夏恪群得意的嘴臉,第一反應就是莫不是此事與他有關係?

  “兒臣覺得大哥言之有理!”夏沐濋轉身看向聖上說:“兒臣覺得很有必要查!”

  夏恪群連連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不過!”夏沐濋不顧在場人的目光直接抓起納蘭瑞的手臂,直接將人拽出:“兒臣要親自查!”

  “三弟!”

  “二皇子!”

  初仁皇帝叫住要橫加阻攔的夏恪勤:“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朕也要看看,沐王世子中毒的真相是什麽。”

  夏恪勤被父皇阻攔動彈不得,他看著夏沐濋將納蘭瑞扯著走遠,無計可施。憤恨的咬牙,隻能希望一切都不向他想的那般糟糕。

  一路被拉扯的納蘭瑞擴大無數的心裏恐慌,這次她是打心底裏害怕夏沐濋,同時也擔憂自己被人設計,她送的燃香不會真的就是傷害沐王世子的元凶吧。

  納蘭瑞被嚇的不敢多言,心裏想著如何與夏沐濋更妥帖的自證清白,突然手臂手臂一鬆,她跟著停下了腳步。

  納蘭瑞環顧四周,來到的竟是距離鏡月殿不遠的一處花園,荒涼的夜,陰冷的風,身邊還有一臉陰霾的夏沐濋。這無一不讓納蘭瑞打了一個寒顫。

  “沐王爺——”納蘭瑞拉緊身上的棉衣,小心翼翼的問:“為何要來此處?”

  夏沐濋背對著納蘭瑞,目光陰冷,道:“本王知道寧兒不是你害的。”

  “什麽?”

  “你沒有要害寧兒的理由。”夏沐濋解釋說:“儲君之爭越來越激烈,二哥好不容易拉近他與沐王府的關係,斷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

  夏恪勤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弄巧成拙,他不笨。夏沐濋也不會以表麵形勢斷結局,他沒有陷害之人猜測的那般失去理智。

  納蘭瑞驚訝之餘緊張感瞬間卸下,向前走一步說:“王爺如此想便是對殿下和我罪大的信任了。”

  “可是——”納蘭瑞問道:“王爺剛剛在鏡月殿為何要對我咄咄逼供?”

  “總要找個借口帶你出來。”夏沐濋轉身看向納蘭瑞說:“本王有其他的事要問你。”

  納蘭瑞疑問:“在問沐王爺的問題之前,我想知道我現在被沐王帶出來真的沒事嗎?”

  夏沐濋知道納蘭瑞是個膽小之人,肯定擔憂頗多,為了讓她放鬆真誠的回答問題,他抬扇指向不遠處。

  納蘭瑞順著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正有個人影,借著石板路旁的燈籠,她能夠看出此人正是沐王身邊的領軍陳致。有此等人放風,定是無事。

  納蘭瑞回頭麵對夏沐濋說:“王爺請問,我肯定如實相告。”

  夏沐濋等的就是納蘭瑞的決定,時間緊問題複雜,他也就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本王想知道,大皇妃薛氏腹中胎兒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