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哥哥命途多舛32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591
  雖說龍鳳雙胞胎也有長得不相識的地方,但至少是從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總得有一兩個相似點。

  可弗陵仔仔細細地想過她和程鶴殊指尖,衛衣相同的,估摸著也就都是智商高而已。

  當然,現在還多了一個素未謀麵的高智商弟弟。

  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幾分可笑,她的生身父母現在都多大年紀了,竟然還故意生了個小兒子跟大兒子爭家產。

  不過父母是否真因為和程鶴殊關係不好才想要換掉繼承人,弗陵心底隱約覺得這件事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在。

  吃了飯後,程鶴殊依舊將車開在環城公路上,沒有任何目的性,隻是一味地走。

  好在離開混沌小攤時,弗陵多買了兩份小食,準備拿到車上可以直接當宵夜。

  另外一方麵則是體貼地顧慮到成合適晚飯吃得不多,原本是打算給他留一份的,但程鶴殊並沒有多大的胃口。

  弗陵擔心食物放到明天了會變質,索性隻能自己慢悠悠地將東西給開盒食用。

  但見到他這樣漫無目的的行為,心底還是會莫名,嘀咕了一句。

  “車子這樣開,不會沒油嗎?要是發動機太熱了,直接在路上燒起來怎麽辦?後車廂也沒有消防器材。”

  程鶴殊:“在車裏吃東西有味。”

  弗陵閉眨了眨眼珠子,索性閉嘴不語。

  單單隻那麽一句就足以將她所有的話咽回去,弗陵有時候還真佩服他這噎死人不償命的手段。

  古人雲,飽暖思**,誠不欺我!

  隻一盒夜宵下肚,肚子早已是撐得飽和再吃不下什麽東西,意識也有些昏昏欲睡。

  “要是困了就睡。”

  弗陵一個激靈醒轉了過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停留在十點多。

  還以為已經第二天了,時間過得可真夠慢的。

  她揉了揉眼角,聲音倦懶地對程鶴殊說:“停靠在路邊休息一下吧,你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程鶴殊轉動方向,將車停在江邊一棵樹下。

  弗陵蠻意外的,一開始還以為他定然要拒絕。

  “你現在還挺聽話的。”

  程鶴殊麵色一沉。

  弗陵抿了抿嘴,掌心輕輕地拍了拍唇角兩下,恍若是在責怪它,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亂說。

  而後,目光輕柔,看著程鶴殊,唇角彎彎,像是在笑,在說:它知道錯了。

  程鶴殊指著她脖頸,許久才見唇角翕動。

  “之前那說那紅繩……”

  弗陵意外,他今天晚上給她的意外還真是挺多的。

  畢竟從一開始就十分拒絕知道那件事。

  或許是夜色太靜,黑得深沉,黑得蠱惑,總會讓人想得更多。

  程鶴殊將椅背往下放,全身上下都放鬆了下來。

  “想聽了?”弗陵將紅繩整給取出,掌心拖著小巧的三個墜飾。

  玉葫蘆小巧,瑩潤,白皙,可那旁邊累贅了兩個黑漆漆的彈殼,卻總有幾分不合時宜。

  不過弗陵卻總覺得這樣一來便多了幾分意義非凡。

  “說說吧。”

  他闔眸,在緩慢寂靜的黑夜裏,聲音艱澀。

  弗陵靠著椅背,也學著他闔眸,故意取笑:“可你不是讓我睡覺的?”

  程鶴殊靜默無言。

  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踞嘴葫蘆。

  “她過得,怎麽樣?”

  “不好。”

  “有人欺負她嗎?”

  “嗯,福利院的環境你應該不怎麽了解,大部分精神或者身體有障礙的小孩,老師們又不得不優先照顧他們,所以……”

  “沒被收養嗎?”

  “她不樂意,又不是沒有爹媽的孩子,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有家人的。”

  他問,她答,很和諧。

  “那她怎麽……”

  程鶴殊頓了一下,忽見身側的視線灼灼。

  弗陵微微笑,語氣輕柔:“你是想問她怎麽死的是吧?”

  玩笑般的語氣,卻像是細密的銀針,懸而不落。

  弗陵嘴角的笑意斂了下來,目光黯然。

  “沒有什麽原因。”

  她似乎是不耐煩繼續講下去,將椅背放下後,頭側過車窗那一旁,抱著手,似睡未睡。

  “怎麽可能沒有什麽原因?是生病了還是因為別的?為什麽沒有看醫生?”

  睡到半夜,突如其來的一句,像是夢話。

  與之相較,她語氣淡淡:“睡吧,別堅持了,說了還是你自己徒增難受而已。”

  徒增難受,或許是自己癡心妄想而已。

  她其實不確定,程鶴殊會否會對她感到一絲一毫的難受,或者,就連她現在,有沒有愧疚於心都不確定。

  畢竟當初可是故意扔掉的她。

  “你跟她,關係很好嗎?”

  朦朧間,隱約聽到有打火機的聲音,鼻翼裏嗅到絲絲煙味。

  程鶴殊開了窗,隻拉開一個小口,讓煙霧散出去。

  “你好煩,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睡會覺。”

  她有些心煩意亂,無意識地抓住身上的什麽東西,好像是衣服之類,往腦袋上蓋去。

  鼻翼底下全是他身上穿著的西裝,淡淡的剃須水的氣味。

  她將腦袋悶在西裝下,聲音悶悶,低沉。

  “就是沒有什麽原因,忽然就沒有脈搏和心跳了,人沒了,福利院就找醫院打了死亡證明,要送殯儀館火化。在後來,就是我了。”

  後來自己取過血樣檢測過,應該是某類還未被發現過的先天性的疾病,不過是因為部分的基因缺失所導致。

  ······

  隔天醒來。

  弗陵發現程鶴殊應該是一夜未睡。

  他車門旁的地上掉了一地的煙屁股,人卻是跑到了江邊吹風。

  弗陵手裏捏著他名貴西裝上的袖口,輕輕地鼓了鼓腮。

  “抽煙傷肺。”

  程鶴殊微微抬眸,肩上卻落了一道重量,是他的西裝。

  弗陵將水塞到他手裏。

  溫熱的。

  程鶴殊起了疑慮:“哪來的?”

  這裏位置空曠,但找不到任何一家超市或小賣鋪的影子。

  “剛才有個環衛工,罵罵咧咧地掃著地上的煙屁股。”

  這事跟這水有什麽關係?

  程鶴殊聽得一頭霧水。

  弗陵將他掌心抓住,把準備好的藥放在他手裏。

  “抽煙對你身體不好,能不能戒了?”

  程鶴殊挑了挑深眉:“你管得有些多了。”

  話雖這樣說,卻還是將藥老老實實地服用。

  這回倒沒先問問自己給他吃的是什麽。

  過去他要不問個底朝天,是絕對不會輕易服用。

  “她也是生病。”

  輕輕地一聲歎息,轉瞬即逝。

  程鶴殊微微一頓,“有些先天性的疾病,都是因為基因缺失。”

  弗陵手撐在下頜處看他,頗感意外:“你倒是連醫學這方麵也有涉獵。”

  “她以前身體不好嗎?”

  “好,或者不好,我那個時候看不出來什麽分別,隻是她一直鬱鬱寡歡,提不起任何興致。”

  程鶴殊又開始掏出煙了。

  看看,看看,越是這樣說越要故意給她裝慘。

  弗陵又嘮叨了一句:“抽煙傷肺。”

  程鶴殊置若罔聞,嘴角夾著煙,劃開打火機。

  “知道我為什麽學醫嗎?”

  “她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