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哪個狐狸洞裏跑出來的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3401
  宋硯直到被揪著耳朵回家依舊沒有找到小狐狸的蹤跡,不知道是躲哪個狐狸洞裏藏起來了,要是被他找到,遲早得將那地給鏟平了。

  徐靜敷著麵膜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看著全身鏡中倒映的身影,疾步走上去,將她手裏捏製的情趣內衣給拽了回來。

  “亂翻什麽呢。”

  弗陵抿了下唇,心底未免有幾分尷尬。

  “衣服,收拾好,我還小。”

  剛才她沒注意坐在那衣服上,翻過身才發現,捏在手中,才發現薄薄的一層,根本遮擋不住什麽。

  徐靜頓時笑了,捏了捏她的臉:“不小了,我們言言終於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齡。”

  “以前小學到初高中,媽媽不準你談戀愛,那是希望你能專心學習看,現在大學了,談戀愛什麽的總算可以提上日程,放心談,但要睜大眼睛好好看,好好選,也可以找媽媽給你掌掌眼。”

  弗陵直接甩了她一個白眼,抱著衣服進廁所。

  臨時想到一件事,側過頭問她:“我想住學校宿舍。”

  徐靜皺眉:“為什麽?在家裏住不好嗎?”

  “太遠了,來回要一個小時。”

  “怎麽會……”

  “我打的來的。”

  徐靜愣怔之間,弗陵便把今天被趕下車的事同她說。

  徐靜額頭抽搐,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但不知道為什麽,忽地咬著唇角道:

  “咱好不容易才跟爸爸團聚,好不容易才能一家三口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要是你忽然去住宿舍了,你爸爸想你怎麽辦?想見你怎麽辦?想和你探討一下說說關於繪畫的事又要找誰去?”

  說到底還是要弗陵在這裏同他培養莫須有的父女感情。

  協商失敗,弗陵便沒再堅持,抱著衣服往廁所的方向。

  “我去洗澡。”

  徐靜幾步走了過去,雙手搭在門柄上。

  “有件事我忘了問你,那宋硯對你是怎麽回事?”

  “我可聽見到傭人帶著她去房間,為了幫你們拖延時間,我拉著宋夫人天南地北,胡天海地的,說了好些話。”

  弗陵看著她一副八卦的眼神,嘴角輕輕地揚了起來。

  “齊邧對你是怎麽回事宋硯就對我怎麽回事。”

  徐靜麵色微頓。

  弗陵關上門後,背抵在門口。

  一時興起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隻為了自己心底的刺激,全然沒有想到這對她來說會造成什麽。

  “言言。”徐靜側身倚著門,嗤笑出了聲。

  “看不起媽媽是不是?媽媽很像是個破壞人家庭的壞女人是不是?可媽媽已經等了十八年了,媽媽十八年一直都沒敢在那女人麵前出現過,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他養在外麵的情婦,規規矩矩的,恪守本分,可現在她都死了,為什麽我們不能住進來?”

  弗陵歎了口氣。

  她對這個可憐的女人發脾氣做什麽?

  她過去十八年都為了女兒委曲求全,看人臉色,因為容貌多少次吃了虧也隻能咬牙強忍下去,後來即便齊邧出現願意負責,卻也隻將她當成發泄**的女人。

  而這種女人,洗浴場所,夜店酒吧到處都是,他從來都不缺,隻是偶然一次不小心留下了後患。

  孩子的出生,才讓他們之間有了更深的聯結。

  就算如今住進這個家裏卻沒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像個傭人一樣,擠在地下室裏。

  在這件事中最該怪的不是那個齊邧嗎?

  門開了,徐靜落入了一個暖暖的擁抱,雖然肩膀不夠寬,身體也涼颼颼的,但足以給她病態的心底裏有了片刻慰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些話,我會想辦法改變我們的處境,你再等等,不會很久,齊邧欠我們的一定會讓他原封不動給我們還回來。”

  ······

  弗陵洗完澡,回去後便發現房間內有詭異的聲響,扭動門柄的動作忽然便僵了下來。

  衣服撕裂落地的聲音,男人急促的喘息和女人近乎瘋狂的尖叫。

  “不行,言言在外麵,她去洗澡了,很快就會回來。”

  “我忍不住,你忍心看我這樣?”

  “那我們現在上去,你快穿衣服,別讓孩子看到。”

  “搬上去吧,明天你就搬到樓上去。”

  “那讓言言一個人住地下室,我不忍心。”

  “言言搬到二樓,那麽多個房間,隨她尋個喜歡的。”

  弗陵扯了扯嘴角笑了,轉身離開時,隨手抓了抓未幹的頭發,用毛巾狠狠地搓幹。

  ······

  夜色濃稠,巨大的天幕仿佛沒有邊界一樣。星星落在地上,點綴成千家萬戶。

  十月的月裏蚊子頗多,嗡嗡嗡的響動在耳邊擾得人不得安寧,宋硯聽到是橡皮擦在紙上摩擦,心思微動,仔細地辨著那哼聲,蹭地一聲從樹下的藤椅上起來,順著梯子爬到牆頭上。

  果不其然見到了那隻鐫刻在自己腦海中的小狐狸。

  聽到熟悉的口哨聲,弗陵愣了一順,錯愕地挑了下眉。

  “總算是找到你了,小狐狸。”

  宋硯手臂撐著,輕鬆地躍了過來後便坐在牆頭上,隻是顧忌著下頭全是泥巴,明天早上要是再洗褲子估計又得和今天一樣被爺爺笑話一頓。

  不過是長大了成年了而已,難不成他們還沒有經曆過?

  宋硯笑了笑,“所以說我們就是心有靈犀,不管我怎麽走,不管你怎麽躲,我總能找到你。”

  弗陵盤著腿坐在秋千上,將手上的畫框抱著往內收,抬眸遞了一眼過去。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爬牆幹什麽?”

  “那還不是因為你。”

  宋硯垂了下眸,輕笑:“我一閉上眼就全是你一直在躲著我,滿腦子裏想的怎麽全是鏟平你那狐狸窩。”再把你擄到我的被窩裏來。

  弗陵無語了片刻,“你有病就去吃藥。”

  宋硯:“你就是我的藥。”

  得了,這種人你越理他他便越嘚瑟,還不如就放在哪裏晾著,等他自己覺得無聊了總會離開。

  畢竟誰他媽生下來就沒有自尊不會自愛,誰也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

  弗陵索性不跟他說廢話,滿腔心思全落在自己剛剛描摹了輪廓的畫中。

  宋硯見她畫畫,腦海中又回到今天在她教室裏見到的那一幕。

  歲月靜好,美人如玉。

  隻是旁邊站著那個能夠主動消失那就更不錯了。

  他後悔自己沒有任何藝術細胞,要不然也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從旁指導。

  看著她安安靜靜地在那坐著,整顆心也像是被高高地懸著,漂浮不定,仿佛自己在她眼底是可以視若無睹的存在。

  “小狐狸,你怎麽不說話?”宋硯神色莫名一哀:“你不說話我一個人好無聊的。”

  弗陵遞過去一眼,看在他今天巴巴地過來給自己解圍這份上,條件就說一句便好了。

  “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你要無聊可以回去。”兩句,也不算多。

  “我對你這麽好,你怎麽還這麽討厭我?”

  “送吃的,送補品,就算對我好,我怎麽感覺那是理所應當,我該得的賠禮?”而且,她也說不上討厭,這個人還沒重要到影響她情緒的地步。

  宋硯仔細一想自己對她所造成的麻煩,不自覺點了下頭,“也是。”

  “我對你......算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反正也都不接受,以後我做給你看就是。”

  他眼底篤定地鎖住她。

  他們的時間還長,不急於在這一時半刻,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同她耗。

  弗陵懶得搭理。

  宋硯:“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可能會觸犯你的禁忌,但我不想看著你委屈自己。”

  弗陵斜了一眼過去:“你很吵。”

  宋硯又樂了,摸了摸自己上揚的嘴角:“好,我閉嘴。”

  他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有病,要不然怎麽會有人被罵了還能這麽高興?

  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隻有她肯開口。

  這個承諾決不食言。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分一秒如同沙漏裏的沙礫,轉瞬即逝。

  肩上落了銀霜,月華鍍在發上。

  宋硯玩了會手機,自己都開始打起了哈欠,看了下時間,才知道自己已經在牆頭上待了有九個鍾頭。

  他抬起頭看著那秋千上的女孩子,過分安靜過分乖巧,像月華下美麗的仙子懷裏抱著的小狐狸崽。

  “小狐狸,都已經十二點了,明天還要上學呢,你快去睡。”

  弗陵挑了挑眉頭,想到現在房間裏發生的那一幕就惡寒驟起,半點睡意都沒有。

  從明天開始一定要換房間。

  她以後再也不要跟徐靜一起睡。

  宋硯伸了伸懶腰,見小狐狸還不打算回去,不由皺了下眉頭,環手抱胸笑了一笑。

  “小狐狸,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我們七個小時會還是會再見麵的,現在先不急於一時,聽話,快回去睡。”

  弗陵嘴角抽搐地扯了一下。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懶得再這裏繼續聽他絮絮叨叨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弗陵收拾了下東西,頭也不回便轉身離開。

  “明早七點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宋硯說完,嘴角禁不住又上揚了起來,他家小狐狸還真是可愛。

  口是心非的,分明就是因為舍不得自己才不肯離開卻還要故意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可他偏偏就吃這麽一套,那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