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哥哥命途多舛3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542
程鶴殊的公寓太大,晃得有些迷路。
弗陵轉了好幾個房間都沒能找到客廳在哪。
何教授的電話又始終打不通。
這老頭,耳朵不好,將來電鈴聲設置得比雷聲還大,這個時候卻又故意不接她電話,搞什麽鬼?
弗陵皺了皺眉,無奈地收起電話後,轉頭到流水台前,指尖在冰涼的桌麵摩挲著摩挲著。
這個家倒是和自己記憶中的不差分毫。
當初家裏父母經常忙於工作,保姆做的飯又實在不合她的胃口。
她挑剔,人不大,胃口不小。
不愛吃熱乎乎的,隻愛吃冷的食物,不愛吃飯菜,米麵,但卻喜歡喝湯。
後來都是哥哥給她做的飯菜,最後被丟那天,也是哥哥給她準備了一個星期的飯盒帶在身上。
顯然是早有預謀,故意要自己吃飽喝足才上路的。
“真心狠。”弗陵歎了一口氣。
如今時隔多年,父母好像都不在這裏。
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妹妹的走丟也有這個做哥哥的原因。
“不知道這裏的東西不能亂碰嗎?”
突兀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弗陵頓了一瞬,像是觸動了心底的某根弦,從記憶中回到現實。
程鶴殊微擰著眉,“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依舊沒背過身去,雙手搭在流水台上,指腹像好動的小兔子一樣,不隨自己意識控製地動了動。
這麽多年,應該認不出來了吧。
可他記憶裏那麽好,應該認得出來吧,會不會再殺了自己滅口?
“啞巴嗎?再不說話我可報警了。”
冷峭的聲音從身後方傳來。
程鶴殊拿出手機,撥通了莊莊的電話。
“你之前不是說過要將管家的責任貫徹到底,現在家裏怎麽出現了一個女人,還不說自己是誰,快給我進來將她弄走。”
聽他這話,弗陵不滿地鼓了鼓腮,尋思著就這麽一點小事就得鬧到雞犬不寧的,他還真是會給人製造麻煩。
莊莊急忙解釋:“程總,那是給您新招來的私人醫生,何奈醫生,現在是科研所的工作人員,也是何老的得意之徒。”
“隻要是女生都不行,何教授的也不行。”
忽然插入一道聲音。
“怎麽能歧視女性呢,這就不應該了。”
是何教授。
“鶴殊啊,現在都21世紀了,男女平等,更何況老一輩人還說女性能夠撐起半邊天,而且在我的學生中,對付你那臭脾氣,估計就何奈最有耐性。”
程鶴殊微微擰了下眉,似要發火,便聽手機那頭的人繼續說。
“您千萬別小看了何奈醫生,她雖然是做科研工作出身的,但現在在各大醫院可是香餑餑的存在,據說中科院還曾經高薪想要將她挑走呢。”
手機內的讚譽之詞不斷,可程鶴殊卻沒心思再來跟他繼續討論這些。
他掛斷手機,望著自己正前方,目光有一絲怔然,但那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又恢複如常。
弗陵背過身來,靠著流水台,手依舊壓在流水台的邊沿,眼眸含笑,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臉上冰冷的神色如同冰雪消融。
休閑的家居風格,幹幹淨淨的,有幾分陽光,又像是消融的冰雪,倒是與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上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人略有幾分不同。
程鶴殊看了她許久,說:“之前是在何老手下做科研工作的,怎麽會忽然來應聘醫生,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弗陵微微抿唇,微微垂著眉眼。
看來一點都沒認出自己來。
這到底還是幸運的。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而言都是。
她笑說:“有一年我對養豬感興趣,就在郊外租了個場地,每天給20多頭小豬喂食喂水,衝洗便槽,擔心它們生病,又擔心它們繁殖問題,每天活得真真正正像個養豬場個體戶,當時也有人問過像你一樣的問題。”
就在程鶴殊莫名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弗陵語氣緩緩而出。
“其實隻是用豬來做研究對象,最後我拿豬開顱了,做了一個手術實驗,證實了某項結論,在國際上掀起熱議,又被國際權威組織刊登成書,這就是我為什麽忽然對豬感興趣的原因。”
看自己做的是什麽事,看自己做的事是否值得自己付出那個價值,但凡認為是對的,有價值的,從來就不存在大材小用一說。
除非是不懂裝懂的人心胸狹隘。
程鶴殊扯了下嘴,舌尖撣了撣後槽牙,要笑不笑地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並不是聽不懂,而是太聽得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弗陵輕聳了下肩:“我沒有那個意思,何況我隻是承擔了你身體問題上的谘詢,但不包括做飯喂食。”
程鶴殊說:“你被開除了。”
弗陵頓了一瞬,背脊微微筆直,微微揚著唇:“這麽快?”
程鶴殊似乎不欲與她多說任何,走到茶桌前,背脊嵌在綿軟的沙發座室上,翹著長腿坐著,與這裏簡潔明了的裝修風格自成一派,將桌上的文件拿起放在膝蓋上。
似乎是見到屋子那人還不曾走,程鶴殊扭過頭去看她。
“怎麽還不走?聽不懂人話?還是要叫人過來送你一趟。”
弗陵背著小手在後,直了直背脊走向他處。
“我反射弧挺慢的,還在消化這個現實,過去何教授就擔心我慢半拍,會跟不上你的工作能力而被趕走,可我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證,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出現。”
程鶴殊語氣淡淡,嘴角若有若無地泛起一絲冷諷。
“我也挺意外的,最快也都要三個星期惹惱了我,忍無可忍才會開除,你還是第一個,因為你的自以為是,好歹那些人都是因為工作能力不足。”
肯定是自己那個特別懂事的助理,這回保不準是被誰給抓住了命門,這才敢將什麽人都往自己身邊送。
弗陵禮貌性地笑著,臉上始終如一地寡淡。
出師不利,第一次見麵連名字都來不及自我介紹就被趕走,可真是丟人現眼。
不過她才不會這樣氣急敗壞地離開,等了這麽些年,努力了許久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是因為他一句話就能將過去所有的努力都推翻不算的。
何教授不也曾說過,論耐性的話,估計再沒有誰能夠與自己相提並論。
弗陵挽唇,臨走的時候見他埋頭於電腦前處理公務。
果然是工作狂,難怪會有那麽多醫生寧願辭職也不願再擔這份高薪工作。
“你怎麽還不走?”
“我是準備要走的,但看你好像有些發燒的症狀,你是不是剛才還自己吃退燒藥?”
程鶴殊抬手摁了摁額頭,心底莫名有些許的煩躁不安,肺部一陣咳嗽起來後,便像是嗆住了什麽似。
她半俯下身來,兩手搭在自己膝蓋上,看了許久,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手撈著桌上的水杯,給他倒了杯熱茶。
程鶴殊啊程鶴殊,你都將妹妹給扔掉了,憑什麽我還要大發慈悲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