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濋還沒有吻夠，但是感覺到身前的有點呼吸不暢，他不舍的鬆開看著雙頰通紅的嶽千燭。

  脫離了嘴唇，嶽千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的紅也不知道是憋的，還是羞的。

  夏沐濋笑了：“都是當娘親的人了，臉皮還這麽薄。”

  嶽千燭努了一下嘴：“誰像你啊，永遠不知道害臊！”

  “明明是你主動的，與我無關。”

  嶽千燭自覺理虧，心裏罵了句無恥！下流！

  夏沐濋瞟了一眼窗外說道：“進來吧。”

  嶽千燭一愣，想起讓冬雲準備了早飯送過來。她突然又想起，夏沐濋的耳朵不是一般的敏感，一定是早就知道門外有人，而他剛剛卻還是不管不顧的直接吻了她，還很長時間，那豈不是都讓外麵的人聽到了！

  想到這裏，嶽千燭剛剛落下去的臉上又開始火辣辣起來，心裏又罵了幾聲卑鄙，就不好意思的去到後麵，氣鼓鼓的坐在一旁的軟墊上，慌亂隨便拿起一本兵書。

  夏沐濋笑著嶽千燭現在這個羞澀的樣子，知道她想到了什麽也就不拆穿她。等著冬雲送上早餐後就讓她退下，臨走前他悄悄對冬雲使了個眼色：“不要亂說話，不然王妃該生氣了。”

  冬雲立刻明白自家王爺的意思，露出“絕對聽話”的模樣，忍著笑退出書房。

  夏沐濋看著半個案幾的早飯，都是新做的，與飯廳裏的飯完全不同，就知道是嶽千燭哄自己準備的。他回過頭看著背對著自己假裝用讀書的方式來掩蓋害羞的嶽千燭，笑了：“吃早飯了。”

  “不吃了。”說著嶽千燭將書抬起，就差蓋在她的臉上。

  “你不吃，肚子裏的家夥可是有意見了。”

  嶽千燭低頭看了一一眼自己肚子，頭一次覺得這個肚子如此的不爭氣。沒辦法，為了孩子她還是要保證每天調養的。她放下書，起身來到案幾前，躲開夏沐濋要結果自己攙扶的手，小心翼翼的坐到對麵。

  夏沐濋看這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遭人嫌棄，倒也沒有不高興，隻是收回手熟練的在嶽千燭麵前擺放好碗筷。

  嶽千燭剛才隻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餓是真的餓了，也就不顧剛剛的羞澀，吃起早飯來。

  “你今天從飯廳離開倒是沒什麽，可苦了我要去麵對賢妃娘娘。”她說。

  夏沐濋說：“姨母今天做這樣的安排就會想到我的態度。”

  嶽千燭笑了一聲：“你是當真不給兩位姑娘麵子。”

  “她們若要顏麵就不會明知道我對其他女子無感，還要湊上來。”

  嶽千燭想了想，有些道理。

  “那你一會要做什麽？”嶽千燭看著夏沐濋遞過來他剝好的雞蛋：“不管怎麽樣，你還是得去看看那兩位姑娘。”

  這不是說喜歡不喜歡，隻是沐映竹老遠將人帶過來，夏沐濋必須給她一個麵子。

  夏沐濋沒有拒絕，說：“一會我會去姨母那裏請安，就算是去看人了。你就不要過去，以免心煩。”

  夏沐濋已經預見自己今日踏入東院就很難出來，索性就任由自己深陷姨母的教導中，也不打算出來了。至於嶽千燭，他還是想讓她不要徒添一些煩惱，所以她還是想幹嘛就幹嘛去吧。

  嶽千燭了解夏沐濋所說之意：“那好，我跟你去請安。我約了念華郡主喝茶，一會兒就離開。”

  “好。”

  兩人和和美美的吃過早飯，在去請安之前，嶽千燭特意讓夏沐濋換了一身衣服，脫掉白色換上玄色，這樣的夏沐濋才會讓人膽寒。

  兩人去到東院，進入房門就聽見抽泣的聲音，看著納蘭薰和陳茹微紅的雙眼，也不知道是因為早飯的事受了委屈，還是被沐映竹給教育了。

  嶽千燭跟在夏沐濋身後一同給沐映竹請了安。難得夏沐濋不用去軍營，沐映竹是打心眼裏的高興，拉過他的手就開始說起家常。

  嶽千燭聽著這些無關痛癢的話，知道自己在這裏肯定是耽誤事了，於是便起身告退。留下他們聊聊關於側妃的兒女情長吧。

  嶽千燭按照約定出府來到了杜含秋的茶館，搭眼就看到今日的茶館是熱鬧非凡。杜含秋的茶館是整個黔地最好也是最貴的茶館，雖然有不少富商官家會在此地飲茶，但終歸是高檔茶館，哪裏來的這些人。

  從他們的穿著來看，也就是指普通人，甚至還會看到幾個乞丐進進出出。不僅如此，門口應該是剛剛結束了舞龍舞獅的表演，地上滿是鞭炮的紅色紙碎還有沒來得及徹底的高台。

  嶽千燭在冬雲的保護下隔開來往的人群，小心的走到茶館。茶館中央本是一個高台，因為平時黔地的拍賣會會借用茶館，所以這個高台一直是用來展覽畫作寶物的。而如今，卻是一個說書人敲著醒木講著不知從哪聽來的故事。

  冬雲搞不懂：“娘娘，杜老板的茶館什麽時候這麽便宜了？”

  不怪冬雲不懂，就連嶽千燭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杜含秋自詡高檔昂貴的茶館，現在與普通茶館無異，甚至都不如普通茶館。

  兩人穿過人群，走上樓去。好在樓上還算安靜，除了樓下傳上來的喧鬧聲，樓上的樣子與平時無異。嶽千燭在茶館小二的引導下來到另一側茶間，推開門，就看到一身紅衣的夏念華正半倚在窗前，嗑著瓜子聽著底下說書人的熱鬧，坐她對麵的杜含秋隻能默默飲茶，毫不作聲。

  聽到有人來了，杜含秋先是看過來，起身：“王妃來了。”

  聽到聲音的夏念華轉過頭，笑著說：“快來坐，聽聽下麵的笑話。”

  說完，夏念華又轉頭去聽說書，時不時還嗬嗬笑起來。

  嶽千燭點頭，因為肚子不方便所以無法坐到裏麵，隻得坐在杜含秋和夏念華中間的一側。

  “我說小二怎麽沒有帶我到杜老板的茶室，敢情是來這聽故事了。”

  杜含秋的茶樓設計很講究。四方環繞，外側的茶間對外是看到整個凰城最美的景色和最繁華的街道。內測茶間，間間有窗，打開後便直接能看到茶館裏的動向，是舉行拍賣會時最合適的觀看角度。

  而此時整個最合適的觀看角度，卻被夏念華拿來聽說書人講書。

  杜含秋給嶽千燭倒上剛溫好的羊奶，說：“明天可就要唱戲了。”

  夏念華的視線從茶館的高台移過來，看著杜含秋說：“這是本郡主包下的場子，本郡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杜老板有意見？”

  “可都是我們老板出的錢啊。”店小二為杜含秋抱不平，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完之後他立刻後悔到恐慌，他剛才是說了連老板都不敢惹得郡主嗎？

  果然，夏念華的臉上瞬間黑下來，她還輪不到被一個茶館小二來接話！

  杜含秋勾起嘴角擺手讓已經被嚇的魂不守舍的小兒離開，說道：“他說的不對嗎？”

  夏念華看著小兒腳步虛浮的跑出茶間，她才不會跟一個店小二計較，她就算計較也要跟店小二的主人計較啊！

  夏念華笑了，兩片紅唇傾倒眾生：“你連人都是我的，就何況一個小小的茶館呢。”

  杜含秋好意提醒她：“郡主，我們簽的契約可不是這麽用的。”

  “怎麽？心疼了？”夏念華輕笑一聲說：“隻要本郡主高興，今兒個可以請全城的人到你的茶館喝茶聽書，明個兒可以請全城的人喝茶聽戲。要不過癮，後兒個我還可以請全城的男人到你的素人齋逛逛，看看黔地的姑娘和上京城的姑娘相比，哪個會伺候男人。”

  夏念華單手撐著頭看著旁邊一言不語的嶽千燭，笑著說：“沐王妃，今天給本郡主作個證，本郡主對杜含秋的產業毫無興趣。有興趣的就是看看，杜大老板的家底什麽時候能被我敗壞光。今天，就是第一天。”

  嶽千燭這是明白夏念華今天這麽一出的目的了。杜含秋從來不心疼錢，但是心疼他的產業，那夏念華就試試杜含秋的產業幾時能被聲名狼藉的敗壞光。隻要杜含秋一日不接受夏念華，夏念華就一日不會放過她。

  嶽千燭無奈的搖頭說：“念華郡主不必如此。”

  “你不會要為他說話吧。”

  “不是。”嶽千燭說：“杜老板可不是小氣的人，隻要是郡主喜歡的，他什麽都舍得。”

  “可惜呀！”夏念華瞟了一眼杜含秋：“他就是舍不得自己這個人。”

  杜含秋喝茶的手一頓，一雙眸子平靜從夏念華身上移開。

  嶽千燭打趣著說：“我看啊，念華郡主不要再糟蹋杜老板的產業了。如今上京城對郡主有意的男人不少，若是郡主成了親，以杜老板的交情不得拿出半數身家給您做嫁妝？郡主現在糟蹋了，以後可就虧了。”

  夏念華愣住，她收起撐著頭的手緩緩看向杜含秋，片刻後她微微勾起嘴角，控製不住的麵露難過。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夏念華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蕩起杜含秋心中的漣漪。

  杜含秋收回視線，對上夏念華眼底的幽靜。

  “杜含秋。”夏念華無比認真的對他說：“我們——做個了斷吧——”

  ······

  嶽千燭這次是選擇走路回去王府，解決了一件事情她跟著輕鬆起來，心情大好便決定走著回去。

  冬雲一邊扶著嶽千燭一邊好奇問道：“娘娘就這麽高興？”

  “當然高興。至少他們現在終於肯弄出個結果不是嗎？”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念華郡主喜歡杜老板，杜老板也百般謙讓著郡主，這不就是說明他們兩個是互相喜歡的嗎？有何為見麵就像見到敵人似的，都不給對方留著喘息的機會。”

  連尚且不懂情愛的冬雲都發現杜含秋和夏念華之間的關係，可見他們二人真是彼此折磨的從不留情。

  “念華郡主雖然看上去不理朝務，不過出身和天生的皇族責任讓她不得不凡事都會為萊地和平萊老王爺著想。杜老板又是個天生愛自由的人，甚至愛過自己。”嶽千燭可惜道：“所以這兩人因為身份和骨子裏的東西都不會向對方妥協。”

  “隻是他們都習慣逢場作戲，不輕易動情。但是隻要動了情勢必會難以抽身。”嶽千燭笑道：“而且他們兩個誰也不服誰，要想做個了斷。就不知道誰能先退一步。”

  冬雲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接著問：“娘娘，您說念華郡主和杜老板會是怎麽個了斷法？”

  嶽千燭想了想說：“郡主和杜老板都不是普通的性子肯定不是普通的方法就是了。至於用什麽方法，他們肯定自己有數。”

  “那娘娘呢？”冬雲笑著問：“娘娘與王爺經常會吵架，每次都是怎麽解決的？”

  嶽千燭皺眉否認：“我什麽時候與王爺經常吵架？”

  冬雲天真：“每次王爺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就是吵架了嗎？”

  “那是他自己心情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

  冬雲笑了兩聲：“是，咱們王爺心眼小這呢。”

  嶽千燭點頭，非常用冬雲的形容。

  兩人拐過一個街角，冬雲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說：“那娘娘都是怎麽安慰王爺的？”

  “嗯——”嶽千燭想了想說：“每次都是我哄他，向他示弱。”

  夏沐濋這個人，小孩子心性，就得順毛安撫才能立竿見影。

  “為什麽每次都是娘娘哄王爺？不應該是王爺哄娘娘嗎？”冬雲又是一萬個不明白。

  嶽千燭微笑著，腦海裏想起夏沐濋的身影，片刻後她說：“我在乎他啊，在他麵前爭什麽輸贏呢？”

  ······

  “你到底行不行？”夏念華未遮一縷的坐在杜含秋的身上，低頭看著一臉拒絕的杜含秋：“這是本郡主的命令，你必須要服從！”

  杜含秋哼聲道：“這就是你的了斷方式？”

  兩個人坦誠相見再次**？杜含秋咬著牙恨自己為何就多喝了一點酒，糊裏糊塗的答應了夏念華。這對他來說是何止的不痛快。

  “怕什麽？我們又不是沒做過！”

  “夏念華！你是個女人！能不能矜持一點！對自己負責任！”杜含秋幾乎是低吼。

  “你對我都不負責，還管我對自己負不負責！杜含秋，你怎麽有臉麵說這樣的話！”

  杜含秋一怔，她的每一個字都刮了一下杜含秋的心。

  杜含秋握住夏念華的手腕，突然冷靜下來，問：“非要這樣嗎？”

  夏念華停滯下來，她低著頭看著對麵的男人，她也不想以這種方式來結束他們的關係，來封存自己對杜含秋的瘋狂喜歡。可是她沒辦法，她想要得到他，可他不依她，她又不忍心逼他。

  “就一次。”夏念華低著頭掩飾住自己已經濕潤的雙眼:“最後一次，我發誓我不再纏著你。杜含秋，能不能就像以前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一樣，好好疼愛我一次？”

  在杜含秋麵前，夏念華撕碎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就想給自己留下一個可以藏在心底的心疼。

  “我回去以後肯定乖乖的嫁人，你說的對，不是隻為自己而活，我還要——啊——”

  一個轉身，夏念華由上而下，她躺在床上看著上麵的男人，不爭氣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你這個樣子怎麽嫁人！”說罷，杜含秋直接覆上了夏念華的唇，十指緊扣壓在她的頭上。

  索取，是杜含秋今晚控製不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