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莊擔心程鶴殊安全，來找弗陵多次打探程鶴殊的消息。

  可弗陵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從那天人在自己這邊走後就不曾了解太多關於對方的事。

  已經過去兩天了，她每天一頭紮進科研所裏，不見天黑絕不挪窩。

  可夜裏，莊莊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找到自己的宿舍，跟她打探程鶴殊的下落。

  原來是這段時間程鶴殊也沒有聯係過他。

  也是奇怪，臨近過年，她沒回家不算什麽，但莊莊不是有家人的嗎？

  為了老板還真可以做到殫精竭慮，廢寢忘食，估計對家人都不見得比對程鶴殊這般好。

  可見到他這般對程鶴殊好，程鶴殊卻利用他來擋槍子，心底未免有幾分替他感覺不值得。

  麵對對方的不斷詢問，弗陵不知道該怎麽說，又從何說起，索性也就閉口不言。

  當初程鶴殊都不願意將自己發生什麽事告知對方，寧願瞞著，寧願去朋友那麽暫住，也不願回家。

  從這點看來，對方應該還沒有那麽信任這個所謂的助理。

  可莊莊的執著程度卻非自己所料，幾乎是找準了自己休息時間便往他眼跟前冒。

  “其實你找我也沒用，那天我同他吵過一架，你家老板脾氣大，挑三揀四的，我也不想伺候了，索性就分道揚鑣，他去哪裏逍遙快活了，我可是什麽都不清楚。”

  弗陵想了想，盡量找些理由好將對方給敷衍過去，要不然都得被煩得焦頭爛額的。

  “至於他去了哪......”弗陵搖搖頭：“連家都不待，估計是去哪個驕奢淫逸去了。”

  見他麵上露著一絲難色，左右為難的，弗陵又問：“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找他，工作上的？”

  莊莊無奈，隻好將實情交代：“的確是因為工作上，現在公司出了很嚴重的事，如果程總再不出來，偌大的家產就要被人給搶走了。”

  弗陵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我怎麽覺得你在開玩笑。”

  “當然不是在開玩笑。”

  莊莊焦灼不安，眼神卻異常堅定地看向她：“實不相瞞，這次程總的父親回來了，召集公司股東開緊急會議，好像要將程總給替換掉。”

  弗陵眉心微緊，默了好一瞬，“為什麽替換？程鶴殊做得不好嗎？”

  看來他這個太子地位不保，關鍵時刻還得被老爹把握住命門。

  莊莊說：“老爺子以程總身體不好為由，要換掉繼承人。”

  弗陵聽他說話像是在聽故事書，說好笑也好笑，畢竟這種情節一般也隻有在電視劇裏才能有，說不好笑也不好笑，真要是被換了，那他以後豈不就成了虎落平陽被犬欺。

  就他平日裏那臭脾氣，估計得罪的人不少，別以為端著個大善人的名，但多數人心底對他可是恨得牙關癢癢。

  畢竟在生意場合上，他越是風光無限，那也就意味著他的對手會更多。

  不過這關她什麽事？

  弗陵慢吞吞地說道：“程鶴殊的身體雖然不好，但不是也沒到風燭殘年的時候，不過就是抵抗力比一般人差一點而已，他家老爺子是不是這回還帶了私生子回來啊，你才這麽著急忙慌？”

  “還真被你說對了。”莊莊垂了垂眼簾，無助地歎了歎氣。

  “但不是私生子，是老來子，今年六歲，跟程總一母同胞，是天縱奇才。”

  弗陵剖開桌子的花生吃著，聽他說起這席話時，舌尖酸酸苦苦的，心底五味雜陳。

  其實過了那麽久，腦海中關於父母的回憶已經磨滅得差不多，畢竟小時候他們的父母也時常因為工作的緣故，能與孩子見麵相處的時間估計也屈指可數。

  現在忽然聽他提及起過去的事情，提及起他們又有了一個小孩，想起自己的經曆，難免要覺得失落。

  她嘴角輕輕揚起，故意嘲諷：“怎麽你們程家出生的小孩都是天才，批量生產的嗎？”

  莊莊舔了舔幹巴巴的唇角，歎了歎氣：“你就別開玩笑了，現在程總要是不回來，估計這前半年的苦心孤詣也都白費了。”

  弗陵笑，眼底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那說點正經點，程鶴殊的父親不止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才要換掉繼承人的吧？”

  “關係不好。”莊莊不可名狀地歎了一氣。

  弗陵忽然間起了興趣，十指指尖相扣著，食指與食指觸碰，無所事是地玩著。

  “說來聽聽。”

  “這是程總的私事。”他麵上泛過絲絲為難。

  弗陵抿了抿唇，本來她也不是什麽熱衷八卦的人。

  “我知道是私事，可你現在不是急著找那位消失無蹤的老板嗎？你不是說有人要來跟他搶家產嗎？再猶豫不決下去，估計褲衩子都要輸給對方嘍！”

  莊莊急問：“你真知道他在哪？”

  弗陵挽了挽唇，手拖著腮邊，也不說是真，也不說是假。

  莊莊琢磨了好一瞬，見她不肯名言，隻好勉為其難地同她交代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程總其實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的，不過是在小時候不小心將妹妹給弄丟了，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十七年前，四月底，老爺子不知道從何處找到的消息，說是人已經死了。”

  莫名被死亡的弗陵眨巴眨巴眼，尋摸著十七年前自己也才十三歲左右。

  不過那一年平平無奇，無災無難的，怎麽忽然就死亡了？

  “我記得那天老爺子和程總大吵了一架，也是在那一天，老爺子帶著夫人離開了這個家，一直沒有聯係，這次突然過來，還帶來了小少爺，公司內部都轟動了，現在一直壓著不讓外界知道，也是怕公司股價發生動蕩。”

  的確，弗陵想起來，那天在高速路上的車流，那天出現在程鶴殊家中的人。

  原來，是自己錯過了。

  他們很生氣嗎？

  因為程鶴殊弄丟過妹妹，所以父母其實還在在意自己的嗎？

  弗陵並不清楚，心底儲著太多疑問，想問問久未謀麵的父母，想問問程鶴殊，當麵到底是存心還是無意。

  或許，她再見到程鶴殊的第一麵就該這樣問了，而不是自己一直揣著懷疑，想得自己心亂如麻。

  “而且現在程總也不在，如果你有辦法聯係到程總，那還請您讓他趕緊出來。”

  莊莊見她忽然急匆匆地便往門外走去，納悶地問：“你這是怎麽了？”

  “我出去買個泡麵再回來聽你說書。”

  莊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