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旁邊的攤主打了一聲招呼，讓他幫忙看著一點，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下，那位攤主抱著玉佛匆匆消失在街道中。

  眼下周圍沒有外人，劉蕾終於忍不住問道：

  “劉景成，攤主剛才說什麽，玉佛外麵的黃泥清理幹淨就賣不出去是什麽意思？那些黃泥不都是他們為了造假弄上去的嗎？”

  一提到專業知識，劉景成頓時啞了火，幹笑兩聲幹脆直接推給高林。

  “這種小兒科的問題，用不著我來解釋，高林你和蕾蕾說就行。”

  說到最後，劉景成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好在高林也不和劉景成計較，既然當初答應了他，自然是幫人幫到底，白了一眼劉景成後，對著劉蕾解釋道：

  “這個攤主還有點見識，那尊玉佛上麵的黃泥，確實是人為弄上去的，但卻不是攤主所為，而是出土的時候，土夫子刻意而為之。”

  一提起土夫子（盜墓賊）來，劉蕾的表情就不太好看。

  高林心裏也清楚原因，以前在古宜居剛剛認識曹教授那會兒，張耀林還特意囑咐他，以後在這些專家教授麵前盡量少提土夫子。

  至於這些專家教授為什麽討厭土夫子，還是因為近代有著傳承的土夫子，經過十幾輩子的財富積累，基本就不幹這門損陰德的營生。

  所以近代的土夫子都是散人，沒有自古以來的規矩束縛，盜起墓來哪管得了那麽多，所過之處如同搶劫一般。

  一些陵寢經過這些人的洗劫，先不說裏麵的陪葬品，就連墓主人的棺材他們都翻了個底朝天，墓主人最後落得一個屍骨不全的下場。

  反觀民國以前的土夫子，因為有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管著，也算是應了“盜亦有道”那句話，拿陪葬品歸拿陪葬品，陵墓他們是絕對不會動的。

  “不就是拿了點黃泥糊上去嗎？也就隻能忽悠忽悠外行人。”

  劉蕾也是心直口快的性格，當下便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直接說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隻要腦子沒病的都能聽出來是奔著高林去的。

  高林也不和一個丫頭計較，微微一笑道：

  “要是外行人還真聞不出來，玉佛上麵的黃泥氣味可不一般。”

  聽到這裏，劉蕾已經把高林當作一個大忽悠了，一臉不以為然道：

  “能有什麽氣味？不就是一股土腥味嗎？”

  高林深深的看了一眼劉蕾，詭異的笑了笑後，緩緩吐出三個字：

  “死人味！”

  此言一出，劉蕾嬌軀頓時一顫，扭頭十分震驚的盯著高林。

  高林這話在別人耳朵裏，或許隻是用來嚇唬小姑娘的恐怖故事，但是在劉蕾聽來，自己的導師曾經就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來！

  劉蕾回憶起導師所說的話，早在唐朝時期，便有人發覺過了百年的陵寢中，有一股微乎其微的異味，混合著屍臭讓人難以分辨。

  後麵便有經常和土夫子交易的人，專門修習了這項技藝，能夠輕鬆知曉這些出土明器的真假，再配合上多年的眼力，幾乎就沒有打眼的時候。

  到了近代，能夠掌握這項技藝的人少之又少，而張耀林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按照高林的天賦，應該早就掌握這門技藝才對。

  奈何近幾年國家對文物保護處於嚴打時期，之前高林那間門臉的主人——李站就是因為收了不幹淨的東西，才會落得那般下場。

  所以張耀林完全就不和明器沾邊，高林就算是想學，也沒有機會接觸明器，好在最近高林有了特異功能，膽子大起來也收了幾件明器。

  也正是因為那幾件明器練手，高林才對這項古老技藝有了初步探索。

  就在這個時候，攤主終於抱著已經被清理幹淨的玉佛，一路小跑了回來，氣喘籲籲的將玉佛遞給了劉景成，開口道：

  “行……行了，您看……看看，要是沒問題……”

  還沒有等攤主把話說完，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玉佛上麵，高林突然俯身對著劉景成耳邊開口道：

  “佛像底座靠右邊點，有一處細微的裂痕！”

  高林聲音不大，瞬間就被周圍的嘈雜聲淹沒，別說是攤主了，就算是站在劉景成身旁的劉蕾都沒有絲毫反應。

  劉景成聞言，下意識抬起玉佛，想要看看高林所說的底座哪裏有問題。

  看到這一幕，攤主眼角不由得閃過一絲慌亂，急忙開口道：

  “小兄弟，您看看這尊玉佛的品相，比起博物館收藏的物件兒絲毫不差吧？這尊佛像的特點就在於佛像的袈裟上……”

  說著的同時，攤主已經主動伸手過來，想要把佛像的袈裟給劉景成介紹一番。

  一旁的高林見狀，眉頭不由得挑了挑，攤主眼角閃過的慌亂雖然一閃即逝，但是卻被高林毒辣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高林之前就有些納悶，明朝時期的玉佛少說也值個三四百萬，更何況他這尊佛像品相更方麵不差，怎麽可能隻賣一百多萬？

  尤其是剛才劉景成一刀砍了四分之三的價格，要是換做其他商販，估計早就開始轟人了，唯獨這個攤主竟然隻是抱怨幾句，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敢情問題是出在這裏，要不是高林的眼睛有些門道，恐怕今天就得打眼了。

  劉景成這家夥錢多人可不傻，要是高林沒有提醒倒還好，興許就被攤主給一筆帶過了，但是經過高林這麽一提醒，攤主的舉動就有些刻意了。

  “等一下，老板你這尊玉佛好像有點瑕疵！”

  攤主聽完，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僵硬起來，不過他到底還是生意人，幾秒鍾的功夫兒就穩住了心神，語氣一變有些不滿道：

  “小兄弟，我這件玉佛怎麽可能有問題？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我以後可是還要在這片混，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麽做生意？”

  此時此刻，劉蕾也是看呆了眼，她原本以為這尊玉佛十有**是假貨，但是經過清理露出真容後，白裏透青的和田玉她看得真真切切。

  再加上玉佛的雕刻手法，在加上獨一無二的圖案表現層次，基本能夠確定這尊玉佛正是出自明朝，隻是具體年代還需要專業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