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成掏出手機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轉過頭來一臉困惑的看著高林。

  接著地攤的微弱燈光，就見高林衝著劉景成挑了挑眉頭，隨後又對那件玉佛努了努嘴，比了三個字的嘴型——好東西！

  看到這裏，劉景成眼前頓時一亮，急忙拉住正要往鬼市深處走去的劉蕾。

  劉蕾轉過身來，皺著繡眉看了一眼劉景成，不解道：

  “拉我幹嘛？這會兒人可不少，再耽誤下去待會可就隻能撿別人剩下來的玩意兒了！”

  劉景成衝著劉蕾咧嘴一笑，開口解釋道：

  “能不能撿別人剩下來的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們能撿漏！”

  劉景成的話讓劉蕾愣了一下，作為天北大學考古係的高材生，她心裏很清楚這年頭不被人坑就不錯了，撿漏跟買彩票沒什麽區別。

  不過看著劉景成一臉自信的表情，劉蕾不禁有些好奇起來，便開口問道：

  “撿漏？撿什麽漏？”

  對此劉景成並沒有回答，而是神秘的笑了笑後，拉著劉蕾走到高林指認的那尊玉佛，抬手指著玉佛意思不明而喻。

  劉蕾看到是一尊滿是黃泥的玉佛，頓時就失去了興趣。

  現在網絡發達還好，像十幾年前通信還不成熟的時候，這種外表裹著黃泥，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出土的玉器，幾乎每個城市的街頭都會出現。

  這些玉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外表都沾著很多泥土，在不懂行的人眼中，就會把它當做是真物件兒來看。

  售賣玉器的小販眼力勁兒都不是開玩笑的，但凡你透露出一點感興趣的神色，他立馬就會上前搭話，跟你吹他的玉器如何如何珍貴。

  加上這些小販都有著一張不輸於主持人的嘴，幾句話下來一準兒把你忽悠住。

  遇上有良心的坑你萬兒八千的還好，要是遇上心狠的，搞不好你大半輩子的積蓄就得被他們騙走，等到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早就離開了那座城市。

  這樣的例子不計其數，劉蕾甚至連想都沒有想，直接對著劉景成翻了翻白眼，低聲道：

  “劉大少爺，這種已經是上個世紀的騙局，現在哪裏還會有人買？要是真的是什麽好東西，哪裏還會輪到我們？還是趕快進去吧！”

  換做往常，劉景成自然是順著劉蕾，但是眼下正是自己表現的好機會，劉景成怎麽可能會輕易錯過，當下便開口反駁道：

  “蕾蕾，這你就不懂了吧？正是因為以前這樣的騙局太多了，所以大家都把它當做假貨看，誰又會對一個假貨上心呢？”

  聽到這裏，劉蕾的表情有些無奈，她現在可沒心思和劉景成爭辯，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劉景成那家夥已經開始問起了價格。

  劉蕾臉色一變，急忙勸阻道：

  “劉景成你瘋了？不確定的東西你就敢問價？”

  奈何劉蕾的速度慢了一秒，劉景成已經把話了出去。

  攤主看起來五十多歲，原本是靠在椅子上扇著扇子，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滿臉堆笑的看了一眼劉景成，又掃了一眼他身旁的劉蕾。

  “小兄弟你還真有眼光，這尊玉佛算是我這小攤的鎮店之寶了，別看它現在滿身黃泥蓬頭垢麵的，裏麵的玉質品相那是相當的好……”

  劉景成好歹也是在古玩圈混了幾年的人物，當即便開口打斷道：

  “你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就問你一句話，能不能把這些黃泥清理幹淨，不然我怎麽看裏麵的品相成色，萬一哪裏有點瑕疵我不是虧到天上去了？”

  聽到這裏，攤主抬頭重新打量了劉景成一眼，眼神當中頗具意外。

  本來攤主還以為劉景成和劉蕾，隻不過是一對前來獵奇的年輕情侶，正尋思著待會宰他們多少合適，沒曾想劉景成幾句話下來反倒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小兄弟，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看你也不是行裏的新手，應該知道古玩這些東西是不能隨意清洗的……”

  站在後麵的高林聽完，內心不由得冷笑起來，古玩界確實有這麽一門規矩，但是眼下不把玉佛成色搞清楚，豈不是任人宰割了？

  劉景成也不是傻子，當下便假模假樣的歎了口氣，望著那尊玉佛開口道：

  “看來我和這尊玉佛無緣了……”

  說到最後，劉景成緩緩站了起來，轉身帶著劉蕾想要離開，隻是走了沒幾步，身後便傳來攤主一拍大腿的動靜，以及無奈的語氣道：

  “行！清理就清理吧，不過咱們可把話說清楚了，這尊玉佛外麵的黃泥要是清理幹淨，以後想要賣出去可就難了，咱們是不是先把價格定一下？”

  雖然聽不懂攤主這是什麽意思，但是高林都已經放話是好東西，劉景成自然不用多想，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你開個價吧，要是不合適我們再細談！”

  說到了價格，攤主便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小兄弟看著和我挺投緣，別人我少說也要報個兩百多萬，今天就當是交個朋友，給你一個友情價、一百二十萬！不過你以後你可得經常光顧老哥的生意啊！”

  攤主的這番話，在普通人耳中就像是自己撿便宜一樣。

  殊不知你要是這麽想，正是中了攤主的圈套，會讓你有一種撿漏的快感，從而影響你的判斷力和思維，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可能就得大出血了。

  “三十萬！就先定個三十萬的價格，待會清理幹淨看看成色再決定最後的價格吧。”

  話音剛落，攤主的眼睛就瞪得老大，他在天北鬼市做生意也有小二十年了，形形色色什麽樣的客人沒有見過？

  頂破天也就見過客人價格砍一半的，沒想到今天攤主算是長了見識，劉景成直接給他抹了四分之三的價格不說，還一副價格暫定，要看成色才能確定最終成交價的樣子。

  看著攤主發愣的樣子，劉景成還不忘補上一刀：

  “不過我看你這件東西也就那樣，能賣個二十萬已經是不錯的了。”

  攤主聽完臉色都白了，苦著一張臉急忙道：

  “您打住，我年紀大了心髒受不了，還是先給您去清理玉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