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哥哥命途多舛17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922
池麵有些不對勁。
弗陵抬眼看過去時,忽然眸光微緊。
池麵上,雲蒸霧繞的,視野被熱霧所覆蓋,卻依舊能看得清楚,男人的半個頭。
弗陵陡然心跳加快,緊步走向溫泉池邊,俯身下去,跪在地上,手臂用力地拽著往水麵下不斷往下滑的男人。
“程鶴殊。”
她t喊他的名字。
“程鶴殊,醒醒。”
溫泉水下的男人的手臂摸上去就跟棉花一樣,但還是大豬蹄子一樣滑溜溜的,偏偏重又重得要死。
弗陵根本就撈不動他,反而整個人也被他給帶往水下。
池水並不深,隻到自己大腿根處,但走動很困難。
弗陵站在水下,身上的衣服全被水浸濕了,越發顯得厚重。
更別提還掛著個累贅。
“許筠,快過來幫忙。”
她衝著門外的方向喊了過去,打大聲喊道:“程鶴殊暈過去了,許筠。”
門外的許筠自然是聽到裏頭的求救聲的。
不過這關她什麽事?
程鶴殊又不在裏麵。
可那蠢貨,眼睛是長在屁股身後嗎?
聽到裏頭斷斷續續的求救,她忍俊不禁,嗤嗤地笑了起來,故意讓她等著。
除非是她何奈自己哭著喊著求她幫忙。
······
“程鶴殊,你怎麽比豬還要重?”
弗陵咬著牙關,卯足了一股勁,就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來了,好不容易才將人給拽了上來。
她抱著男人的腰往岸上帶,一隻手拉過他的臂彎放在自己肩上,使勁往岸邊走去。
然溫泉水的水流一直是可以流動的。
越是往岸邊走越是反其道而行。
卻還是局限於自身力氣不足,根本沒法將人拽起來。
弗陵已經是累得穿不過去來,池水的熱霧圈著她,圍著她,迷霧疊嶂。
一陣槍聲從耳畔邊擦過。
弗陵全身怔住。
尚未晃過神來,澄澈幹淨的水麵已經暈開了層層血水。
一開始隻是淡淡的粉,後來逐漸暈染開來,隨著水流浸染了周邊的池麵。
······
槍聲驟響時,許筠猛地打了個顫。
第二聲槍響時,伴隨著女人的尖叫。
許筠叫著喊著,害怕得抱著腦袋蹲下身去,全身顫栗不斷。
槍聲分明是從房間裏傳來的。
房間,房間裏還有人。
怎麽回事?
她現在腦子裏已經是一團亂麻。
第三聲槍響時,周圍房間裏的客人紛紛跑出了房間內。
如驚慌失措的走獸,遇到帶著獵槍的獵人,一窩蜂地,沒有目的的,全部都往一個地方擠了過去。
人在慌亂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但凡看到有人邁出了第一步便會出現群眾效應。
尤其在這種關乎生命的情況,隻要能活著,拚命地跑,拚命地逃,拚命地捂著耳朵瘋叫。
許筠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剛一起身就被後邊的人給推到,跪在地板上。
後續的人一個接著又一個衝了過來,多數是年富力強的男人。
摔倒的,踩傷的,哭泣的,瘋叫的。
······
離槍聲已經過去有一陣了,但嘶聲裂肺的尖叫卻始終不斷。
弗陵直愣愣地看著他,眨了眨眼,抿了抿發白的唇角。
“莊莊。”
聲音有些啞,有些累。
將人給拽到岸邊後,她雙手手臂已經發麻,估計得緩上好一陣子,但看到人總算是度過醒過來了,不免鬆了一口氣。
“是你啊。”
她雙膝貼著地麵,跌坐下來,全身**的,剛剛從溫泉池中出來,現在又冷了,抱著膝蓋,唇發白。
“嚇死我了。”
“嚇死我了。”
她接連說了兩句。
劫後餘生,大難不死。
心底有太多想說的話。
太平盛世怎麽還有槍戰?
活得越久,每天能看到的離奇事還真不少。
離著死亡就差那麽一步之遙,她還真是不枉此生。
弗陵喘了喘氣,看著邊上這漸漸醒來的人。
“你還泡溫泉泡著泡著睡著了?”
莊莊想要起來,手臂似針紮過一樣,陣陣的痛,蜷著身子弓起了腰,低聲喊著疼。
弗陵按下他右邊肩膀,扶著人平躺下來,將他受傷出血的手用布巾緊緊地裹了起來。
“別動。”
“我的手……”
還這麽生龍活虎就好……
弗陵笑了,故意逗他。
“你知不知道,你睡著後發生了槍戰,就在剛才,要不是我及時將你往水裏麵拽,不然我們倆現在都得去見閻王。”
莊莊愣愣怔怔地看了她許久,唇角輕翕。
“你,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弗陵勾了勾唇角,忽然覺得他有些傻。
肯定是失血過多,腦子供血不足,暫時性短路了。
“開玩笑?”
她玩味地笑了一下,指尖故意用力,戳在他那手臂上:“那你這裏是在開玩笑嗎?”
莊莊得有好幾秒才回過來神,手腳亂踢亂動,發出殺豬般的叫喊。
“疼疼疼。”
“……”
弗陵當即鬆開自己的手,嚇壞了,不敢再跟他繼續玩鬧。
“忍一下,我聽到外頭有救護車的聲音了。”
除了救護車,還有警笛長鳴。
弗陵心底卻揪緊。
程鶴殊不知道在哪,也不要知道有事沒有。
······
警車來了,在他來之前,凶手已經束手就擒。
在場沒有哪個熱心群眾承認是自己將人給抓起來的。
警方隻能先行將持槍的凶手給拉走。
救護車也來了,幸運的是,受傷的普通群眾有少數幾個,但沒有一人因此喪命。
具體什麽原因,聽幾個腆著白肚皮的老板模樣的男人說,好像是吸毒犯,意識錯亂下進行的無錯別殺人。
弗陵微微皺了皺眉。
她剛才也是好奇湊上前去看那持槍的殺人犯。
那人目光清明,神態自若。
在殺了人後,在被抓起來之後,好像半點都沒有意識錯亂的痕跡。
倒像是專業的殺手。
因為手持的武器,槍支彈藥,都是精選的,殺傷力極強。
除非行家,要不就是軍事迷。
······
莊莊要被送上擔架時,忽然拉過了她。
“程總呢?”
這個時候竟然找他,到底是有多相親相愛?
弗陵安慰他:“他不在,不知道去哪了,你自己身上還有傷勢,別太激動。”
“不會被綁架了吧?”
“聽說那是吸毒犯。”
“可能有同夥,綁架隻是聲東擊西。”
“……”
同誌,你這話我不敢接。
雖然你家老板挺有錢的,但現在綁架誰還綁大人,不都是找的年紀不大的小孩嗎?
莊莊忽然回過來神,緊忙問她,“你用不用也去醫院?”
“……”
她也沒有受傷,就不去占用醫療資源了。
相反的,倒是門口的那個許小姐被人群踩傷了,情況挺嚴重的。
這臉,這鼻子,日後怕得有三個月得見不著她人了。
“這麽嚇人的事,你就沒被嚇到?”
“老板。”
莊莊鬆開拉著自己袖口的手。
弗陵身子微震,錯開小視線,側過身看著門後的來人。
程鶴殊大步走了過來,白衣黑褲,簡單幹淨的著裝,年輕了幾分。
頭發依舊淩亂,但淩亂得很自然,多了幾分散漫不羈的味道。
程鶴殊並沒有看向自己,也仿若從未注意過她的方向,在擔架旁低下身來,看了下莊莊受傷的胳膊。
“沒事就好,先去醫院,好好養傷。”
固定式的安慰套話,好歹也柔情些許,畢竟莊莊可是擔心過他是否受傷。
可依舊將莊莊感激得涕泗橫流。
弗陵想了很久,最後隻能騙自己,一定不是感動的,那一定是疼才哭的。
擔架將人抬走後,程鶴殊這才看向了她,漆黑的眸底暈染開來後,深邃,仿佛見不到底。
弗陵:“你剛才去哪了?”
程鶴殊:“你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