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所外前台，熟悉的身影在前台前佇立著，似乎在與前台小姐說了些什麽。

  “謝謝。”

  她交待完事後，轉身正要離開。

  還是跟之前一樣不愉快。

  此前台非彼前台。

  但這個前台還是一言不合就對自己甩臉色。

  仿佛她跟那個齊孟瑤是一個路數。

  對，那個齊孟瑤今天又來了，窮追猛打的架勢較之以前更過。

  也難怪前台小姐姐會對所有不是因為委托事務來找薛衡的人戒備森森。

  齊孟瑤還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正要走的時候，意外的撞見薛衡助理。

  薛衡助理甫一從電梯口出來，認出她來後便主動上前，拉住了她開始薛衡長薛衡短。

  也不知道他這般殷殷切切是因為什麽，還是說自己長得就很平易近人。

  “你這粉絲濾鏡可真夠厚的。”弗陵戳額頭，實在是對這些彩虹屁不知該如何附和。

  助理道：“你是沒有見識到薛律師在法庭上的風采，要不然絕對不會這般說。”

  弗陵笑笑，“差一點。”

  白渝州那場案子，原主當初匆忙回國，隻看到了下半場。

  時間短小，卻也堪堪來得及聽法官判刑。

  “什麽？”

  助理說：“沒事，我以後會多加關注。”

  他熱切殷勤的態度實在太像跟路人安利自己的愛豆的粉絲。

  讓人不忍苛責。

  助理讚賞的一眼：“實在太好了。”

  弗陵趕時間離開，沒功夫跟他細聊。

  助理等她錯身而過，這才急急忙忙地將人喊下。

  “白小姐，您還沒說您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

  瞧瞧，這都被他胡天海地一陣亂燉，自己都將正事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是有點事。”弗陵聳了聳肩道：“不過忙完了。”

  雖然過程很不愉悅。

  助理愣然，看了一眼前台那位小姐姐，心底大抵猜測到是因為什麽。

  一時間也不好跟現任前台解釋前任前台的離職就是因為看菜下碟。

  他冷著臉對那人睨過去一眼後，才將弗陵展顏歡笑：“薛先生還有點事，留在法院，不過很快就回回。”

  原來前台還真沒有敷衍她。

  可剛才那陣愛理不理的表情，對她頗有敵意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覺察出錯的緣故。

  “您這是有什麽事嗎？如果不急的話，可以先在這裏稍等一會，薛先生很快就回。”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她就是來還書。

  林學義翻了幾頁書就沒再動過它了。

  仿佛之前那一番騷操作就隻是為了騙她走一遭。

  這次是因為她同意林學義的建議，當他助理，一並前往宜臨市一個考古團隊。

  在學校的工作已經辭掉了，和林學義前後腳。

  不過林學義還掛著學院的教授稱號。

  之後在外頭若是混得不好回來還能返聘。

  弗陵就不一樣了。

  學校裏關於她的傳言很不友善。

  她也不想回去，當教授助理並不輕鬆。

  助理看了一眼時間後，便道：“我先帶你上去吧。”

  弗陵卻道不用：“你隻要將這東西還給他就成了，我來就這是為了這點事。”

  助理麵露為難：“要是招待不好您，薛先生會怪罪我的，您還是先在這裏等一會，薛先生真的馬上要回了。”

  “可我也趕時間。”

  她是真的踩著點來的，本來打算將書還回去後，就去學校和林學義回合。

  可她在來這裏的路上就去了一趟監獄看白渝州，耽擱了些時間。

  林學義不耐煩等她，早就先一步去機場了。

  也不知道宜林市的事是否就那麽急。

  助理沒能將她留住，等到薛衡回來時才跟他提起。

  “嗯，知道了。”

  他臉色一如既往地平靜淡漠，說完這話後就又投身於忙碌的工作中。

  助理聽他這般說，還以為他真的沒覺得什麽。

  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先前的感覺是誤判了。

  可見著薛律師對那本還回來的書若有所思地細看許久，助理忍不住回了句。

  “對了，白小姐好像是要去宜林市。”

  後知後覺自己會知道她去什麽地方這一點到底讓人奇怪，遂解釋。

  “她機票掉了，是我看到給她撿回去，意外地瞟了一眼。”

  這一眼，可真夠意外的。

  薛衡沒說什麽，古井無波的眼神裏卻漾過一絲波瀾。

  “你去查一下，林學義是不是跟她一起。”

  助理微怔，旋即笑了，高高興興地應了聲是後，就跑去查那個叫林學義的人。

  ······

  機場，弗陵堪堪踩著登機點到達。

  機票是商務艙的機票，也不知道是誰買的。

  就她所猜的，林學義不會像是會主動做這種事的人。

  他就是連按電梯按鈕都得人來打個樣。

  他那人總是奇奇怪怪的，好像對所有電子產品都有忌憚之心。

  作為一個現代人，七零年代生人，連最簡單的大哥大都沒。

  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

  她好奇，問他一句，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麽罪？

  比如是不是被雷劈過。

  當然這一句話自己定然是沒有說出去的，隻是隱晦地表達了一下類似的意思。

  “林教授，你不會用電子產品，是不是因為怕輻射？”

  她神情溫柔，好像極為貼心，關懷他的身體。

  林學義臉色陰冷，不言不語，對她這話中感受到了莫大的諷刺。

  既不回答，又沉著臉色，越發讓人感到可怕陰鬱。

  弗陵也不怕，青天白日的，他就算對自己再有不滿，也不可能將飛機門打開，在把自己給扔下去。

  她仍是不解地問了句，彎彎的嘴角掛在臉上。

  “教授，你跟我介紹一下我們即將要一起工作的那個團隊好嗎？”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林學義也沒揪著不放，隻是神情依舊冷漠。

  “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助理，怎麽感覺你對我很是不滿？”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與其讓我待在你身邊當你助理讓你不愉快，我看我們還是盡早分道揚鑣算了。”

  林學義冷沉的眼神盯了過來：“進了團隊後別給我搞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出來，你的職務就是我的助理，沉默無聲地當個背景板就可以了。”

  弗陵莞爾一笑，對他那話卻也愛答不理。

  她昨晚就沒睡好，現在一躺在柔軟的座位上，兩眼皮子就忍不住打架。

  這樣一睡就直接到達了目的地。

  至於心底的疑惑，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有車來接送，甚至還是超豪華的林肯加長。

  弗陵忍不住喟歎了一聲：“教授，你麵兒真大。”

  林學義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嘲，別扭地轉身回車上，甩門上車。

  司機來請她上另外一輛車。

  弗陵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笑意未達眼底，神色也不禁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