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哥哥命途多舛3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785
  一個星期後,弗陵傷勢轉好,剛從ICU病房轉出,就被單方麵告知可以出院了。

  然而卻被程鶴殊給接到家中,旁邊就是程宗麟那小屁孩的房間。

  可她卻是打從心底不怎麽樂意。

  一來是氣程鶴殊不提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挪了自己的窩。

  二來,不外是還記恨著程鶴殊拍馬屁,自己都躺了快一個星期了他還沒有將許昌文給抓起來。

  這辦事效率真讓她懷疑純粹是故意的。

  她要不是因為心底記恨著這一點,每天每夜,手術後的傷口反複疼痛時就開始提醒自己要銘記著這一刻,就算再苦在累也告訴自己要堅持。

  要不然現在也早已是駕鶴西去了。

  可對於程鶴殊這先斬後奏的做事方式,還真是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好比現在,雖說程鶴殊又在家中給自己安排了醫護,但弗陵不習慣做什麽事都得被人看著,就連想要上個廁所,都得膽戰心驚,防不勝防的。

  就生怕那個醫護小姐姐看見自己私自行動,但凡自己不配合她的妥善照顧,她便總是要哭,跑到程鶴殊麵前抱怨自己。

  可自己好歹也是個要臉皮的女孩子,沒那麽開放到隨便讓女孩子陪她洗澡上廁所的地步。

  聽聽這徹頭徹尾的哭哭啼啼,楚楚可憐倒聽不出來幾分,倒是把自己給氣得撓心抓肺的。

  程鶴殊剛一進門就聽了對方的控訴,臉色為之一變,眉心也隨之深深擰起。

  大步往二樓的方向走過來時,便解開自己身上的大衣。

  肩上灑了雪。

  他渾然未覺,周身冰冷,好像就連腳下踩的每一步都結了一層淡淡的冰層。

  弗陵就站在那樓梯轉角的角落裏,扶著扶手,背後抵著牆靠著,見狀卻是不由得抿了抿唇角,哼了幾聲。

  自己在他眼底無非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也沒有什麽必要躲躲藏藏的。

  瞧瞧這人,自己讓他去抓個人,鬼了這麽久了還沒有個音訊。

  反倒是別的女孩子在他麵前哭上一回,吹吹枕旁風,他便立馬來找自己算總賬。

  有本事你不會讓你喜歡的女孩子換職業就不必接受我的摧殘了?

  “聽說你又不吃飯,耍什麽小性子?”

  程鶴殊身材直挺高挑,直逼眼簾,這樣的視線壓迫下,自己簡直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弗陵指著他身後那醫護,“把她換走。”

  程鶴殊蹙眉:“為什麽?”

  弗陵捏了捏眉心:“受不了,我自己已經能夠下床,能夠照顧自己,不要把我當成殘疾人看。”

  那醫護立刻又做一副楚楚可憐之姿。

  “如果您說我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那樣您要將我換走,我也就心甘情願離開,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犯過錯,是您事事都不準我摻和,連簡單的擦洗身體,陪護值夜的工作也不讓我參與,不知道是我什麽地方讓您不滿意了?”

  弗陵一時間啞口無言。

  姑娘,您是真看不出來我對你過分熱情的工作態度感覺很不滿嗎?

  從頭到尾自己就說過不需要一個人像奴婢那樣貼身伺候,那樣的別扭感真的不是一時半刻就可化解。

  自己也有委婉地同她提起,有些事情她自己能做就不需要假手於人。

  可她倒好,跟自己麵前就一個勁地點頭答應,瞥開自己後到了程鶴殊麵前,就說自己耍脾氣不配合。

  程鶴殊看了身後那人一眼,抬了下手,讓她下去。

  弗陵眼神直勾勾地看他叫那個女孩離開,嘴角抽了抽。

  “你又護著她,有本事給她換個工作。”

  程鶴殊過來牽她下樓:“先吃飯。”

  “氣都氣飽了。”

  弗陵心口氣息紊亂,拂開他的手,轉頭要回自己房間。

  但在進門口的時候瞥見程宗麟那小鬼的房門開著,小腦袋鬼鬼祟祟地探出門外,那雙露在外的眼似是在搜尋外頭一切八卦的眼神。

  弗陵索性就貓進他房間去了。

  至少程宗麟這小屁孩在這段期間總能跟她同仇敵愾,一同反對來自程鶴殊的囚禁。

  夜裏還是程鶴殊給她帶了飯菜上樓。

  弗陵已經回到房間,跟小孩子一同咒罵了程鶴殊不下數百遍後,肚子早已是饑腸轆轆。

  微涼的風從陽台處飄了過來,帶著漫漫的青草氣,也卷走了心底積蓄的悶悶不樂。

  弗陵拖著腮望著門口這送湯飯的人,若有所思地嘖嘖嘴。

  對於送上門的賠禮道歉,自己萬萬沒有不接受之禮。

  何況自己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又哪來那麽大的麵子一直同對方冷戰。

  “米飯都已經盛好在碗裏,還有你最喜歡吃的螃蟹,先吃點,別的事暫時先放下。”程鶴殊將勺子給她遞過去。

  她喜歡吃螃蟹嗎?

  並不是,不過是來者不拒,概不挑食。

  弗陵裝手瘸。

  程鶴殊捏著勺子,在湯碗邊沿碰了碰,“自從你生病後,好像是越發地膽大妄為了,還敢差使我做事。”

  “誰讓我這傷是替你挨的?”弗陵瞟了他一記白眼。

  “要不是當時我讓你回車裏避開那一下......”

  她善意地提醒著。

  實際上當時許昌文就是瞄準自己來的,就算程鶴殊出來,也不一定會打得到他。

  也就是五五分吧,看誰比較倒黴。

  “為什麽不躲?”

  弗陵大義凜然地說道:“我躲了,他還是會開第二槍,要是傷及無辜,我也過意不去。”

  其實當時鬼知道那家夥手上帶了槍啊?

  程鶴起身去了一趟房中廁所,出來的時候很細致地用濕紙巾擦幹淨手後,便坐在她身旁,給她剝蟹。

  原來是去洗手來著。

  “你要這樣計較,那就算是你替我受的。既然你受了傷,我就有義務要照顧你,可為什麽,又要把醫護給趕走?”

  弗陵哼笑,但心裏稍有的一絲不快也在逐漸飄遠。

  “明知故問。”

  程鶴殊:“不喜歡?”

  弗陵勾唇,玩笑道:“你換個男醫護過來,最好是要體格強健,這樣我洗澡的時候他就能公主抱我過去。”

  說到這裏,嘴角抽抽:“不用像現在這一個一樣,總要將我先從床上弄到輪椅,再從輪椅弄到廁所,幾次三番下來,我骨頭都得被她整散架了。”

  程鶴殊微微笑著,好像也覺得這個主意頗妙的樣子。

  弗陵卻是有些怵了。

  這種事情說說也就算了,真要上趕著實際操作,她怕是得先慫。

  窗外是月,月有瑩光,淡淡流轉。

  程鶴殊將剝好的蟹肉放在白淨的瓷碗內,旁邊是蘸料。

  弗陵舀了一勺子,味道確是不錯。

  程鶴殊沒有提醒她現在津津有味吃著的這些全是自己做的,不假於他人之手。

  “隔壁那個,你最近跟他玩得很好?”

  突如其來說起這些倒是讓她一開始愣了一下,隨即點了下頭。

  “還算好吧。”

  程鶴殊早就知道那小屁孩不過是個普通小孩的事了,就在自己意識恢複的第一時間,她便說了這一件事。

  雖說打消了程鶴殊心底的顧忌,但他總懷疑那對科學家父母將孩子給留在自己身邊,意義匪淺。

  程鶴殊好奇地說:“你們一整天都在玩什麽?”

  弗陵垂著發簾,悶頭吃飯:“你不懂的。”

  程鶴殊望著她發頂上的旋,聽老一輩人講,一個發旋的人多性格溫和、不浮不躁,就像等待花開的種子安靜躺在泥土中等待自己的好機緣到來。

  “你說了我就懂。”

  “在罵你。”

  程鶴殊:“......”

  早就說了不要問偏偏他總是來自討沒趣。

  程鶴殊用帕子用力地擦拭了手後,隨地一瞥:“幫我一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