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那個同學20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39      字數:2502
  原本尹仲景便琢磨著等女兒回來再一道回家的,可現在女兒卻給自己帶來了一堆的麻煩事。

  胡作非為跟一起命案給掛上了鉤,尹仲景愁得白頭發都竄了好幾十來根。

  弗陵倒是不以為然,繼續漫不經心地在酒店裏吃午飯。

  周珂還愣了愣神,看著津津有味吃著飯菜的女兒,愁眉不展。

  “媽,你有啥事你就直說,悶在心裏隻能你自己心底不舒服而已。”

  弗陵用勺子刮了刮碗,吃得幹幹淨淨,興許是昨晚爬了一整晚的山,全身精疲力盡地厲害,今天早上也是餓著肚子,還把腸胃吐得一幹二淨。

  頭一次覺得這尹仲景做的飯別有一番風味。

  周珂看了看她,一時間竟有些無奈。

  “昨天你還說你爸做的飯你不吃,現在餓著了,是什麽都能吃得進去?”

  弗陵莞爾一笑。

  昨天她那是因為還生尹仲景的氣,這才故意不吃飯,今天餓著了,自然是什麽都能拖得下去腸胃的。

  “昨天和今天不可相提並論。”

  朱然淡淡地笑著,為她這種能屈能伸的態度頗為欣賞地揚了下唇角。

  周珂似是有什麽煩心事,眉心緊緊地鎖著,問起女兒。

  “你怎麽會跟命案扯在一起?”

  之前那警察已經大致將事情跟尹仲景夫妻說了。

  可這一說後,便把尹仲景給說緊張了。

  這不,急急忙忙跑去了解更多情況,將她們母女倆就這樣給留在了這裏。

  自從尹仲景鬧離家出走後,弗陵一向懶得理他去做些什麽。

  可這次說實在看不慣他那副對著警察趨炎附勢的態度,要是被她爺爺給看見了,還不得更火冒三丈?

  看著周珂滿滿的眼神裏全是對自己的擔慮,弗陵便說:“不是我,是我的一個同學,他半年前家裏出了點事,人就意外不見了,現在懷疑他的失蹤是另有起因。”

  周珂急問:“可為什麽是你聯係警方找到的屍體了?”

  弗陵舀了一勺湯在嘴邊輕輕地吹著,神色淡淡地回應周珂的疑問。

  “我們不是來旅遊的嗎?你和我爸又關在房間裏恩愛,我自己閑著無聊便出去找樂子,一個不湊巧就尋到那座山上,一個不湊巧便發現了那具屍骨,心驚膽戰下不知道該怎麽做,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報警。”

  朱然挑了眉,對她這張隨口就能扯出無數謊言的小嘴,算是長了見識。

  周珂擰了下眉,眉心緊鎖,說是信卻有八分疑。

  “怎麽可能這麽巧,過了這麽久了一直沒人發現,這麽巧地就給你發現了?”

  弗陵鼓了鼓腮幫,低頭喝湯。

  總不至於跟她說自己撞見鬼了,而且這厲鬼啊,現在還挨著她胳膊坐著。

  周珂向來認為自己和女兒還是沒有任何秘密的,可日漸相處之下,尤其是自她自殺後的這段時間以後,眼前這個女兒給她的感覺,神秘且又陌生,好像是帶著秘密而來。

  十七年了,女兒何時跟自己陌生過?

  周珂隻當她這是青春期,有了女孩子想的小心思小秘密,不可告人。

  更甚至,當時她和丈夫對質的那個眼神,淩厲且強勢,根本看不出平日裏的軟軟糯糯的模樣。

  周珂心底存著疑,卻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隻是拂了拂她的發頂,柔聲說道,“我聽他們說,那個死去的人是你同學,如果這也是巧合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

  弗陵正襟危坐,瞟了朱然一眼。

  解釋。

  朱然也隨著他正襟危坐,動了動唇角:“要不,我嚇唬嚇唬她,這樣她就不會再問你些有的沒的了。”

  弗陵斜睨了他一眼刀過去。

  這給出的是什麽餿主意?

  否決。

  朱然搖搖頭,一副束手無策樣。

  見女兒始低垂著發頂,終默不作聲的,心底再深的疑問也有了問題。

  “那不是都小半年前的事了,都過去那麽久的事怎麽會被翻出來?是不是你知道一些什麽隱情,這次是故意引媽媽過來旅遊,再尋著法的去做這些事?”

  早就所料會被猜測到,畢竟自己的理由蹩腳得可以。

  弗陵腮幫鼓著,背脊貼著沙發,緊緊實實地靠著,兩手拇指絞在一起,自娛自樂。

  朱然自己也挺好奇她會怎麽同父母解釋,以手撐著下頜處,目光淡淡深深望著她,好像有望不盡的風景。

  等到周珂不耐煩地吼了自己的名字後,她慵懶的語氣啟了啟唇角。

  “你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做什麽?”

  周珂氣急:“那你為了一個陌生人做這些做什麽?”

  朱然目光微微深了,撐著下頜的手也換了個方向。

  “沒催,你為了一個陌生人做這些做什麽?”

  陌生人嗎?

  或許對於旁人而言,朱然確實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

  可尹繼善自己知道,小結巴是她同學,是班裏最容易被欺負的那一個,也是那一個始終將自己的事藏在心底的一個,也是讓她心底愧疚不安的唯一一個。

  這樣一算,小結巴可不僅僅是陌生人。

  有些事情,有些關係,有些人的存在,一旦經得起深究,才會發現這其中早已糾纏不清。

  弗陵挑眉看了看她,眉心擰緊,目光倏然轉冷。

  “你也知道那個人?”

  周珂頓了一瞬,對她那清冷的眸光一駭,說:“有些印象。”

  弗陵緊接著問:“那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周珂說,“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他家裏人。”

  弗陵笑了笑,又問:“那你知道他在學校經常受到欺淩嗎?”

  周珂被問得煩了,心底越是氣惱。

  “你問這些做什麽?”

  弗陵麵色寡淡,“你不是教務主任嗎?你怎麽連這些事都不知道?你這個教務主任是怎麽當的?”

  周珂語氣一頓,怒不可抑,“你衝我吼什麽?為了一個陌生人。”

  弗陵頓了頓,繃緊的背脊鬆了下去,貼著沙發座,平複著心底翻騰不休的情緒,聲音輕緩。

  “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吧?至少聽得到一點耳邊風,至少應該知道當初朱然出事,離校前,跟另外一個同學打過一架,學校是如何處置的?”

  弗陵莞爾一笑,眼神冷澈,聲線本來很幹淨,淡淡的緩緩的,如深秋的蕭索。

  “我記得很清楚,分明是那個人先挑的事,為什麽處置的隻有他?因為是看他家裏沒人?”

  周珂垂了垂眼簾,將鬢角的發捋到耳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當初他打架出了事,學校的處置,興許是有偏頗,但到底他也做錯了事,總不能什麽也不處置吧?”

  “可你之前怎麽沒說?”

  周珂一陣不解,“說什麽?”

  很快她意識到,“說這些幹什麽?”

  “的確,不關我們家的事,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弗陵擦了擦嘴角後,繃著一根弦直起身來,“隻是,為了正義,這件事沒完。”