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哥哥命運多舛12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3429
  科研所裏,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手頭的工作。

  雖說沒有像別的上市公司一樣有KPI要求,可但凡能夠在科研所裏工作的人,大家都可以說是科學瘋子,誰也不願意甘居人後。

  弗陵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就連做實驗的時候,也繼而連三出了差錯。

  若不是何教授跟在一旁收拾殘局,真怕她將整個實驗室給毀了。

  “我的小祖宗喲,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心不在焉的?”

  何教授看她無精打采的,做著實驗又總是打飯試劑盒,擔心她把自己的手給燒著,又心疼每次重複實驗需要耗費的錢,嘩嘩如流水似的。

  是以,他才總要說程鶴殊那家夥就跟傻麅子似的,要換成別的企業家,估計也沒誰能像他這般窮盡畢生精力如此支持醫療事業的發展。

  打個通俗的比喻,就跟男生買手辦一樣,擺在家裏展櫃上任人參觀,賞心悅目,但死物到底是死物。

  但醫療事業可就不一樣,你投入了錢,靜靜地等待著科研人員研發出來產品,照福病人,回報社會,獲得收益。

  可也有另外一種情況,你把錢投進去了,錢全打水漂了。

  雖說程鶴殊並沒有到錢全打水漂那個地步,但科研所要擴大,要資金,請科研人員,也要工資,各種各樣的設備,全球最好的資源統統往這裏輸送。

  細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投資。

  不過他也獲得了一個程大善人的美譽。

  不像其他做慈善的企業家,倉庫裏儲存了大量物資,扣著不發放,資助賬目上每天銀行的利潤往上漲,偏偏還總有人不斷地往卡裏打錢。

  程鶴殊與其他企業家不同,便在於他是真的是做實業,做著為這個社會有益的事業。

  弗陵緩緩蹲了下去,要去撿起那地上的脆裂的瓷片。

  卻被何教授搶先用一塊布給包在一起,轉身扔垃圾桶裏去了。

  “手不用了。”

  弗陵愣了一瞬,好笑不笑地看他:“沒事。”

  至少還戴著一個醫用手套,就算紮手也能有一層防護。

  而且這裏麵也不有毒性的試劑,而是酒精。

  何教授隻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擔心自己被玻璃劃傷。

  “女孩子的手要好好護著,都說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可你瞧瞧你自己,你師母見到了,還不得罵我沒照顧好你。”

  弗陵看了眼自己的手。

  平日裏都被醫用外科手套給罩著,所以沒有誰知道,她的手燙傷過。

  在福利院,端水給要來找尋心儀小孩並帶回去收養的父母。

  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勤勞的一麵,便主動端茶倒水,企圖得到他們的憐愛。

  可惜那個女人想要男孩,男人卻對她的喜愛毫不掩飾。

  女人便將熱水瓶打翻,不小心燙到了她,玻璃碎片飛出來傷到自己手上。

  福利院的生活老師將她給領回去,當時沒有妥善的照顧,以至於從手腕到手背處都留下或深或淺的烙痕。

  不過後來,她也是僥幸靠著這麽一雙手得到何教授妻子的同情。

  可何教授夫妻到底也隻是來福利院做慈善的,他們兒女雙全,年紀也到花甲,估計領回去這麽一個幼女,也要被家中小孩發難。

  若非當初她的一句話改變了何教授的想法,估計也不會有今天的前程似錦。

  何教授念念叨叨地說著她時,轉過身回實驗台,手上開始實驗的步驟,有條不紊的。

  難怪要說薑還是老的辣。

  即便這嘴上還在數落著自己,但實驗的順序卻還是分毫未曾出錯。

  “剛才怎麽發呆了?”

  弗陵拍了拍自己臉,眼下有烏青,神色有些疲倦:“有些累,最近。”

  昨晚更是一整晚都睡不下。

  翻來覆去總是想著在程家臨走前,程鶴殊問起過自己的那個問題。

  ——理由,說說你為什麽一定要留下來的理由。

  ——要不是為了你,我還學醫做什麽。

  即便話都說得這樣矯情了,還是沒能打動對方。

  難怪是做生意的,連她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都一清二楚。

  商人重利。

  弗陵不可言狀地歎了一口氣:“程鶴殊可真無情。”

  何教授配合著她:“是挺無情的,我們家奈奈這麽一大美人站在他麵前都能無動於衷,說趕走就趕走,不過他有眼無珠的,我們就不稀罕他了。你師娘最近還突發其想要給相親,要不,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

  她的確是不稀罕他啊,不過這些人到底是誤會了。

  就算是想認親戚,估計程鶴殊還要耍她一冷眼,再讓她滾回去。

  對於相親,弗陵更是提不起一絲興趣。

  她平時恨不得將一分鍾掰成兩分鍾用,有時候熬到半夜才回宿舍,哪有時間跟人坐在咖啡廳裏互換個人信息?

  何教授見她依舊對那位念念不忘的,便不再提相親這件事。

  這也難怪了,畢竟他還覺得相親遇著的多半不靠譜,那些人估計連程鶴殊的頭發絲都比不上。

  可她今年過了生日就三十了,按他妻子的這個年紀已經懷了二胎。

  如今自己已經含飴弄孫了,她卻連個著落也沒有,不得不讓人心底焦灼難安。

  一次實驗結束後,弗陵負責記錄下實驗數據,神情一絲不苟。

  “跟之前的有些出入,看來還是得多做幾組對照著看。”

  何教授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樣子,忽地建議。

  “奈奈,還是要適當地服一下軟,你有時候真的要強了。”

  弗陵擰眉,神色分外不愉,但也隻能扁扁嘴。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卑微了,再卑微下去可要真的任人欺淩。

  何教授批評她:“你不懂戀愛,男人不喜歡胡攪蠻纏,大多喜歡聽軟話,要是你服一下軟,說不定他就同意你留下。”

  服軟。

  怎麽服軟?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程鶴殊也沒打她沒罵她,最嚴重的不過是言語中嘲諷意味甚濃罷了。

  正尋思著未來該怎麽想方設法混到程鶴殊身邊時,忽見許昌文的身影在實驗室外浮動。

  鬼鬼祟祟的,必定沒什麽好事。

  而在許昌文旁邊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

  一襲長裙,白色的長款外套,將脖頸和嘴巴以下的部位用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的。

  那個女孩子弗陵認識,是當年她宿舍的舍友。

  也是將自己遺漏在宿舍內忘記拿走的論文轉手交給自家男朋友,無意間坑害了自己男朋友。

  可這要是都怪罪到女朋友身上也不占理,畢竟是許昌文自己太過於急功近利,竟想將別人多年努力的成果距為己用。

  卻不想到兩年前寫就的論文到底存在一些錯誤之處,他事先也沒仔細勘查,如今發表後卻被權威機構指出錯誤,受到廣大網友的嘲諷。

  他琢磨了很久依舊找不到錯誤之處到底在哪。

  可他當成還狂妄自大地說定會在兩個月內找出錯誤並修改訂正。

  可現在兩個月的時限將至,他到底也一籌莫展,要不然也不用跑來自己麵前求她。

  何教授也發現了,眉心深擰。

  “這混球怎麽敢來這裏?”

  弗陵:“哦,是他聯係的我,關於論文剽竊的事,他希望我能幫他最後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說,可以給我一筆豐厚的費用,也可以補上我的名字上去,我一開始聽著還蠻心動的。”

  何教授輕笑著哼了一聲,捋起手邊袖子,往手肘上一圈一圈地折起。

  “他還有臉麵來跟你提這種事?不過的確是也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你既然是將人給叫來這裏了,肯定是有什麽辦法吧?”

  弗陵挽唇笑著:“有是有,要不然也不會將人給騙回這裏。”

  “你想怎麽做?”

  “我想,拿一筆不菲的賠償金,還想要對方公開道歉。”

  ······

  隔天,一段從第三視角偷拍的視頻悄無聲息地便占據了熱搜平台。

  許昌文到科研所裏為論文剽竊一事請求原作者原諒,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許昌文並不知道當時已經被偷拍了,直到最後到了商談賠償金的時候,她同意拿了去錢,卻不同於將論文修改的材料交給自己。

  若不是為了這論文的修改材料,他根本犯不著來同她賠禮道歉。

  他也是氣急敗壞,不小心衝撞到她,卻也因此被拿捏住了把柄。

  剽竊,還打女人,樁樁件件,網友們的唾沫星子都快將他頭頂給噴得一無是處。

  他被人肉,被網暴,家裏老人更是被問候,父母朋友接連打電話過來,責問他丟人現眼,自取滅亡。

  如今已然是身敗名裂,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喊殺。

  他心底藏著恨,恨何奈給自己下套。

  他更恨的是,何奈還曾經是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在他心底占據著獨一無二的位置。

  原本以為他能看在過去同事兩年的份上,原以為她能顧忌在自己對她那份心照不宣的情誼在。

  可她呢,全然將自己的一片心思當成笑話,更甚者,在自己落難的時候,狠狠地踩上一腳。

  他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地位,聲名,中科研在知道他的研究是靠抄襲得來後,同他解除了合作協議,連女友都準備與他分道揚鑣,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一切都是何奈導致的。

  何奈,罪魁禍首。

  何奈......他發誓,不會忘記她所恩賜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