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珠兒
作者:草綠大白      更新:2020-12-27 22:11      字數:4757
  “你放心,有本官在。”薛謨對青衣女子低頭說道。隨後他看向為首的大漢說:“本官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你——搶不了!”

  畢竟是上京城的名家公子,出手闊綽,儀態更是壓倒性的碾壓對麵的男人們。這一幕肯定會讓不少人的圍觀過來。

  “你——”為首的大漢後退一步指著薛謨說:“你是當官的?”

  薛謨微眯雙眼。

  “凰城的哪個當官的我不認識——”大漢突然愣道:“莫非你是——”

  “呦!這不是薛督軍嗎?”

  人未來,聲先到的人,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的人除了杜含秋,還有誰!

  “杜老板。”

  “杜老板。”

  在場的無論是賣茶的小二,還是來往的茶客都要尊稱杜含秋一聲杜老板。杜含秋左右應下,打開折扇來到人群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抬頭對為首的大漢說道:“薛督軍可是聖上欽點的督軍,爾等在薛督軍麵前如此強買強賣,調戲女子,是不想活了?”

  為首的大漢認得杜含秋,現在他又告訴自己,麵前的人是沐王爺也要禮讓三分的督軍頓時就沒了氣焰,立刻諂媚起來。

  “你瞧瞧,咱也不知道這位就是督軍大人啊!”

  薛謨微微側身,躲過大漢想要討好的手,目光如炬。

  大漢訕訕的笑著,湊到薛謨麵前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那還不快滾!”薛謨已經被消磨了耐性。

  大漢立刻說:“小人立刻滾!還請督軍,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小人!”

  他又向前湊了一步說:“此女看起來用著甚好,大人可是享受龍鳳之樂啊,哈哈!”

  杜含秋笑了一聲,對大漢說:“快走吧,沒看薛督軍的眼神要殺了你嗎?”

  大漢應了一聲,立刻帶人離開。

  杜含秋擺手讓圍觀的人都散了,回頭對薛謨說:“薛大人莫怪!現在正是鄉下人進城買賣的時候,窮野鄉村的人你就不要計較了。”

  薛謨冷眼看了一眼杜含秋,低頭看著一直拽著自己衣擺的女子,低聲道:“你可以走了。”

  青衣女子搖頭:“大人救了小女子,小女子無以為報,請讓小女子將畫送給您作為報答!”

  薛謨不語。

  青衣女子以為是大人嫌棄自己的畫,低聲說:“此畫雖不是名家所作,但也是家父親自所畫,一直視為珍寶。小女子交道中落,父親去世,家中一母還在病重,不得已才將此畫賣出籌得醫藥錢。但是當鋪給的錢數太少,小女子實在走投無路才來到這裏賣畫。卻不成想遇到調戲之人。”

  女子聲淚俱下,跪坐在薛謨前,道:“小女子感謝大人出手相救,實在不知如何報答,既然大人喜歡這畫,那小女子就將此畫送給大人,感謝大人的幫忙。”

  薛謨低頭看著伏在自己腳邊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動了惻隱之心,對這個女子意外的憐惜起來。

  杜含秋搖著扇子歎氣道:“我說薛大人,你呢,要不就買下著畫,要不就接受女子的心意。你瞧瞧這是茶樓,大家還以為你將人家姑娘給欺負哭了呢。”

  薛謨看了看左右之人,確實有不少向這邊觀望的人。他到底不是十分狠心之人,既然答應了這位姑娘買她的畫,自然沒有平白無故接受的道理。

  “罷了。”薛謨從自己的腰見取下錢袋,半蹲下來交到青衣女子的手中,說:“這畫我買了,但我不需要畫,就當這畫我又送你了。”

  “大人。”女子抬眸含情含淚,甚至讓人憐憫:“多謝大人,待小女子安頓完母親,定去到大人府上再次感謝。”

  杜含秋笑了:“姑娘,你知道薛大人住哪嗎?”

  女子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道:“既然是聖上欽點的督軍大人,想必就是住在府衙的那位。”

  杜含秋:“你倒是知道。”

  女子再次害羞起來:“薛大人來凰城風光無限,是個女子都會多注意一些的。”

  “呦!”杜含秋搖著紙扇打趣道:“敢情還是個多情的姑娘。”

  “杜老板。”薛謨叫了一聲杜含秋:“你話多了。”

  杜含秋識趣的閉上嘴巴。

  薛謨對女子說:“以後再說以後的吧,你先拿著錢照顧你的母親。”

  青衣女子嗯了一聲,在薛謨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因為跪坐的時間太長,雙腿都已經麻木,站起來的瞬間身體完全傾斜,險些要倒的時候幸虧有薛謨在旁將她扶住。

  女子愣了一下連忙擺脫了薛謨的手臂,將額前的碎發移到而後,臉頰通紅,連看薛謨的勇氣都沒有。

  “那——小女子先告辭了。”青衣女子幾乎是捂著臉離開,剛走兩步,她放下雙手,緩緩回頭說:“小女子叫珠兒。”

  說完叫珠兒的女子直接跑著離開茶樓。

  薛謨看著逃跑似的女子,撚了一下手指,勾起嘴角。

  ······

  嶽千燭並沒有回去王府,而是將馬車停在一個巷子裏。她還在想茶樓的談話,就感覺馬車一沉,杜含秋上了馬車。

  “怎麽樣了?”嶽千燭直接問。

  杜含秋將自己的衣袖從馬車外撈上來,說:“幸虧我去看一樣,不然怎麽給珠兒姑娘助力?”

  青衣女子,名喚珠兒,正是嶽千燭從杜含秋那裏“借”來的人。

  嶽千燭皺眉說:“怎麽回事?”

  “你呀,能抓住沐王爺的心,但猜不到別的男人的心。”杜含秋整理著衣擺說。

  嶽千燭:“······”

  杜含秋笑了一下說:“薛謨可是上京城的公子,什麽場麵沒見過。就這點場麵就想讓珠兒打入薛謨的內部,可不簡單。所以本公子就幫個忙,推她一把。”

  “······”嶽千燭讓馬車可以開始走了,回頭對杜含秋說:“依杜老板對男人心思的理解,薛謨在想什麽?”

  “這薛謨啊——”杜含秋愣了一下,感覺哪裏不對勁兒,什麽叫以他對男人的理解?

  嶽千燭忍著不笑,問道:“怎麽不說了?杜老板不是很會研究人心的嗎?”

  杜含秋吃了啞巴虧,搖著扇子說正事。

  “薛謨這人很少近女色,想通過美人計計算他是不會得到好的效果。不過薛謨此人卻是喜歡被追捧,尤其是女人的崇拜。”杜含秋說:“所以,我就引導珠兒對他崇拜就好了。”

  不得不說,杜含秋找的人很符合嶽千燭的一切要求。長的漂亮,楚楚可人,又不帶著一些世俗的胭脂水粉。就連嶽千燭見到都以為是哪家的落魄千金,掉起眼淚來確實勾人。最重要的是,她會認真辦事,事成之後拿錢走人,這才是嶽千燭最放心的一點。畢竟不能落人把柄。

  嶽千燭笑著對杜含秋說:“杜老板老道,我很佩服。不過,誰說,我要用美人計了?”

  ······

  隨後的幾日,白晨來到沐王府商議政務,嶽千燭從他嘴裏得知最近經常有一女子拜訪府衙,卻是單獨約見薛謨。這個女子有時拿點糕點,有時送來筆墨。兩人經常在府衙的花園裏詩詞歌賦,好不快活,甚至還有一夜未出。

  夏沐濋沒聽過薛謨身邊有個女人,本來想去查一查但被嶽千燭給製止。

  “薛大人是成年男子,身邊有個紅顏知己又不是特別的事,咱們才不要管呢。”

  夏沐濋聽後,覺得有幾分道理也就沒有起查人的心思,不過還是叮囑白晨多加注意。

  嶽千燭再次進行一次檢查,孕婦和胎兒一切良好,無需擔心。算算日子,這孩子也有四個月了,距離他的出生可是越來越近了。

  上京城染布房送來消息,關於黔地軍改的聖旨從上京出發,據說是薛清平親自過來頒布聖旨,萬裏公過奉了沐映竹之命特意來看望沐王府。

  沐王府的人都當作不知道,依舊平靜的生活。

  這日,去到楓林府的秦紹星終於回來,冬雲和做果子的師傅也跟著平安回來。但是惟獨不見趙娡歡。

  嶽千燭在門口迎接,看不到趙娡歡,問道:“趙姐姐呢?”

  秦紹星撓著頭笑著說:“趙姑娘說了,再玩兩天。”

  隨後秦紹星來到嶽千燭身邊輕聲道:“車子裏有人,進去再說。”

  嶽千燭看著馬車裏的冬雲衝自己笑,按理說這小丫頭到家之後肯定會興奮的跳下馬車,但是她並沒有,想來馬車裏的人很是重要。

  嶽千燭故意提高音量道:“正好王爺一會兒回來府裏,你們快去整理,一會去見他稟報。”

  “是!”秦紹星應下。剛要牽上馬車到後院去,就看到迎麵走來的薛謨和孫副隊長。

  “娘娘。”秦紹星低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嶽千燭示意他先帶著馬車進去,她來應對他們。

  秦紹星點頭,牽著馬車就準備到王府的後院去。

  “站住。”薛謨叫停馬車。

  秦紹星一頓,無法硬闖,隻能停下。

  嶽千燭微微蹙眉,馬上含笑站到馬車前麵看著他們二人走來。

  “薛大人今日有時間來了?”嶽千燭的語氣並不友好。

  薛謨微微行禮後說:“沐王妃還在怪下官前日喝茶爽約?”

  前日,嶽千燭得知珠兒去到府衙,為了試探薛謨對珠兒的態度,所以直接要約薛謨喝茶。令嶽千燭想不到的是,薛謨真的拒絕了她的邀請,與珠兒倒是聊到深夜。

  看來,珠兒已經取得了薛謨的信任。

  嶽千燭笑著說:“責怪談不上。隻是聽聞薛大人身邊有一紅顏知己,感興趣而已。”

  “不過個世家的落魄女子,談不上紅顏知己,隻是比較聊得來而已。”薛謨並不避諱珠兒的存在。早在上京城的時候,就有不少女子對他投其所好,薛謨從不遮遮掩掩,這種習慣一直伴隨他至今。

  薛謨看了一眼馬車,對嶽千燭說:“沐王府的馬車飛奔進城,我的人來不及搜車。現在我們要辦正事了。”

  嶽千燭不知道馬車裏有什麽,不過看秦紹星和冬雲的表情不尋常,可見馬車裏的人很特殊。她想起宮林去到了楓林府,至今沒有消息,別是馬車裏藏得人就是他。

  “搜車可以。”嶽千燭鎮定自若的說:“不過,在沐王府門前直接搜車也是太不給沐王府麵子了。不如馬車先到後院,再由薛大人檢查呢?”

  薛謨略有遲鈍,不過自己跟去後院,諒他們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於是就便同意了。

  嶽千燭讓出路,秦紹星跳上車轅,駕駛馬車去到後院。

  薛謨當真是跟著馬車從外麵走到後院,那嶽千燭也不閑著,抱著肚子跟著後麵,一路繞場進入後院。

  秦紹星跳下車,雙手抱著劍,揚了一下頭,沒有好氣的說:“你們趕緊查,本統領忙著複命呢。”

  薛謨不在乎秦紹星的態度,抬起手手指一揮,讓孫副隊長上車查驗。

  嶽千燭有點緊張,未知的情況讓她有點不知所措,但看秦紹星的態度,似乎並沒有那麽嚴重,心裏隻能掛著各種僥幸。

  孫副隊長打開車門,坐在最中間的冬雲被嚇的一愣,呆呆的看著他。

  “娘娘,這是——”孫副隊長打了一個大噴嚏,除了冬雲坐在裏麵,裏麵還有一個大箱子,還有一股很濃烈的香味兒。

  不僅是孫副隊長打了噴嚏,就連站在車前的薛謨都不禁掩上口鼻。

  冬雲抱著包裹小心翼翼的下來,站到嶽千燭旁邊,身上的一股子香味確實撲鼻。

  “你這裏麵放的什麽?”孫副隊長被嗆到,連帶著問冬雲話的語氣都很是僵硬。

  冬雲抱著包裹,撇著嘴哼道:“還能放什麽!聞不出來嗎?這可都是上好的胭脂!”

  一個大箱子裏裝的都是胭脂?薛謨不信。他示意孫副隊長叫人將箱子搬下,占據馬車一半的箱子就這麽被放在地上。

  孫副隊長不確信:“這裏麵都是胭脂?”

  冬雲哼了一聲說:“我們趙姑娘對娘娘可好了,恨不得把整個楓林府的街道都包下來送給娘娘。你說這裏麵是不是全部都是胭脂?”

  薛謨沒有心思聽一個小丫頭鬥嘴:“打開!”

  孫副隊長應下,打開箱子。一陣濃烈的香味立刻襲來,果然整整齊齊的擺著各種各樣的胭脂。第一層是,第二層也是,第三層第四層還是。一個箱子裏擺了四層,每層都是不一樣的胭脂。怪不得香味這麽濃烈。

  秦紹星打了一個哈欠,倚著馬車說:“馬車檢查完了,箱子也看完了。沒什麽特別的吧。”

  這兩個地方確實什麽也沒有搜出來,孫副隊長不甘心,眼睛瞟向冬雲抱著的包袱。

  “還有這個包袱。”

  “你要做什麽?”嶽千燭將冬雲扯到自己身後,目光閃出寒光。

  孫副隊長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見他沒阻止,接著客氣的說:“總要搜搜的嘛。”

  嶽千燭冷哼:“冬雲還是我身邊未出嫁的小姑娘,你現在要去翻她的隨身包袱,孫副隊長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現在我任由你踩了是嗎?”

  孫副隊長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沒想到自己又在這吃了嶽千燭的癟。他剛要開口解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更有寒意的聲音。

  “本王要看看,誰這麽不知死活,在我沐王府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